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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媒体有多篇文章,论及冷漠是走向陌生人社会的必然,或代价等。笔者认同
从远的看,中西方文化的一大区别是,西方在公元前后就形成了在一定程度上具有普世价值的宗教,诸如四海之内皆兄弟,惠及众人而不只是熟人,还有,如打你的左脸,把右脸也给他打(抱歉,我记不住先打那一边了,不过这无关紧要),对他人——无论是熟人还是陌生人——的宽容到这样的地步。当然还有完全关乎陌生人的罗马法。印度的佛教也具有强烈的普世价值。这样的宗教早在社会进入现代之前,已经超越了熟人,为陌生人社会的到来铺设了“长程作用”的纽带。所以,不冷漠,彼此的相助乃至爱,是内心信仰的需要。中国则没有这样的宗教。虽然儒家等学说都在不同角度涉及人际关系之仁爱,之“和”,甚至被列为准宗教,但毕竟不同于深刻而进入内心的宗教情怀(顺便说,中国古代为何没有一般意义上的宗教,也是一个有趣的话题。科学网是否可以就某些共同关心的话题发起讨论?)。反过来,中国古代的熟人社会却具有更为强大的束缚,只要看看福建那围成一圈的建筑(叫什么名字来着,土楼?),生活于其间的个人犹如显微镜下的样本,瞄准镜前的靶子,在那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那么严格伦理道德和行为规范的制约下,一举一动,真是明察秋毫。由此看来,中国的传统社会,熟人更“熟”,而一旦进入现代社会(注意,也是中国特色!)陌生人也就更“陌生”。
远看另一个不同是,西方的小政府,大社会。从中世纪后期到近代,西方的民族国家渐次形成。由下而上的形成过程,强大的市民阶层,以及超越国家的宗教,在这些因素的影响下,国家的权力始终受到制约,哪怕是现在金融危机之中,政府的决策依然要经过反复辩论,被否决而修改而再议之事屡见不鲜。市民阶层,换个角度就是在国家和个人之间的社会,在各项事务的运作特别是社会自治自理上起到重大作用。正因为此,市民自觉承担了社会中应尽的责任和义务。也就是说,不冷漠,是一种责任和义务。中国历来是大政府,近现代以来尤甚。政府事无巨细,大包大揽。久而久之,个人便把社会上的事务,甚至个人的事情都交给政府。组织的温暖和光辉从一个人的降生一直照耀到盖棺论定,或许还要延伸到前世后生。既然政府控制着社会的绝大部分资源,为什么不能承担社会的治安和保障呢?如果政府感到力不从心,为什么不把一部分资源移交社会,让社会有能力和信心,由冷漠加热到温暖呢?
从近的看,几十年阶级斗争,对当今之冷漠功不可没。斗私批修、揭老底……,不要说陌生人,熟人,甚至亲人,道德底线在非人的强权之下轰然倒塌。听听电影“闻香识女人”中,上校为一个学生的辩护吧。
眼下来看,失控的无序的市场为冷漠褪去了仅存的遮羞布。国家放弃监管(如免检),社会无力监管。当政府对例如假币和伪劣商品的打击乏力之时,又如何要求没有专业知识的个人修炼火眼金睛?人与人之间的不信任几乎走向极点。记得有人说过,在一个信用缺失的社会里不可能充分发挥IT特别是网络的作用。成为反讽的是,在一个信用缺失的社会里,网络,却可以把欺诈发挥到极致!还有众多通讯公司参与其间。
冷漠啊,冷漠,中国特色的冷漠,你将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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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9 0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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