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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前两天,我在一篇博文中分析李铭博主《强烈谴责北师大语文所所长的马屁精行为》时,用了“大放厥词”这个成语。李博主很不高兴,留言说:
请你说话有点礼貌! 什么“可笑”,“大放厥词”,不应该出于一个有文学修养的人之口!
我已经多次跟你讲过,观点可以不同,有话好说,以理服人。
博主回复(2014-9-14 23:07):不可笑吗?您以为大放厥词是不礼貌的用语吗?我的文章中没说理吗?
读过拙文的朋友都能证明,我在博文中对李铭博主的博文的评价是很辩证的,开篇首先对他进行了歌颂,然后才对他文章中的错误并可笑之处进行了批评,我说:
李铭在科学网上是一个有特色的博主。他关于王牧和闻海虎之争的博文 讲述自己所知道的事实,很有条理,很有分寸。他一篇讲小孩子说无理数的博文也很有趣,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哲理性。但据我看,除此之外,他似乎比较适合写点自己专业范围内的东西,专业以外的文章笑话太多了。
回复后,李铭博主没再说别的,想是理解我本无恶意。事情可以这样结束了,但今天看到一张上月的报纸,引起我的联想。把我的前述博文用词分析得细一点吧。
正文
2014年8月30日《参考消息》头版头条通栏大标题是《俄出兵乌克兰说法甚嚣尘上》。看到这个标题,我马上想到它的原始出处及编者的用心。乌克兰与俄罗斯的矛盾,是非常复杂的。这两个国家本是亲兄弟,原来在一个锅里搅马勺,不可能没有矛盾,可自家的事儿,别人是搞不清的。中国对此不瞎掺和,是聪明的作法。不该管,也管不了,楞要多事,只能落不是。《参考消息》的这条标题就是在这样的历史和文化背景下出台的。标题只对“出兵”这个“说法”有一点点微词,是针对西方媒体的,不涉及这两个弟兄之间的是非。由此我联想到另一个成语“兄弟阋墙”。两个似乎风马牛不相及的成语怎么会在我的脑海中搅在一起呢?这与我早年的阅读经验有关。
48年前,我第一次读《静静的顿河》,小说在叙述俄国内战(小说故事的发生地大多属现在的乌克兰)时,用了“在这场兄弟阋墙、父子相争的战争中”这样一句话。那时我还没有读过《诗经》的《棠棣》篇,不知道“兄弟阋于墙,外御其务(侮)”这句诗,只觉得小说的语言真好,有味道。《棠棣》言:
常棣之华
鄂不韡韡。
凡今之人,
莫如兄弟。
死丧之威,
兄弟孔怀。
原隰裒矣,
兄弟求矣。
脊令在原,
兄弟急难。
每有良朋,
况也永叹。
兄弟阋于墙 ,
外御其务 。
每有良朋,
烝也无戎。
丧乱既平,
既安且宁。
虽有兄弟,
不如友生。
有生活经验的人都知道,现实生活的逻辑与数学、物理公式太不一样了。四十多年前,我在郑州国棉六厂当工人的时候,厂里出过这样一个笑话。两口子打架,老婆被打得哭爹叫娘。旁边一个爱管闲事的小伙儿,拉架中与丈夫产生矛盾以至发展到肢体冲突。后果是:两口子合伙把管闲事儿小伙子打了一顿。
现在回头来解释一下“大放厥词”。我是一个专业的文史工作者,用百度的解释似乎有点掉价。但为了表示客观,兹粘贴百度对“大放厥词”这个字的解释:
【解释】:厥:其,他的;词:文辞,言辞。原指铺张词藻或畅所欲言。现用来指大发议论。
【出自】:唐·韩愈《祭柳子厚文》:“玉佩琼琚,大放厥词。”
从百度的解释来看,“大放厥词”的原意是很美好的。现在用来指大发议论,是一个比较中性的词。联系拙文全篇,可以看出,我在使用这个词儿时稍有一点调侃的味道,止此而已,不值当生气。
前面提到的《参考消息》标题中“甚嚣尘上”一语的修辞味道与“大放厥词”有点相似。“甚嚣尘上”出自《左传·成公十六年》,写晋、楚两国鄢陵之战,晋军的战前准备。原意是指晋军喧嚣得厉害,并且因为平整土地(准备作战场地)而尘土飞扬。这场战争以晋国的胜利而告终。从各方而来分析,这个词语皆无贬意。只是在使用过程中有时有点味道而已。
附《左传·成公十六年》中“甚嚣尘上”一语出处的原文:
楚子登巢车以望晋军,子重使大宰伯州犁侍于王后。王曰:“骋而左右,何也?”曰:“召军吏也。”“皆聚于军中矣!”曰:“合谋也。”“张幕矣。”曰:“虔卜于先君也。”“彻幕矣!”曰:“将发命也。”“甚嚣,且尘上矣!”曰:“将塞井夷灶而为行也。”“皆乘矣,左右执兵而下矣!”曰:“听誓也。”“战乎?”曰:“未可知也。”“乘而左右皆下矣!”曰:“战祷也。”伯州犁以公卒告王。苗贲皇在晋侯之侧,亦以王卒告。皆曰:“国士在,且厚,不可当也。”苗贲皇言于晋侯曰:“楚之良,在其中军王族而已。请分良以击其左右,而三军萃于王卒,必大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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