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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客家话书面表达4:客家话书面表达的标音问题
转摘自《客家话书面表达优化体系探析》,钟茂初著,光明日报出版社2024年版
客家话书面表达体系中的标音问题
一、既有客家话表音体系五花八门,人为抬高了学习掌握客家话的难度,人为割裂了与现代汉语语音表达体系的联系。
客家话书面表达体系中的一个重要问题是标音体系问题。采用何种标音体系,直接影响着客家话与现代汉语的差异度,也就间接影响了客家话书面表达的繁难程度。
既有的客家话文献资料,在标音方面,采用五花八门的注音方式,似乎都希望非常精准地标出客家话词语的读音和音调。或采用国际音标系统、或采用其他标音系统,或自行设计标音系统,都大大提高了学习客家话的门槛和难度,使得有意愿学习和了解客家话的读者望而却步。大大制约了客家话传承和传播的群体范围,对于客家话传承和传播实际上起到的是阻碍作用。
二、在现代汉语拼音系统普及的语言环境下,采用类汉语拼音系统对客家话字词进行标音,既有其合理性,又有其可行性,更有其有效性。
既有的客家话文献资料中采用的标音方式,实际上使得非专业人士很难使用。适用人群范围过小,实际上也就失去了标音的功效作用,成为了纸面上的摆设。其实,在汉语拼音得以普遍掌握的情形下,直接使用汉语拼音的注音方式(包括音调的标注方式),可以最大限度地降低适应难度,也可以最大限度地扩大适用人群。尽管可能部分丧失客家话字词读音的精准性,但对于传承与传播而言,其有利性远大于损失,将大大降低客家话与现代汉语的差异度,大大降低学习客家话的门槛。
客家话与北方方言、现代汉语有共同的源流,北方方言、现代汉语所使用的汉语拼音方案,应该同样适用客家话。可以作出这样的逻辑判断:以汉语拼音方案及其基本规则,能够涵盖大部分的客家话字词读音,即使增加个别声母、韵母和声调,凡是掌握汉语拼音的读者,必能简便地拼出以此方案标注的客家话字词读音,不需要进行专门的学习训练。完全没有必要使用国际音标或自造一套标音方案。
三、本书拟采用的客家话标音系统——类汉语拼音系统。
现代汉语拼音系统,声母(23个):b、p、m、f、d、t、n、l、g、k、h、j、q、x、zh、ch、sh、r、z、c、s、y、w。韵母(24个): a、o、e、i、u、ü;ai、ei、ui、ao、ou、iu、ie、üe、er;an、en、in、un、ün;ang、eng、ing、ong。
以此为基础,根据客家话读音特点,提出以下类汉语拼音系统:声母增加1个:Ng。而原有声母“r”,在客家话读音中基本不使用;韵母增加若干个:aa;ii;eu;oi等。而原有韵母“ü”“üe”“ün”在客家话读音中基本不使用;客家话读音的声调,采用汉语拼音方案作为标注基础。阴平(第一声),用“ˉ”表示,如Lā;阳平(第二声),用“ˊ”表示,如Lá;上声(第三声),用“ˇ”表示,如Lǎ;去声(第四声),用“ˋ”表示,如Là;入声,不标调,如La。
这一标音系统能够涵盖大部分的客家话字词读音。对于个别无法涵盖的客家话读音,为不增加更多的声母与韵母,可采用相近的读音标注。这一系统对于客家话读音的精准表达有一定损益,但能够大大降低客家话与现代汉语的隔阂,大大提高客家话标音的实际功效并大大提高客家话学习的效率。
为不与现代汉语拼音相混淆,与之有所区分度。本书作者建议:标音通常以客家话字词的下标方式标注,标音声母的首字母以大写方式表示。
四、客家话书面表达体系中的几个基本词语赋予客家话读音。
如上一节所述,为了大幅降低客家话书面表达与现代汉语的差异度,本书作者主张:客家话几个基本词语的用字,采用现代汉语用字并赋特定读音。即,客家话中的几个常用代词、助词、助动词和其他词语,与现代汉语含义用法完全相同但读音不同的,采用现代汉语用字,但赋予其客家读音。个别词语,采用易懂的古汉语用字,并赋予其客家话读音。这一方式,也体现了“力求逻辑真实,不强求历史真实”的准则。
主要包括(宋体加粗为现代汉语词语,仿宋体为相应的客家话词语“用字”,客家话词语的下标为该词被赋予的客家话读音):
