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结的大学排行榜

刘庆生

（中国地质大学，武汉） 

前些日子一个大学同学和我聊起大学排行榜的事情，因为他的外孙女在中国人民大学附中高中国际班毕业即将赴国外读大学，在选择海外大学过程中这位外公真可谓呕心沥血，费尽心血，让他似乎变成了一个大学排行榜的痴迷者，最后选择了一所美国著名大学，下个月将赴美求学。可见大学排行榜在社会公众中的地位与作用。然而，对于这种专业性太强的“大学排行榜”很多社会公众对其中的“门道”并不清楚，有点“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最近发现多所国内外大学宣称退出大学排行榜，其中也有著名大学，其主要原因是有的排行榜受利益驱使，导致排行榜缺乏公信力和可信度。这无疑给那些热衷于“大学排行榜”机构泼冷水，尤其那些以盈利为主的机构。有些“大学排行榜”已经背离初衷，他们的信息来源困难，不准确，不客观，不能为社会公众提供有价值的资讯。前些年还曾经爆出国内个别大学排行榜机构收受相关大学贿赂的丑闻。

我们如果简单分析中国的大学排行榜就会很容易发现一些具有中国特色现象，一些大学主要依靠体量入选排行榜的较高位置。众所周知，自2000年前后，我国开始了大学合并热潮。目前我所知道的合并规模最大的当属吉林大学，她由五所大学吉林大学，吉林工业大学，长春科技大学，白求恩医科大学，长春邮电学院合并而成。所以当地有长春市在吉林大学中的调侃，目前吉林大学仅专任教师就有6379人。四所大学组合而成的大学还有很多所，例如武汉大学，浙江大学，武汉理工大学等，两所和三所合并的高校更多。其中有的大学属于强强联合，有的则属于弱弱联合或强弱联合。其中有的合并大学只是体量大而已，缺乏特色学科，师资力量较弱，学术环境不浓厚。可以想象，在这类大学排行榜中如果将一所具有学科特色的高水平行业大学与体量庞大的合并大学之间排位有什么意义？因此，那些以体量为数据的大学排行榜（包括将大学人为分成多个“档次”的排行榜）就没有什么参考价值了。

我在最近一个公益报告“教育，科技，人才——大学的神圣使命”中，用科学计量数据说话，对比了位于武汉市的几所教育部直属大学的教育、科技、人才实力，结果很能说明问题。如果以学校招生数、师资数量、经费预算总经费及校园面积等“量”为主要指标为依据的排行榜和以科技成果，例如获得国家级科技奖励，发表高水平学术论文和高引论文作者，国际影响力（大学教师出国学术访问与交流），获批高级别的国家级科技项目（例如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数量与总经费），培养本科生与研究生质量及教师中杰出学者数据等质量指标为依据的排行榜，发现两类排行榜结果大相径庭。第一，第二名的华中科技大学与武汉大学基本没什么变化，但是第三名及其以后名次变化很大。例如华中农业大学只有专任教师1700人，其中杰出青年基金和优秀青年科学基金获得者分别高达26人和20人，人数远高于那些排名较前的体量庞大的一些大学。显然，这种排行榜变化反映了采用的指标类型与参数。其实，这种情况同样在一些以学术为主的大学排行榜中得到体现。

在国际学术界一直存在批评大学排行榜的声音。这种批评声音也来自一些世界名校，尽管这些名校在世界各类大学排行榜中位列前茅。其中普林斯顿大学校长的批评最具有代表性。他说，“大学排名很愚蠢, 且充满误导性。我们这些了解排名的人必须不断指出它们的缺陷。即使当我们的学校一直名列第一。如果排名只影响校友炫耀和吹牛的权利，这一切都无关紧要。然而，申请者及家人都会依赖排名选校，而且他们感受到了进入一所高排名学校的压力。因此，许多学校都在努力提高排名。这种竞争会让学校产生破坏性的动机。”

所以，我想忠告我们的家长和莘莘学子（读研）要认真了解大学的学科特色与水平及大学的治学环境。这只能寄希望我们的大学如实公开与办学水平相关数据，社会公众就可以从这些数据中评判大学的学科特色，而不是简单依赖那些名目繁多，眼花缭乱的“大学排行榜”。

（普林斯顿大学校长关于大学排行榜的信息来自网络，有的大学相关数据来自学校主页）

2023年8月21日提交科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