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进的开放获取倡议S计划背后的组织宣布了其下一个震撼学术出版界的大计划，而这一次可能会比第一次更加大胆。S计划希望从一开始就公开发布文章的所有版本及其相关的同行评审报告，作者无需支付任何费用，并且由作者而不是出版商来决定何时何地首次发表他们的作品。

Open-access reformers launch next bold publishing plan (nature.com)

这个名为cOAlition S的影响力强大的资助机构联盟在过去五年中已经通过向更多期刊施压，要求它们允许立即开放获取出版，从而在学术出版界引起了动荡。其新的提案由一个出版专家工作组于10月31日制定并发布，提出了更广泛的研究传播变革。

该提案概述了一个未来的“社区为基础”和“学者主导”的开放研究交流系统（见Towards Responsible Publishing | Plan S (coalition-s.org)），在这个系统中，出版商不再是拒绝提交作品或确定首次发布日期的把关者。相反，作者将决定在同行评审之前和之后何时何地发布他们对发现的初步描述。出版商将成为服务提供者，为进行编辑、排版和处理手稿提交等流程付费。

“我们希望整个系统都掌握在研究社区手中，或者至少受到研究社区的控制，”荷兰莱顿大学语言学家、cOAlition S执行董事约翰·罗里克说。该联盟将学者主导的交流定义为出版倡议，其中“所有与内容相关的元素”，如原始研究文章、同行评审报告、编辑决策和科学通信，“都由学术界控制并对学术界做出响应”。

如果这一愿景得以实现，它将标志着科学出版的革命。每个元素都已经在小规模上得到认可和试验。但是作为一个整体，该提案“描述了一个与当今主流形式的学术交流完全不同的系统”，英国诺丁汉的研究咨询公司顾问安德里亚·基亚雷利说。cOAlition S正在启动一个为期六个月的过程，由研究咨询公司共同领导，以收集全球研究社区成员对该计划是否满足他们需求的反馈。

支持者表示，这一愿景是一个积极的步骤，建立在其他声明的基础上，例如今年欧盟部长理事会建议成员国采用一种对作者不收费的开放获取非营利研究出版模式。“这些想法都不是新的，但新之处在于一个重要的资助者联盟可能会团结在它们背后，”马萨诸塞州剑桥市哈佛大学开放获取高级顾问兼哈佛开放获取项目主任彼得·苏伯说。

《自然》联系的商业出版商对该提案几乎没有具体评论，但有些人强调了他们为研究社区提供的价值观和服务。（《自然》新闻团队独立于其出版商施普林格自然出版社运营。）亚特兰大乔治亚理工学院计算生物物理学家林恩·卡默琳表示，该提案的影响可能取决于cOAlition S资助者想要推动研究人员遵循该模式的程度。她说，鼓励学者在预印本服务器和同行评审及策划服务等平台上发表文章，就像该提案所设想的那样，争议性会较小，因为出版业已经在朝这个方向发展。“如果他们转身告诉他们的研究人员‘从现在开始你不再被允许在期刊上发表文章，一切都将在平台上进行’——这将引起争议。”

一场巨变的起点

该提案可能标志着cOAlition S五年前加速的研究出版革命的第二阶段。起初，这个资助者联盟包括几个欧洲国家资助机构，不久后伦敦的威尔康姆基金会和美国的比尔和梅琳达·盖茨基金会等资助巨头也加入了进来。开放获取运动旨在使所有研究文献免费在线获取，并在21世纪初至中期逐渐获得动力。联盟希望加快这一进程。

2018年9月，该组织宣布所有受其资助的研究人员必须在出版物上立即免费阅读他们的论文，要么通过在开放获取期刊上发表，要么通过在网上提供接近最终版本的手稿。该组织的论点是使用公共或慈善资金产生的知识应该毫不拖延地提供给所有人。后来该计划被软化为允许在“混合”期刊上进行开放获取出版，这些期刊同时提供开放获取和付费墙研究内容。被称为计划S的提议令一些学术出版商感到担忧，因为它威胁到了期刊在付费墙后发布论文并收取订阅费的主要商业模式。拒绝遵循该计划将阻止出版商印刷大量研究内容——但遵守则无法向读者收取查看内容的费用。

自2021年计划S生效以来，出版商们纷纷推出开放获取服务。许多期刊决定提供“金色”开放获取，即已发表的文章立即在出版商的在线平台上免费可用，通常以文章处理费（APC）作为交换，其他人可以复制或重用这些作品。Kamerlin说：“我们看到向金色开放获取出版的重大转变，包括推出了许多金色开放获取期刊。”

一些混合期刊达成了“变革性协议”，大学联盟或图书馆通常支付固定费用，使附属研究人员能够公开发表论文并阅读付费内容。

其他出版商倾向于“绿色”开放获取，作者可以在网上发布经过同行评审的文章版本——通常是最终排版前的接受手稿。

计划S公告五年后，观察人士表示，它成功地加速了开放获取的采用，甚至推动了不愿采用其要求的出版商引入符合其要求的模式。Suber说：“这一直是一个重要影响。这表明，总的来说，资助者——而不仅仅是孤立的资助者——对开放获取的支持足以采取政策。”

