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科学导源于希腊，同时也导源于罗马。

一、希腊悲剧中的命运与科学中的秩序观念

﹡对自然秩序的信念使科学得以成长起来。

﹡我们如果没有一种本能的信念，相信事物之中存在着一定的秩序，尤其是相信自然界中存在着秩序，那末，现代科学就不可能存在。

﹡今天所存在的科学思想的始祖是古雅典的伟大悲剧家埃斯库罗斯、索福克勒斯和欧里庇得斯等人。他们认为命运是冷酷无情的，驱使着悲剧性事件不可逃避地发生。这正是科学所持的观点。

﹡希腊悲剧中的命运，成了现代思想中的自然秩序。悲剧的本质并不是不幸，而是事物无情活动的严肃性。

二、希腊的理性主义与科学的推理能力

﹡希腊的天才人物……都是明智的思想家和大胆的推理家。……他们认为宇宙的结构方式就象一出戏剧中的情节那样，完全是为了体现出一般观念都归结到一个目的。

﹡科学所缺少的推理能力从数学方面借来了，这是希腊理性主义的遗迹，它所根据的是演绎法。

三、罗马的实际精神与强调直接观察的科学精神

﹡公元16世纪时……在科学上，哥白尼和弗萨柳斯可以作为代表人物。他们典型地表现了当时的新宇宙观和强调直接观察的科学精神。……这种新思想方式甚至比新科学和新技术更为重要。它把我们心中的形而上学前提以及构思的内容全都改变了。令人钦敬的天才学者威廉．詹姆士……曾写了一封信给他的兄弟亨利．詹姆士，说道：“我必须面对着无情而不以人意为转移的事实铸成每一个句子。” ……所谓现代思想的新面貌，就是对于一般原则与无情而不人意为转移的事实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强烈的兴趣。

﹡希腊人过于偏重理论。对他们来说，科学仅是哲学的衍生物，格黎哥里和圣·本笃都是重实际的人，重视平凡事物的意义。他们把这种实际的精神和自己的宗教与文化活动联系起来。

﹡多亏早期本笃会员有实际精神，科学与技术才能结合起来，学术也就因之和无情而不以人意转移的事实建立了联系。

﹡现代科学和实际世界保持密切联系，因而在思想上增加了动力，这一点就是从罗马这一派源流得来的。

 

——以上均摘自A．N．怀特海：《科学近代世界》（何钦译，商务印书馆，1997年）

按：怀特海在同书中又指出：“中国人就个人的情况来说，从事研究的秉赋是无可置疑的，然而中国的科学毕竟是微不足道的。如果中国如此任其自生自灭的话，我们没有任何理由认为它能在科学上取得任何成就。”“事情越来越明显，西方给予东方影响最大的是它的科学和科学观点。”这似乎意味着在怀特海看来，中国传统文化中缺乏为科学所必需的秩序观念、推理能力和直接观察的科学精神的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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