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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
五味令人口爽;五种译本,令人心发狂。
有位朋友拿着一本书来问我的意见,说是清华大学校长推荐的。
我在嘴上当然说,清华校长的推荐肯定不会错了,但在手上还是忍不住接过书翻了一下,结果却是大吃一惊。
这书的确是好书,因为我读过的,清华大学校长邱勇也确实在2018年为新生推荐过的,“《从一到无穷大》是当今世界最有影响的科普经典名著之一。作者乔治·伽莫夫(George Gamow)是世界著名的理论物理学家和宇宙学家,在书中他用生动的语言将数学、物理和生物学等内容巧妙融合,并以一种通俗易懂、充满趣味的方式呈现给读者,让读者徜徉在科学的殿堂之中,感受科学的魅力,启迪科学的梦想。”
可是现在我手上这本书看起来却是熟悉又陌生,既不是我读过的,也不是邱校长推荐的那一本,而是一个新译本。
我赶紧问这位朋友,你是从哪里搞来的?他说网上到处都说清华校长推荐这本书,我就挑了一本最好看的——也许是最便宜的,我没有听清楚,也不好意思再问他。
原来我已经大大地落伍了。这本书不仅我觉得好,清华校长觉得好,连出版社也觉得好,最近已经出版了十几个译本。我跑到学校的图书馆看了看,发现学校果然要比我强一些,书架上赫然陈列着9个不同的译本。我又跑去豆瓣上查了查,发现了至少21种不同的译本。自从伽莫夫过世50周年以后,国内突然涌现出一大批翻译高手,推出了至少20种新译本。
进一步的调查表明,这绝不是孤例,正所谓“一花独放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但也不是所有的经典名著都能做得这么好,比如说,牛顿的《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现在就只有六七种译本,而莎士比亚的著作,则是通过把朱志豪经典译本中的“哎呦”改进为“我去”,才逐渐赶上了这个进度。真正做得出色的,恐怕还要算《福尔摩斯探案集》,豆瓣上的不完全统计表明,至少已经有了51个不同的译本(不是全集)。
翻译当然是要鼓励的,重译也是值得探索的。我们甚至可以从鲁迅那里得到支持,“所以我想,对于翻译,现在似乎暂不必有严峻的堡垒。最要紧的是要看译文的佳良与否,直接译或间接译,是不必置重的;是否投机,也不必推问的。”( 《花边文学•论重译》)“然而我们向来看轻着翻译,尤其是重译。对于创作,批评家是总算时时开口的,一到翻译,则前几年还偶有专指误译的文章,近来就极其少见;对于重译的更其少。”(《 花边文学•再论重译》)而且我们已经比鲁迅更前进了一步:鲁迅还停留在“中国人所懂的外国文,恐怕是英文最多,日文次之,倘不重译,我们将只能看见许多英美和日本的文学作品”,而我们可能已经进化到“中译中”了,比如“我去”显然就比“哎呦”更具有时代特色了。
回到我这位朋友的问题:这本书到底好不好呢?我去!不要问我这么困难的问题。我只能说,我当年读过的那本书是好的,至于这些新的译本好不好,我不知道,因为我没有读过,可能也不想读了。
但是我可以告诉给你一个小小的诀窍:在挑选译著的时候,不仅要看作者和推荐人,还要关注译者和出版社。特别重要的是,一定要看看这本书有没有“译者的话”,如果没有就直接掠过,如果有就再看看“译者的话”里提不提以前的译作,如果不提的话,也可以掠过不看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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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1 1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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