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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班长”的点评中提到了军营三大怪。最流行的版本是，里里外外扎腰带、被子不分里和外（面）、裤子肥得像麻袋。

       外腰带，俗称武装带，我还收藏着一条1990年代的产品。有次搞活动，我的小凳子和外腰带一起丢了，我只好到后勤部门价拨（买）一条，用钢笔写了“粗粗的测四”二字。本世纪初，岳父突然面带羞涩地说他对军品——迷彩鞋、迷彩背心感兴趣，我就孝敬了老人家各一件。我感觉，岳父穿上迷彩鞋走起路来都显得年轻了十来岁，压根儿不像花甲老人了。他还喜欢那件迷彩背心，军人叫做体能训练服的。十三年前，他穿着那件迷彩背心远行了。

     我也喜欢以绿色为底色的陆军迷彩背心。2004年春夏时节，我到海南三亚地区参加一个试验，合作方有海军某研究机构。他们的“少帅”（总工）也喜欢穿着一套体能训练服。在训练期间，好像只有我俩见天儿训练服不离身。我还在万宁海边观测导航卫星时留下了一张照片：日出时刻、海边测量，穿的就是那套半新的（上身绿、下身蓝）的体能训练服。

        军营三大怪。外界以为怪，实际上它们时很使用的。两层腰带，提精神。被子不分里外，叠起来方便，看上去整齐。军裤肥大，在训练中摸爬滚打，不会出洋相。有些喜欢“臭美”的私自改瘦了军裤，训练的时候出丑、成为笑柄，例子不少

       大裆裤，在民间的用法不仅是代替孕服。还有用大裆裤运输馒头和谷穗的。

      某村庄某胡同的一个穷寡妇。她的大儿子在抗日战争期间参了军，再也没有回来。许多年后出版的村志上介绍了她的 长子——落在南方某地了。次子，是个矮个子，大龄未婚。后来娶了高自己一头的河南女子。这条河不是黄河是午河，是两市、两县、四个村子的分界线。河南女子信仰某种教，她男人也只好信了，说是结婚的条件之一。

    寡妇和二儿媳妇都有些罗圈腿，都爱穿大裆裤。大裆裤运输馒头和谷穗的故事就发生在这二位身上。

      在某个年代，村子里能天天吃上白面馒头的人家，还属于凤毛麟角。馒头论个儿卖，不便宜！卖馒头的，推独轮车到各个村子里叫卖。话说那个穷寡妇，她没有闲钱，却有闲功夫，不仅想象自己吃白面馒头的场面，还把场面变成了现实。她的方法是：买馒头的一来，她就凑上去和老板聊天。多次聊天，混熟了。她就趁人多、老板视线被遮挡的时机，以迅雷不及掩耳掩耳盗铃盗铃响当当之势，偷抓一把（好几个）馒头塞入大裤裆里，赶紧溜回家，剥了馒头皮儿、开心滴享用胜利果实。这样的事情干多了，当然是“没有不透风的墙”。

     馒头老板发现老是丢馒头之后，决定治一治偷馒头的。

      他特意把大裤裆所在的村子和胡同安排为第一个销售点，还特意注意了馒头的保温。热气腾腾的馒头，当然再次诱惑大裤裆前去作案。

   “今儿个，可真早呀！”馒头捕手与老板开始了第一句对话。老板夸赞顾客说：“还是驿头人，起哩早！”

     这次，是馒头捕手最后一次作案。她得手很容易，脱身却遇到了困难。恰好，来了几个能说会道的，加上同样见多识广、能说会道的馒头老板的故意拖延，作案人被滚烫的热馒头烫出了不少于馒头个数的泡之后，才一瘸一拐地回到了家里。此后，她的罗圈腿罗圈得更厉害了。

     馒头捕手洗手不干了，没有再偷刚出锅的热馒头。她的接班人呢，吸取了婆婆的教训，发扬光大了前辈的生存技巧。

     她假装自己得了浮肿病，把两条裤腿都用绳子扎起来，步履蹒跚地缓慢走路。

     戏，做够了。她采取了行动。大裤裆加上肥裤腿，都成了谷仓。生产队田地里的谷穗儿在这里集合，争前恐后地前往二代大裤裆之家。

      二代大裤裆的异常病情，引起了社员们的严重关切。也是该出事了。二代大裤裆太贪心了，谷仓里面的谷穗被压迫得厉害，想出来透透气。谷穗们找到的突破口是二代大裤裆的右边裤脚。右边裤脚，她结扎的太结实，绳子断了。谷穗们哧溜溜地下凡遇见光明。巧合的是，恰好在谷穗们见到光天华日的时候，遇见一群男孩子在路边打闹。一个冒失鬼，慌不择路，在奔跑中突然撞倒了二代大裤裆。哗啦啦、扑簌簌，她的右腿一下子瘪了大半。谷穗们，占领了裤腿外面的世界。场面失控时，生产队长带着几个社员路过。这下，二代大裤裆再也瞒不住了自己的盗窃行为，顾不上清理现场，迅速离开。队长和社员们望着二代大裤裆一条腿腿细地蹒跚而去，异口同声地爆笑起来。

