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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某,男性,52岁,文职人员,初诊日期:2023年3月5日。主诉:心悸气短伴下肢浮肿反复发作2年,加重1月。患者2年前始觉劳作后心悸气短,初未重视,后渐次加重,稍动即喘,并见下肢浮肿。近1月来,诸症加剧,夜间时有憋醒,需端坐呼吸,伴神疲乏力,食少纳呆,腹胀便溏,眠差易醒。
刻诊:面色萎黄,口唇色淡,精神萎靡,语言低微。颈脉动急,虚里搏动应衣,下肢按之凹陷不起。舌质淡紫,体胖边有齿痕,苔薄白而滑,脉沉细结代,重按欲绝。
赵汉青教授认为,患者病程绵长,气血耗伤,《灵枢·决气》曰:“壅遏营气,令无所避,是谓脉”,《灵枢·邪客》云:“宗气积于胸中,出于喉咙,以贯心脉,而行呼吸焉”。今患者心脾两虚,宗气生化乏源,无力贯心脉而行呼吸,故见心悸气短;脾失健运,水谷精微不布,则食少纳呆,腹胀便溏;《素问·至真要大论》谓:“诸血归经,谓之脾营”,脾虚不能统血摄血,加之心气虚无力推动血行,血不归经,溢于脉外,留着肌肤则为肿,上凌心肺则喘促不得卧;舌质淡紫、脉沉细结代皆为心脾两虚、血瘀水停之明证。此属中医“心悸”、“水肿”范畴,证属心脾两虚,血瘀水停。治宜益气补血,健脾养心,兼以活血利水,处方:
黄芪40g、人参15g、白术20g、当归15g
茯神20g、远志12g、酸枣仁15g、木香9g
龙眼肉12g、桂枝10g、丹参20g、泽泻15g
生姜5片、大枣6枚
煎服法:每日1剂,水煎分早晚两次温服,14剂。
二诊(3月19日):患者精神稍振,心悸气短略平,夜间已可平卧,尿量增多,肢肿稍减,纳食渐增。舌淡紫,苔薄白,脉沉细,结代减少。此心脾气血有来复之机,血水有下行之势。效不更方,原方加茯苓30g、葶苈子15g,继服21剂。
三诊(4月9日):患者心悸气短大减,肢肿尽退,纳眠转佳,面色渐润。舌淡红,苔薄白,脉细,偶见结代。此气血渐复,水湿已去大半。守方加减,调整如下:原方去泽泻、葶苈子,加麦冬15g、五味子10g,续服21剂。
四诊(4月30日):患者已能轻度活动,无明显心悸气短,纳眠可,二便调。舌淡红,苔薄白,脉细而和缓。此心脾得补,气血得充,脉道得养。予原方制成丸剂,缓图收功,续服2月。
五诊(6月25日):患者诸症平稳,面色红润,体健神清,已恢复日常轻便工作。舌脉如常。嘱其继服参松养心胶囊调理,以资巩固。
【按语】
本案患者之扩张型心肌病,所见心悸、气短、浮肿、纳呆诸症,究其根本,在于心脾两虚,气血生化乏源。《素问·阴阳应象大论》曰:“心生血”,《灵枢·决气》云:“中焦受气取汁,变化而赤,是谓血”,心主血,脾统血,为气血生化之源。思虑劳倦,损伤心脾,脾气虚弱,则气血生化乏源;心血不足,则心失所养,神明不安。《难经·四十二难》谓:“脾主裹血,温五脏”,脾虚则气血生化不足,且失统血摄血之职,血不循经,渗溢脉外,与水湿相合,发为水肿;《金匮要略·水气病脉证并治》有云:“心水者,其身重而少气,不得卧,烦而躁,其人阴肿”,与此证相合。
归脾汤源自宋代严用和《济生方》,薛己《正体类要》中增入当归、远志,使其养血宁神之效更著。方中人参、黄芪、白术、甘草甘温益气,健脾补中,以资气血生化之源;当归、龙眼肉补血养心;茯神、远志、酸枣仁宁心安神;木香理气醒脾,使补而不滞;生姜、大枣调和营卫,助其生化。全方心脾同治,气血并补,然重点在于治脾,盖因脾为后天之本,气血生化之源,脾旺则气血充盛,心得所养,神有所依,故方名“归脾”,意在于此。赵汉青教授于此案中,谨守病机,以归脾汤为基,佐桂枝以通心阳,丹参以活心血,泽泻以利水湿,使补中有通,补而不滞,深得《内经》“损者益之”、“劳者温之”之旨,辨证精准,方药相合,故能获此良效。
本医案基于真实中医病案编撰,旨在展示赵汉青教授治疗急危重症的经验思路。实际临床应用应在医师指导下进行,不可盲目自行用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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