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庙石坊上蜷着一团寂静,
半碗牛奶正悄悄发馊。
一粒毒,在计数器的舌尖跳探戈。
镭的呼吸,比雪更轻。
钟表匠拧紧世界的发条,
所有指针向左疯转。
爱教授,请停笔——
光子在暗处织网,
波函数坍缩成猫的九条命。
我翻开一九八三的《诗刊》,
铅字在紫外线下集体叛逃。
副主编的咖啡渍,洇糊了
海森堡的公式。油墨浮出千万宇宙,
每一个逗号,正裂成顿号。
柏林来信堆成山。
老爱悠闲地吐烟圈说:
上帝不掷骰子。
薛定谔在阿尔卑斯山下散步,
他的情人咒骂:这量子玫瑰,
永不凋零的悖论。
现在,我们讨论自杀的N种方式:
在抽屉藏毒,或拨通平行宇宙的
电话——“请问需要预订
多少条世界线的葬礼?”
猫同时舔舐一千个自己,
它的咕噜声在计算生还率。
当我们打开盒子的刹那,
所有可能塌陷成
一片柔软的碑。
校样稿上,“死亡”
被误印为“饲喂”。
校对员写道:或许这才是真相——
永生不过是一场漫长的投食。
实验室荧光灯嗡嗡,
研究生们在争论波粒二象性,
像谈论初恋女友阴晴不定的脾气。
我按下快门,1/4000秒——
猫同时是胎儿与尸体,
是火焰也是灰烬。
它抓破我的手臂,
又在另一时空酣睡。
敬爱的主编,请签版。
我们把“量子纠缠”改为“相思病”,
“叠加态”译作“藕断丝连”。
读者要玫瑰,不要波函数。
最终校对时,所有“猫”字
变成蜷曲的“?”。
它产下湿墨团,像在回答:
生存,是一场温柔的拷问。
截稿前夜,有个叫张2棍网红诗人蹲在门口,
用粉笔画下巨大的波函数:
“诗人啊,我们都是薛定谔的囚徒,
写着永不定稿的诗。”
晨光刺透窗帘,
显影液浮现两张相同的照片:
猫在左生,在右死。
而我的鼠标悬在半空,
思绪正落入无限的平行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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