自成立以来，cOAlition S已经从12个成员扩展到28个，包括世界卫生组织和马里兰州Chevy Chase的Howard Hughes医学研究所。该集团中的资助者在如何应用其政策以及支付哪些出版费用方面存在差异。然而，Suber说：“计划S可能正在简化事情，因为有几十个资助者同意一套原则。”

改进空间

尽管仍有大量研究仍受到付费墙的限制，但cOAlition S的领导者表示他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在去年的年度报告中，该联盟估计，使用大型已发表论文数据库Dimensions，2022年所有已发表研究文章中有3.6%（共计16.8万篇）由其成员资助。其中，79%是开放获取。38%发表在金色开放获取期刊上，25%发表在混合期刊上；14%只能以绿色开放获取论文的形式获得。相比之下，它表示，56%的所有文章都是开放获取。

然而，该计划的影响仍然有限。一些主要的欧洲资助机构——如德国研究基金会和瑞典研究委员会——尚未加入，也没有来自中国或印度的任何资助者。

cOAlition S的领导者认为，计划S的全球影响力超出了其成员的范围。他们指出，一些资助者——如美国和加拿大的资助者——已经采用了与计划S非常接近的全面和即时开放获取政策，即使他们还没有正式加入联盟。去年，美国白宫科技政策办公室宣布，到2025年底，所有联邦资助的研究结果必须立即公开——这一政策与计划S相呼应。

“不可否认的是，计划S在开放获取领域留下了印记，”西蒙弗雷泽大学位于温哥华的学者通讯研究专家、开放获取出版的倡导者Juan Pablo Alperin说。但是Alperin和其他支持者担心联盟产生了意想不到的后果：鼓励出版商收取高额APC。

他们的主要担忧是只有资金充足、能够支付APC的研究人员或那些可以谈判变革性协议的富裕机构的研究人员才能进行开放获取。Alperin说：“APC对全球学术界不利，而计划S在它们的持续增长中扮演了共犯的角色。”

许多出版商为来自低收入或中等收入国家的作者减免或降低APC。荷兰乌得勒支的开放科学独立分析师Bianca Kramer表示，目前仍在很大程度上依赖变革性协议。她说：“要纠正这种情况朝着更公平的开放获取形式发展将是一个挑战。”

cOAlition S的领导者认识到这些担忧，并表示支持更公平的开放获取出版模式是优先事项。总部位于英国吉尔福德的战略负责人Robert Kiley说：“如果我们只是用一种人们无法阅读的模式取代另一种因为缺乏资金而无法发表的模式，那将是我们的失败。”

学术机构在同行评审过程中不向作者收取费用；同行评审报告、修订和编辑决策都是公开发布的。成本将由包括图书馆、资助者、政府和大学在内的各种组织共同承担。

然后，根据质量或主题等因素，由出版商或期刊对同行评审文章进行策划。因此，出版商和期刊仍然扮演着角色，但不会做出何时发布预印本或同行评审文章的初始决定。基利表示，公开发布同行评审报告是该计划的关键部分。这将使读者能够判断作品的内在价值，而不是使用期刊名称作为替代品。“我们希望这些评论能够公开，”他说——这是一些出版商已经实施的做法。

这种模式反映了现有实践的某些元素，例如Peer Community In和Open Research Europe等出版平台以及eLife期刊所使用的模式。但是，eLife采用这种类型的模型的努力遇到了一些反对意见，基利和罗里科非常清楚他们的提议可能会引起轰动。“如果这个提议受到普遍赞扬，我会感到很惊讶，”基利说。

“我可以想象会有很多商业游说指出这个提议注定会失败的原因，”伦敦研究研究所战略总监斯蒂芬·库里说。当被要求对该提案发表评论时，爱思唯尔的一位发言人强调了该公司支持同行评审、培训编辑和改善文章内容的工作的价值。威利的一位发言人表示，该提案是一个“有趣的观点”，并且威利也认为研究人员应该能够选择最适合发布其工作的场所。他们说：“出版商在进一步改善全球研究生态系统方面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他们补充说，他们“热衷于参与任何寻求解决负责任出版的路线的提案”。

对Plan S的一个批评是它在推出时几乎没有得到研究界的投入，领导者们不希望重蹈覆辙。在对该提案进行磋商后，联盟将发布一个修订版本供成员资助者考虑。该提案称，即使资助者采用了改进后的策略，其他开放获取商业模式“仍将在一段时间内继续得到cOAlition S的支持”。

根据Plan S，资助者有义务进行开放获取出版，但目前的提案力度要小得多。“它更多地旨在鼓励讨论，而不是像Plan S资助者在其第一个计划中那样具有硬性要求，”克莱默说。“这并不是一件坏事，但它的直接影响没有那么激进。”该提案概述了资助者和研究机构的一系列选择，例如为社区主导的预印服务器提供财务支持，或者逐步停止对混合或订阅模式的财务支持，转而支持学术主导的模式。

“真正的考验将是看看社区和其他资助者如何反应，”库里说。卡梅林指出，关于学术出版系统的讨论通常只涉及少数声音，更广泛的社区参与度要低得多。她说：“绝大多数科学家基本上太忙于他们正在做的事情，即在紧张的资金情况下生存下去、发表文章否则就会被淘汰、教学等，甚至都不知道这些政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