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 年的那个夏天,空气里弥漫着燥热的气息,牛向阳背着简单的行囊,踏上了前往安徽大学的火车。他是非 211 院校的研究生,能参加这所知名学府的暑期研究生班,心里满是期待与些许忐忑。火车哐当哐当地行驶着,窗外的风景不断后退,他想象着即将开始的学习生活,也想象着会遇到的来自全国各地的同学。
抵达安徽大学时,校园里绿树成荫,知了在枝头不知疲倦地鸣叫。办理好报到手续,走进宿舍,牛向阳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带着几分好奇走出了宿舍楼。暑期班的教室在主教学楼,他提前来到教室,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陆陆续续有同学进来,大家彼此陌生,眼神中带着试探,交流甚少,教室里只有零星的低语声。
第一天的课程在紧张而有序中开始了。老师在讲台上侃侃而谈,台下的学员们认真地听讲、做笔记。课间休息时,大家也只是短暂地活动一下,依旧没什么过多的交流。牛向阳看着周围这些来自不同地方的同学,感觉自己像个局外人,有些格格不入。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那是个身材高大的男生,脸上总是挂着笑嘻嘻的表情,给人一种很亲切的感觉。他主动和周围的同学打招呼,说话幽默风趣,很快就和大家熟络起来。这个男生就是高大山,后来牛向阳才知道,他是某 985 大学的博士研究生。
高大山似乎有着与生俱来的亲和力,他走到哪里,哪里就有笑声。他会主动询问同学的情况,耐心地倾听,时不时还会插科打诨,让气氛变得轻松愉快。牛向阳看着他,心里有些羡慕,也希望能像他一样很快融入这个集体。
中午,大家纷纷前往食堂吃饭。牛向阳和几个刚刚认识的同学一起走着,高大山也加入了他们的队伍。在食堂排队打饭的时候,高大山依然是那个活跃气氛的中心。他绘声绘色地给大家讲着他在国际学术舞台上的经历。
“那次参加国际会议,好多外国专家学者,” 高大山一边比划着,一边眉飞色舞地说,“轮到我发言的时候,我这英语说得那叫一个溜,一点都不打磕巴。从专业术语到观点阐述,全程英文交流,那些外国专家都对我竖起了大拇指。” 他说得唾沫横飞,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神情。
周围的同学,尤其是女生,都露出了羡慕的眼神,纷纷赞叹:“高博士,你太厉害了!”“英语说得这么好,真让人佩服!” 牛向阳坐在一旁,听着高大山的讲述,心里也不禁对他产生了敬佩之情。自己只是非 211 的研究生,而人家是 985 的博士,还能在国际舞台上如此出色,这差距让他有些自惭形秽。
从那以后,牛向阳对高大山多了几分关注。高大山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个有些沉默的同学,开始主动和牛向阳交流。他会询问牛向阳的学习情况,也会聊一些生活上的事情。牛向阳发现,高大山不仅学识渊博,而且待人热情,对自己也很照顾。
一来二去,两人渐渐熟悉起来。在一次闲聊中,高大山得知牛向阳是中学老师,便拍着胸脯说:“向阳,你这当老师的挺好,但要是想换个环境,我跟你说,我在当地县教育局有关系,都是铁哥们,帮你调动工作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牛向阳一听,心里顿时燃起了希望。他在中学教书,一直希望能有更好的发展平台,调动工作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高大山是 985 的博士,又说得如此信誓旦旦,他没有理由不相信。“真的吗?高博士,那可太谢谢你了!” 牛向阳激动地说。
“跟我还客气什么,” 高大山笑着说,“都是朋友,互相帮助是应该的。这事你放心,包在我身上。”
有了高大山的承诺,牛向阳心里踏实了许多,对他也更加信任和感激。两人的关系似乎更近了一步,牛向阳觉得自己在这个暑期班里交到了一个难得的好朋友。
然而,没过多久,高大山便向牛向阳开口借钱了。那天,他找到牛向阳,脸上带着一丝为难的表情:“向阳,我最近手头有点紧,你看能不能先借我 800 块钱,过几天我手头宽裕了马上就还你。”
牛向阳犹豫了一下,800 块钱对他来说不是小数目。但一想到高大山是博士,又说能帮自己调动工作,而且平时对自己也不错,应该不会骗自己。再加上高大山那诚恳的表情和信誓旦旦的保证,牛向阳最终还是把钱借给了他。
“高博士,你可一定要记得还我啊,这钱对我来说也挺重要的。” 牛向阳叮嘱道。
“放心吧,向阳,” 高大山拍着牛向阳的肩膀说,“就几天,很快的。”
可是,日子一天天过去了,高大山却只字未提还钱的事情。牛向阳起初觉得可能是他太忙忘了,便委婉地提醒了他几次。每次高大山都满口答应:“好的好的,我这两天就给你转过去。” 但始终没有实际行动。
牛向阳心里渐渐有些不安,他开始留意周围人对高大山的评价。这不留意还好,一打听,他才发现自己可能被骗了。原来,高大山在同学中的口碑向来不好。有人说他总是夸夸其谈,喜欢吹牛;有人说他经常向同学借钱,却总是拖着不还;还有人说他表面上对人热情,背地里却经常说人坏话。
“嘴有多甜,心有多黑。” 一个同学私下里对牛向阳说,“你可别被他那副笑嘻嘻的样子给骗了,他说的话十有八九都不可信。”
那个暑假,对牛向阳来说,过得格外漫长。原本期待的学习生活,因为高大山的事情蒙上了一层阴影。他不仅损失了 800 块钱,更重要的是,他对人性的信任也受到了打击。他明白了,看人不能只看表面,花言巧语的背后,可能隐藏着不为人知的企图。
暑期班结束后,牛向阳收拾好行李,离开了安徽大学。火车再次启动,窗外的风景依旧,但他的心情却和来时截然不同。他望着窗外,心里五味杂陈。这段经历让他成长了许多,也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在与人交往时,一定要保持清醒的头脑,不要被表象所迷惑,更不要轻易相信那些轻易许下的承诺。
那 800 块钱,最终还是没有要回来。高大山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了消息。但这件事却像一个印记,刻在了牛向阳的心里,时刻提醒着他,要学会辨别是非,保护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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