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是我第三次参加奥柏林集团(Oberlin Group)图书馆馆长年会。
二〇二三年,我刚到惠特曼学院(Whitman College)担任潘若斯图书馆(Penrose Library)馆长不久,就第一次踏上了年会的旅程。那一年,会址设在加州的克莱蒙学院(Claremont Colleges),我带着兴奋与紧张走进会场。在热烈的交流中,我第一次体会到行业的专业深度,也感受到自己在群体中的稀少——少数族裔馆长的身影寥寥无几。
二〇二四年,年会移师到俄亥俄,由丹尼森大学(Denison University)和肯扬学院(Kenyon College)联合主办。那一次,我比第一年更从容,能自在地与同仁们探讨问题,也能清晰地倾听自己作为亚裔馆长的声音。但当我环顾四周,熟悉的孤独感依旧存在。
今年,二〇二五年,是我第三次参会。主办方是联合学院(Union College)和斯基德莫尔学院(Skidmore College),同样是美国极具声望的文理学院。六十五位馆长齐聚一堂,讨论人工智能、学术资源共享以及未来图书馆生态,气氛热烈而专注。然而,在晚宴的圆桌旁,我忍不住数了数:非裔仍然只有珍妮特·毕晓普(克莱蒙学院馆长)一人,亚裔只有裴彼得·裴(鲍登学院馆长,韩裔)和我(华裔),三张不一样的面孔在六十五位馆长中格外醒目。这一幕让我再次深刻感受到行业领导层的单一化。
明天,我们将转到斯基德莫尔学院(Skidmore College)继续会议,议程更紧凑,讨论更丰富。后天,会议将落下帷幕。三天的时间短暂而充实,但足够让每一次观察和思考沉淀。
三年三次参会,地点不同,主办院校不同,议题不断变化,但与会者的人口构成都几乎一模一样。美国图书馆协会的统计告诉我们:图书馆行业是女性为主、白人为主的空间,而学术图书馆领导层的多样性更低。但当这些数字真实地呈现在眼前,孤独感与思考的重量便更加具体。
图书馆被视为“最开放、最平等、最包容”的空间。可如果领导层的样貌无法体现社会的多元,这份自豪是否显得不够完整?学生群体正在日益多元,而领导层的镜像,却依旧单一。
夜色渐深,联合学院的校园安静下来,枫叶在灯光下闪着红意,空气中带着晚宴的余香。我在心里默默想着:希望有一天,当我第N次参加奥柏林集团年会时,会看到更多不同背景、不同族裔的同仁坐在这里。那一天,图书馆的未来,才会真正完整,也才会实现它所承诺的平等与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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