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永军
薛定谔的猫:在颜庙石坊上活着或死去
2025-9-8 15:05
阅读: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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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庙石坊上蜷着一团寂静,

半碗牛奶正悄悄发馊。

一粒毒,在计数器的舌尖跳探戈。

镭的呼吸,比雪更轻。

 

钟表匠拧紧世界的发条,

所有指针向左疯转。

爱教授,请停笔——

光子在暗处织网,

波函数坍缩成猫的九条命。

 

我翻开一九八三的《诗刊》,

铅字在紫外线下集体叛逃。

副主编的咖啡渍,洇糊了

海森堡的公式。油墨浮出千万宇宙,

每一个逗号,正裂成顿号。

 

柏林来信堆成山。

老爱悠闲地吐烟圈说:

上帝不掷骰子。

薛定谔在阿尔卑斯山下散步,

他的情人咒骂:这量子玫瑰,

永不凋零的悖论。

 

现在,我们讨论自杀的N种方式:

在抽屉藏毒,或拨通平行宇宙的

电话——“请问需要预订

多少条世界线的葬礼?

 

猫同时舔舐一千个自己,

它的咕噜声在计算生还率。

当我们打开盒子的刹那,

所有可能塌陷成

一片柔软的碑。

 

校样稿上,“死亡”

被误印为“饲喂”。

校对员写道:或许这才是真相——

永生不过是一场漫长的投食。

 

实验室荧光灯嗡嗡,

研究生们在争论波粒二象性,

像谈论初恋女友阴晴不定的脾气。

 

我按下快门,1/4000秒——

猫同时是胎儿与尸体,

是火焰也是灰烬。

它抓破我的手臂,

又在另一时空酣睡。

 

敬爱的主编,请签版。

我们把“量子纠缠”改为“相思病”,

“叠加态”译作“藕断丝连”。

读者要玫瑰,不要波函数。

 

最终校对时,所有“猫”字

变成蜷曲的“?”。

它产下湿墨团,像在回答:

生存,是一场温柔的拷问。

 

截稿前夜,有个叫张2棍网红诗人蹲在门口,

用粉笔画下巨大的波函数:

“诗人啊,我们都是薛定谔的囚徒,

写着永不定稿的诗。

 

晨光刺透窗帘,

显影液浮现两张相同的照片:

猫在左生,在右死。

而我的鼠标悬在半空,

思绪正落入无限的平行宇宙。

 

 IMG_20250902_195841.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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