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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题目想了好久,但是一直没有动笔,2022年春节期间写了初稿,现在已经正式进入2023。
2023年是一个特殊的年份,妈妈去世三周年。向前推,2020年,妈妈去世了;2017年左右,妈妈的阿尔茨海默病就比较严重,开始一个人不下楼,但是我们都上班,妈妈就一个人在家里使劲的拽扣子,也许是一种干事的寄托吧。再向前,2003年,爸爸突然脑溢血去世,妈妈失去了大半个世界,本来哥哥和我都在外面,家里就爸爸妈妈两人,但是突然爸爸走了,偌大的院子就只剩下妈妈一人,然后不久妈妈就到了哥哥那里,不再一个人在老家单住。
2016年妈妈到了徐州,可是,自从我上研究生后,就形成了一个习惯,整天有事没事,一吃完饭就看文献、查资料、写东西,包括写论文,基本形成了一种只要有时间,就默默工作的习惯,尤其是2012年之前,基本每天晚上12点之前很少休息,这样的结果是什么呢?很少陪老婆、很少陪孩子,更少陪妈妈,也就吃饭的时候和妈妈一起聊个天,吃完饭带妈妈外出转会,邻居看着说,你这个儿子挺好,很孝顺,其实孝顺的时间非常有限,孝顺的能力也非常有限,大多数都是妈妈自己在家,而我去上班。
如果爸妈还健在,今年也就76和72,但是爸妈不在了,20年和3年,好像很遥远,但是我仍然会经常梦到爸妈。
爸爸是一位智慧勤劳的人,早年刻苦读书考上大荔师范学校,开始在小学和初中教书,其中文革期间还教过几年高中,不仅教语文数学,还自学教英语,尤其后来爸爸自学函授考试,获得大专文凭,评得中学一级教师,记得那时候爸爸说中学一级教师就是大学的讲师,现在的大学讲师遍地都是,但是上个世纪讲师也是一份有难度的工作。尤其是获得大专文凭,这在周围的同志是不多见的,有多少同志学着学着放弃了,走着走着都丢了,但是爸爸屡败屡战,历经五六年,甚至七八年学下来了,拿到了文凭,记得爸爸说在他的同事中学下来的就他一人,此外,爸爸教化学在我们县城西北片区也是数一数二,所以很早就获得中学一级教师职称,给家里带来了无限的荣耀。
爸爸是一位诚实善良的人,曾经有一位爸爸的忘年交学生,爸爸做担保借了别人1000多元,但是学生闯荡江湖,不知音信,放贷人有段时间经常来我家,而我记得上初中的时候,爸爸也经常骑车去忘年交学生家,最后是啥情况,那时候我小不知道,但是爸爸后来说,学生的父亲慢慢的把本钱都还了,也还了点利息。记得曾经有人说过,1000块,把我们家当时的院子,倒个鞋壳儿干净,也就值那么多。后来爸爸去世了,在家里发现一张1980年代的欠条,200元,至于还还是没还,就不知道了,也没有再去追究。
爸爸的一生是命运坎坷的一生,民国18年曾祖母带着爷爷和两位姑奶奶从宋家庄到了高家坡,从此爷爷由宋改姓冯,爷爷先后有两任妻子,其中第一任魏氏,哪里人,已经无从考证。第二任也就是我的奶奶,河南省开封市尉氏县人,不知哪一年,但是我想也就1942的样子,从河南到了陕西,最后到了我们家,和爷爷组建了家庭,奶奶比爷爷大一岁,但是当时奶奶瞒了两岁,因而奶奶比爷爷“小了一岁”,爷爷多给了些彩礼钱。妈妈说,奶奶给她说,奶奶可能在河南也结过婚,甚至有孩子,但是在兵荒马乱的年代,在缺衣少食的时节,在大逃亡中孩子饿死了。爸爸1947年出生,爸爸也先后有两任妻子,第一任温氏来自张家河,却由于难产去世了。这时候爸爸生了一场大病,肝炎,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但是妈妈和舅舅说,爸爸走条院子都气喘吁吁,中间需要坐在台台上休息会,去年回老家翻箱子,看到爸爸的日记,确实那时候身体很虚。妈妈是爸爸的第二任妻子,来自朱家河。奶奶和爷爷的晚年都先后卧床不起,爸爸和妈妈精心照顾。爸爸守孝三年后,家里从高家坡搬回宋家庄,本来温馨的一家人,结果爸爸却突然就离开了。
