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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活》妙语

已有 3432 次阅读 2011-3-25 13:37 |系统分类:生活其它| office, 托尔斯泰

推荐一本书吧!托尔斯泰的《复活》,其实说不上推荐,只是看过的一本无聊书而已。托尔斯泰说:“奇怪的话往往是真理”。于是,这本书里,通篇只有无聊话。《复活》这本书,无聊却不乏味,适合无聊又乏味的人来看,贴一些他的无聊话吧:

 

“法律哩!他们先把所有的人抢得光光的,把人家所有的土地、所有的财产都夺过去,算成自己的,把反对他们的人统统杀死,然后再定出法律,不准抢劫,不准杀人。要是他们先定出法律就好了。”

 

“有一种极为常见而且流传很广的迷信,认为每一个人都有他独特的和确定的品性,认为人有善良的,有凶恶的,有聪明的,有愚蠢的,有精力充沛的,有冷漠疲沓的,等等。其实人不是这样。我们谈到一个人,可以说他善良的时候多于凶恶的时候,聪明的时候多于愚蠢的时候,精力充沛的时候多于冷漠疲沓的时候,或者刚好相反。至于我们谈到一个人,说他善良或者聪明,又谈到另一个人,说他凶恶或者愚蠢,那就不对了。然而我们总是这样把人分类。这是不合实情的。”

 

“凡是由于命运或者由于本身的过失和错误落到某种地位上去的人,不论他们的地位多么不正当,却总会对一般生活形成一种足以使得他们的地位在自己的心目中显得又好又正当的看法。为了保持这样的看法,这种人总是本能地依附那班承认他们对生活所形成的概念,承认他们对自己的生活地位所形成的概念的人。每逢事情涉及到盗贼夸耀他们的本领,妓女夸耀她们的淫荡,凶手夸耀他们的残忍,这样的事情就总会使得我们感到惊讶。然而,这所以会使得我们感到惊讶,无非是因为那些人的圈子和生活气氛局限在狭小的范围里,而且主要的是因为我们处在局外罢了。不过,每逢富翁夸耀他们的财富,也就是他们的掠夺,军事长官夸耀他们的胜利,也就是他们的屠杀,统台者夸耀他们的威力,也就是他们的强暴的时候,这岂不是同一类的现象?我们所以在这些人身上没有看出他们的生活概念反常,也没有看出他们为了替他们的地位辩护而颠倒了善与恶的概念,无非是因为具有这种反常的概念的人们圈子比较大,而且我们自己也是这个圈子里的人而已。”

 

 

“社会和社会秩序大体上能够存在,并不是因为有这样一些合法的罪犯在审判和惩罚别人,而是因为,尽管败坏到如此地步,人与人还是互相怜惜、互相爱护的。”

 

“现在俄国适合正直的人的唯一地方是监狱。”

 

政府对付这些人无异于用大渔网捕鱼:凡是落网的鱼统统拖到岸上来,然后把那些合乎需要的大鱼挑拣出来,至于那些小鱼,就无人过问,听任它们在岸上死掉,晒干,政府就是照这样捉住几百个显然不但没有犯过罪而且也不可能危害政府的人,把他们囚禁在监狱里,有的时候一关许多年,于是他们在监狱里传染上肺痨病,或者发了疯,或者干脆自杀了事。

 

政府对付这些人无异于用大渔网捕鱼:凡是落网的鱼统统拖到岸上来,然后把那些合乎需要的大鱼挑拣出来,至于那些小鱼,就无人过问,听任它们在岸上死掉,晒干,政府就是照这样捉住几百个显然不但没有犯过罪而且也不可能危害政府的人,把他们囚禁在监狱里,有的时候一关许多年,于是他们在监狱里传染上肺痨病,或者发了疯,或者干脆自杀了事。

凡人们认为重要和美好的事物,往往是渺不足道的,或者是卑鄙龌龊的。所有那些耀眼的光辉,所有那些富丽堂皇的外表,往往掩盖着古老的罪行,这些罪行已经为人们司空见惯,不但没有受到惩罚,反而风靡一时,由人们想出种种美化的办法加以粉饰。

 

聂赫留朵夫一连三个月所见到的种种情景,使他得出了这样的概念:人们借助于法院和行政机关,从所有自由的人们当中抓走一批最神经质、最激烈、最容易冲动、最有才能、最有力量的人。这些人同别人相比,往往最缺少狡猾和慎重,而且对社会来说丝毫也不比那些仍旧自由的人更有罪,更危险。