人称代词:我—我Ngái;你—你Ní;他/她/它—其Jí
疑问代词:什么—何者Ma Gì;怎么/为什么—焉般Yǎng Bān
系词、助词等:是—是Hì;的—的Gì;地—地Gì;了—了Lǐ;在—在Cōi;被—被Bēn
其他词语:要—要òi;会—会Wòi;父—父Yá;个—个Gì
五、客家话字词读音的选用准则。
由于分布在各省区各个客家话方言区的客家话读音并不统一,且存在较多差异。客家话字词读音的选用依据主要为:
一是,依据各方言区读音在声母或韵母某一方面共同特征。例如,凡是汉字表音部件为“我”的客家话读音绝大多数为“Ngo”。凡不符合这一共同特征的读音一般不作为客家话的通用读音;
二是,与现代汉语常用字词读音相比较,在声母或韵母方面存在某种对应关系的,作为相关字词读音的依据。例如,现代汉语中韵母为“ui”的字,其客家话读音韵母绝大多数为“ei”。凡不符合这一对应特征的读音一般不作为客家话的通用读音;
三是,归纳汉字表音部件在客家话读音中的特征,相互参照。例如,现代汉语中读“jie”的字,其客家话读音声母、韵母有所不同。但是表音部件“介”相关的客家话用字,其读音多数为“Gai”。各地客家话相关用字的读音应以此为标准校核,凡是不符合这一特征的读音一般不作为客家话的通用读音;
四是,参考中古时期汉语诗词韵脚,以此作为相关汉字客家话读音的重要参考依据。根据唐诗宋词的韵脚,可以确定若干字在客家话中的基准读音。例如,根据唐诗宋词,可以明确:谢、惜、车、射、借、斜、野、夜、也、舍、客、社、者、奢、白、脉、隔、摘、尺、石、柏、赊等字的读音韵脚为“a”。各地客家话相关用字的读音应以此为标准校核,凡是不符合这一特征的读音一般不作为客家话的通用读音。
五是,客家话读音与现代汉语读音基本相同,但存在些微差别的,以现代汉语读音为准;
六是,针对客家话流传中某些词语因用字不明晰而导致读音讹变的情形,适当地纠正某些汉字读音的讹变,以还原其原本读音。例如,客家话表“外孙”词语的读音为“Ngòi Seāng”,写作“外生”。从逻辑推断其存在讹变,本书恢复其客家话用词应为“外孙”(Ngòi Sēn)。
六、不强求“一字一音节”,符合汉语规范和表达需要。
古代汉语、现代汉语,汉字“一字一音节”,是一般性准则,并非是绝对的。至少有以下三种情形,打破了汉字“一字一音节”准则。一是,双音节汉字或多音节汉字,例如:瓩(qiānwǎ),呎(yīngchǐ),吋(yīngcùn);二是,多个汉字合为单音节,例如:“之于”(zhū);三是,多个汉字合为多个音节,但不能单独区分。例如“南无”(nāmó),是梵文Namas的音译,此处不能区分为“南”(nā)和“无”(mó)。
以上三种特殊情形,实际上客家话中也客观存在。所以,三种方式应借鉴到客家话词语表达之中。即,“一字一音节”例外情形适用于:连读形成的合音词、慢读形成的多音节用字、连读形成的不可区分音节等情形,符合汉语规范和表达需要。
其一,多音节客家话汉字,如“很Ha-nin”;
其二,单音节多字客家话词语,如 “只样Zhiàng”、“第二Tìn”、“该般Gǎn”、“莫曾Máng”;
其三,多字混合多音节客家话词语,如“毋要Ngu-mōi”、“要毋要ōi Mōi”。
七、客家话字典词典的排序准则。
字典词典的排序准则,是便于使用者快速查找到目标字词。既有客家话字典词典,多采用客家话字词标音的罗马字为序。由于客家话字词的读音并不统一、客家话标音体系也不统一,这样的排序方式,使得字典词典使用者根本无从着手查找目标字词。因此,这一排序方式理应纠正。本书作者认为,较为合理的排序方式是,按照客家话词语对应的现代汉语词汇读音的拼音为序,这样更有利于使用者快速查找到目标字词。因为,一是现代汉字的读音是统一的,二是因为汉语拼音系统是统一的。
引文格式:钟茂初.客家话书面表达优化体系探析[M].北京:光明日报出版社,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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