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反科学政治，沉默并非没有代价《自然》

全球更多科学领袖需公开反对反科学议程及学术自由所受威胁  

通过前景模糊的菱形栏杆拍摄的皮奥四世别墅庭院全景  

梵蒂冈科学院已对全球政治干预科学的影响表达担忧。图源：Piotr Bednarczyk/ shutterstock  

美国总统唐纳德·特朗普政府正推行破坏科学的议程。白宫似乎执意对资助机构指手画脚——规定它们能资助什么、大学该聘用谁、研究人员该研究什么。研究经费正被大幅削减，尤其是那些与政府意识形态相悖的科学领域，无论是气候变化等议题，还是关于社会中代表性不足群体的包容与支持研究。若不遵守这些指令，就会面临提高大学捐赠基金税收、限制国际学生流入等威胁，而国际学生长期以来对美国科学与创新的成功至关重要。  

如果针对政府指令的法律挑战成功，或国会重新履行对行政部门的制衡职责，政府可能无法在所有事情上如愿。但如果国会不采取行动，对科学的长期损害将是深远的。在下一财年，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和环境保护局的预算可能缩减超一半，国立卫生研究院的资金也将减少40%。  

这些行动的规模前所未有。今年早些时候，我们敦促科学领袖表明立场，支持面临风险的同事，并更积极地让公众意识到这种鲁莽行为的后果。这些对科学的攻击将损害生命与生计、经济与公共健康，以及我们赖以生存的环境。具有全球影响力的科学组织尤其有责任发声，因为正如我们当时所写：“对任何地方科学的攻击，都是对所有地方科学的攻击。”  

不幸的是，许多回应至多只能算模糊。一些组织，如由全球科学院组成的网络“国际科学院联盟”和世界科学院，已表示暂无发表声明的计划。总部位于巴黎的国际科学理事会上周称，国际科学合作正面临威胁。伦敦皇家学会今年2月表示，将“利用其话语权和院士的专业知识，抵御对科学的各种挑战”。上周，梵蒂冈城的梵蒂冈科学院发表了一份更为直言不讳的“关切声明”，院长约阿希姆·冯·布劳恩在致《自然》的信函中对此进行了总结。  

该科学院的成员来自全球各地的科学家，他们承认“科学机构正通过政治压力、预算和人员削减以及审查制度被削弱。基于证据的发现被忽视或公开歪曲”。文件还指出：“在极端情况下，科学家因其工作受到骚扰、边缘化或人身威胁。”  

这份声明并未单独针对美国，而是指出“攻击并非局限于特定地区或政治意识形态；它们在民主国家和威权体系中都在浮现，在全球北方和南方均有出现”。除其他事项外，它呼吁科学家坚持严谨和透明，政治家和政策制定者保护机构的独立性，宗教和道德领袖在恢复公众对科学作为向善力量的信任方面发挥作用。  

鉴于天主教会与科学之间曾有过不和谐的历史关系，这份声明可能会让一些人感到意外，甚至遭到质疑。但这种反应已过时。尽管该科学院的成员得到教皇的支持，但至少85年来，该科学院一直享有自由研究科学及其与环境和社会关系的权利，不受干涉。  

我们认识到，并非所有科学领袖都有能力发声，尤其是那些在发声可能招致惩罚——甚至迫害的国家的领袖。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呼吁国际科学组织行动起来。在那些允许自由表达异议的国家，科学院也应表达其关切。所有人都需要意识到，沉默同样需要付出代价。  

美国并非第一个试图在其境内规定科学研究类型的国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但就其国家和全球影响而言，美国是独一无二的。自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美国一直是全球科学研究的强国，长期以来也是科学自由的典范，吸引了世界各地最优秀、最聪明的人才。  

美国发生的事情受到全球掌权者的密切关注。华盛顿正在制定的策略，为那些希望在自己国家走同样道路的人提供了一个模板。这本身就是为什么世界科学领域所有负有责任的人都需要收集证据，反驳专制的反科学叙事，并公开表态的原因。  

梵蒂冈科学院在这一关键时刻发声，并邀请其国际同行加入全球利益相关者联盟，“跨越国家、部门和信仰——共同捍卫寻求和表达科学真理的权利”，这值得祝贺。拥有捍卫科学的自由是一种特权。拥有这种自由的人有责任让全世界都听到他们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