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云烂漫

文/蓝莲花瓣

有机会的时候，我就抬头看云。从7月27号到30号的四天里，我所看到的云都总是在走。无论是阴天里灰色的云，还是晴天里雪白的云朵，离地面最近的那些云，总是慢慢地、缓缓地行走着。在这些“走云”之上还有云，那些云又似乎是静止的，停在那里，像是“停云”。这就把上海的天空变得层次丰富了。在地面之上的真有若无的空气，花草树木、高楼大厦、汽车轮船、来来往往的人群，它们都在这空气之中。然后再往上，是“走云”，走云之上是“停云”，停云之上是碧蓝的天空。而天空之上，是灿烂的星空，是日月星辰，是广袤无垠的宇宙。

是谁把云叫醒了，让它们总也不停地行走在广阔的天空里？是马相伯吗？有了他倾其所有的办学，才有了后来的震旦，再后来的复旦。卿云烂兮，乣缦缦兮。云是从哪一颗水滴开始形成的？它们聚集、纠结、行走。马相伯说自己没有叫醒中国。但他有了学生，他的学生也有了学生。如同愚公移山，子子孙孙无穷尽也！那些英俊挺拔的身姿、坚毅无畏的眼神，他们聚集在他的身边，说：“唯公马首是瞻。”

我只发觉上海的云，它们总是在走，不停息地走。只要抬头看云，总有“走云”。别的地方的云也走，但会走走停停，偶尔在走。难道只是因为他们拥有马相伯？他一定点燃了什么，那或者就是卿云烂漫。即使他自己菁华已竭，蹇衣隐退，深藏了功与名，但是，他的“震旦”却发展了，“行走”了。那些迂回曲折，漫卷西风的路途，遥远而持久。

是否是从先秦开始的，卿云烂漫！是否是从尧舜开始的，祥云环绕，国泰民安！诗与歌都产生了，载歌载言，且行且走。云从不消失，在天上是云，到地上是水。就像孔子本人和孔子的学生，相伯先生的学生一样，坐在讲台下做学生，站在讲台上做老师。

就把行走的意识和行走的意志，一代一代传播下去。就像这些云，从那么久远的年代，上古时代，在中华的大地上，历史的天空行走、停留、舒卷着，哺育民族的精神。他们在雨中，在云中，在风中，成长，行走，回旋往复……长成高大的乔木，像一颗高高的、直直的水杉，铺这一条通往天空的道路，打开了通往宇宙的心胸。

也有姬小菊，缤纷地长着，摇曳生姿。它们挤挤挨挨，热闹非常，像在欢笑，像在歌唱。从1902年起，一百多年之后，相伯先生应该会知道，他所呼唤的人们，醒了。告诉他“东方日出，前途无量。”而那些醒来了的，何止几代人、几十代人！子子孙孙，越来越聪明，越来越明智。他们知道相伯先生是“国家之光、人类之瑞！”人们所见者，卿云烂兮，乣缦缦兮！

入夜时分，月上中天，朔日就要到了，月儿将满未满，正是最有希望和力量的时候。看彩云托月，行云漫步，郁郁纷纷，似有若无，碧空澄澈！如此繁华，十分满尚纳千流。卿云烂漫，千秋远、万代兴！

唯公马首是瞻

何止一所大学？何止于一所学校？

卿云之下的光华楼

云是卿云，月出见华彩

（后记：查阅马相伯先生事迹，感佩、感慨，今生能做一个小老师，幸福而且快乐。）

（备注：前两张图片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