     胡同南口的小木匠，高中毕业，那时候被称为知识青年。知识青年立刻创编了歇后语：某某娘的裤腿——一根粗一根细，调侃的就是二裤裆偷谷穗露馅时的窘态。后来，只要是二代大裤裆的儿子、孙子与人争执、吵架、闹意见，这个歇后语就好比撒手锏。“...裤腿——一粗一细”一出口，二裤裆的儿孙扭头就走了，不争、不吵、不闹了。

                                                                            2

       1996年在云南出差期间，我和一位老赤卫队员住隔壁。他是某旧车市场的门卫。我们通过当地武装部协助、借住了旧车市场的空房子。白天紧紧张张地外业观测；傍晚，会一边看着濮存晰主演的《英雄无悔》，一边和老赤卫队员聊天。的老赤卫队员说话干脆、动作利索，不像五六十岁的老汉。他讲述当年打游击的故事之间隙，咕噜噜地吸几口水烟。那种天籁之音，颇有感染力呢。杨奇威编绘的《云南十八怪》把“竹筒能做水烟袋”列为云南十八怪的第一怪。此书解读是：云南竹子茂盛烟草多，烟民们就地取材发明了谁烟袋，取粗竹筒二尺左右制成烟筒，当中竹节打通，只留底节，倒些水进去，烟气经过过滤，可以减低焦油的浓度，用竹烟筒吸烟不但味道香醇清凉，而且咕噜、咕噜的水桶声更是别具风味。

     老赤卫队员乐意分享水烟。 随队的大个子司机是烟兵一个，他好奇地体验了水烟的滋味。《云南十八怪》把云南的怪拓展为了118怪。第118怪是迪庆“冬虫夏草真罕见”。冬虫夏草，是雪域高原的名产。迪庆属于雪域高原，出产的冬虫夏草也就不足为怪了。还是被列为了倒头条的怪。

                                                                              3 

         惠焕章的《关中百怪》，从关中的八怪、十怪起步，总结出了100余怪。第六怪“扯面宽得像腰带”，俗称biangbiang面。这种biangbiang面在采石南路的斯达盛源里吃过几次。

      有位籍贯渭南的仁兄，几乎每次到斯达盛源都会点一大份的biangbiang面。在西安参加战友聚会时，不仅吃到了biangbiang面，还看到了现场制作的场面。这有些类似于在福建的经历，不仅买到了崭新的竹凉席，还有幸与一位陕西兵共同参观了竹凉席加工厂。虽说云南与福建都生产竹子，我在福建“流浪”的时间，毕竟更长久一些；钻福建竹林地次数也更多一些。某做当地人唤作“白石顶”1100米高山，山半腰的竹林，我和战友们曾经路过十几次。其中四回还是在雨天。但，我在福建没有看到过吸水烟的。这似乎，也有点儿怪了？

      由biangbiang面还可以引出一个吃面的故事。

       汉中的勉县，有一批1985年冬季入伍（俗称86年兵）的，酷爱吃面条。

      他们说吃米饭吃不饱；这与来自四川的兵看法截然不同：吃面条吃不饱。

      司务长是四川兵，不自觉地，安排吃面条的时候就少了一些。即使安排了，也是把面条当成汤来做。那能煮多少面？而且，海拔2600米高原地区，不用高压锅煮出来的面条，也就8.5成熟吧，吃起来黏糊糊的。就这样的“85面”，在勉县兵的眼里面，都是至尊宝。早餐午餐都有馒头，这好办。午餐吃大米饭，几个勉县兵一到开饭时间就呼啦啦地包围了锅台。有的还用右脚踩了上去。

       勺子盛面条，不利索。各自用筷子挑面条。他们，也不会排队。同时，由六根筷子在锅里捞面条。筷子们，偶尔还会吵架。

    管伙食的副队长，多次看到这个场面，就放了大招——安排了一周的面条餐。一天三顿、顿顿吃面条。那些勉县兵乐坏了，不抢面条吃了。四川兵们叫苦连天。

     一周之后，恢复了常态，仍然是午餐把面条当成汤来做。

      结果，副队长不得不服气了。勉县兵又包围了锅台，锅台上留下了清晰的“解放”牌胶鞋底的优美花纹。

     如果编写某某沟、某某连队的十八怪，这“美丽花纹上锅台”，必定入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