爸爸是一位有勇气的爸爸,我上学的年代,大多数农村学生初中毕业的目标都是考中专,甚至复读考中专,以不再面朝黄土背朝天就好,那时候我的成绩还可以,中考的时候全县第九名,获得“雷烽劝学奖”,复试发挥的不太好,最后没有到梦寐以求的铁路、航空类中专,考上了当时的陕西省卫生学校(今西安医学院)放射科,爸爸教初中化学,说放射科有辐射,我们不上了,上高中;就这样糊里糊涂到了高中,所以我的高中开学比别人晚了那么两周。记得爷爷担心说,逮住的饭碗不要了将来万一大学考不上呢!
妈妈是一位智慧的妈妈,家里的氛围主要靠妈妈来调节,妈妈总是能适宜的说出来很多歇后语,例如,从牙齿上刮钱养活你们俩,一分钱掰成两半用,以心换心,当然包括家里的笑话主要靠妈妈来创造,记得很小的时候,抹花花牌,我人小牌技不咋地,妈妈有时候就悄悄的送我两张,然而我一根筋,不愿意拿,枉费了妈妈的苦心。
妈妈是一位勤劳肯干的农民,妈妈个子高,一米七,当年农业社,队里怎么分活?爸爸不在家,在乡里教书,那就把一些重活分给了妈妈等几位男人不在家的妇女,一样的公分但是不一样的劳作,妈妈那时候都不计较,一样的卖力干着农业社的活;后来等我记事的时候,春天的时候总能看到妈妈一直在锄地,把地里的草除的干干净净,把葱一颗一颗载了好几亩;夏天的时候地里忙回来还得做饭,每天必备的和面、揉面、擀面条,使得我今天都对面条有一种特殊的爱,煮透了的面条加点盐放点辣子就行,最典型的油泼面,咥起来真带劲;秋天的时候摘绿豆、摘黄豆、摘黑豆、摘棉花、捏柿饼晒柿饼,偶尔年份还夹杂着板蓝根等;冬天的时候总能看到妈妈一直在纺线、织布、纳鞋底。包括后来妈妈阿尔茨海默症状比较严重,已经洗不干净碗了,但是妈妈仍然抢着要洗碗。
过年了,家里的事就是烟火事,蒸馒头、炸茶果,煮大肉,大扫除,等等,尤其是蒸馒头,那时候要蒸好几大锅,用近米径的大盆和面,记得妈妈半夜需要起来两次揉面、添粉、发面,而我通常就在最后揉馒头的时候揉揉面,然后递给妈妈,妈妈三下两下就变出了圆圆的、光溜溜的蒸馍、香香的包包、馄饨、鱼儿、小鸡、小鸟,这个活儿基本需要一整天,起早贪黑,还有炸茶果,也是大半天,和面,鸡蛋面,捏各种形状,莲花,菊花,蓬头等,那时候我仅仅是个小帮手。但是对于妈妈来说,很累,免不了唠叨几句,因为爸爸是大爸爸,基本不管这些事,妈妈总说,你看那谁家的男人,平时蒸馒头都揉面,你爸呢?爸爸除了当老师,还有个手艺,理发,不光给我理发,过年前邻居也来免费理发,也是大忙人。
这是从2021开始想写的内容,2022年初稿,2023,面向未来更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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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5-6-18 1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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