 

社交本身的害处倒不大,可社交界的填不满的欲望——却是不好的和丑恶的。

 

凡是人,都是一部分依照自己的思想,一部分依照别人的思想来生活和行动的。他们在多大程度上依照自己的思想生活,在多大程度上依照别人的思想生活,这就构成了人与人之间的一个主要区别。有些人,在大多数场合下,总是用自己的思想做智力的游戏,对待自己的理智如同对待一个摘掉了传动带的飞轮似的,因而他们在行动中总是顺应别人的思想,顺应风俗、传统、法律。有的人却认为自己的思想就是自己一切活动的主要推动力,几乎永远倾听自己的理智的要求,顺应这种要求,只有偶尔,而且是在经过批判的衡量以后,才遵照别人所决定的意见来行动。

 

任何人,为了心安理得地做他的工作,就一定要把他的活动看得又重要又好。因此,凡是人,不管他的地位怎样,必然对人类的一般生活形成一种足以使得他的活动在自己的心目中显得又重要又好的看法。

 

世界上有各式各样的宗教信仰,那都是因为人相信别人而不相信自己。过去我也是相信别人的,结果就迷了方向,好比到了原始森林里一样。我简直晕头转向,心里料着再也走不出去了。……信仰有许多种,灵魂却只有一种。你也有,我也有,他也有。那么各人只要相信各人的灵魂,大家都会联合起来了。人人都保住自己的原来面目,大家就合成一个人了。

 

这里所做的一切事情是最大的读神行径,所有这些用基督的名义干出来的事情正是对基督本人的嘲弄。

 

他遇到的是这样的一种情形:某一个思想,起初在他的心目中无非是一句怪话,一种似是而非的想法,甚至象是一句笑谈,不料屡屡在生活里得到证实,于是后来,突然之间,他领会到这个思想其实是最简单、最无可怀疑的真理。

 

在他的心灵深处,最深的深处。他知道他的行为极其恶劣,卑鄙,残忍。他对自己的行为既然有这样的看法,他就非但不能指责别人的错处,而且也不敢正眼看别人,更不要说照平素那样自认为是一个优美、高尚、慷慨的青年人了。然而为要继续理直气壮、兴致勃勃地生活下去,他又非把自己看做这样的人不可。那么要做到这一点,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不去想它。

 

事情很明白,那些容许人们做损害别人的事而又使他们觉得不必为此负责的理由,不管多么巧妙,多么古老,多么司空见惯,狱长仍旧不能不感到在造成这个房间里所表现出来的各种痛苦的罪魁当中,也有他自己。他显然非常难过。

 

只有疼痛的地方才能感到别人在碰他。

 

他们同平常人的区别以及胜过平常人的地方,就在于他们的道德要求高于在平常人中间所公认的道德要求。在他们中间,不但认为节制欲望、生活刻苦、真诚老实、大公无私是理所当然的,而且认定为了他们共同的事业不惜牺牲一切,乃至牺牲他们的生命,正是他们的本分。就是因为这个缘故,在这些人当中,凡是高于一般水平的人,才总是远远地超出一般水平之上,成为罕见的道德高尚的模范,而凡是低于一般水平的人,也才远远地落在一般水平之下,往往成为不老实的、装腔作势的、同时又自以为是的、高傲的人。

 

对待物品倒可以不必有爱心,砍树,造砖,打铁倒可以不必有爱心,可是对待人就不能没有爱心,犹如对待蜜蜂不能不加小心一样。蜜蜂的本性就是如此。假使你对待它们不加小心,你就会伤害它们和你自己。对待人也是这样。况且也不能不是这样,因为人与人之间相互的爱乃是人类生活的基本规律。固然,人不能象强制别人为自己工作那样强制别人爱自己,然而从这一点却不能得出结论说,人对人不必有爱心,尤其是在对人有所求的时候。

 

每逢卡秋莎刚刚走进房间里来,或者甚至聂赫留朵夫只是远远地看见她的白围裙的时候,一切东西在他的眼里就仿佛都被太阳照亮,一切都变得更有趣,更快活,更有意义,生活也变得更充满欢乐了。

 

在聂赫留朵夫身上就跟在一切人身上一样,有两个人。一个是精神的人,他为自己所寻求的仅仅是对别人也是幸福的那种幸福;另一个是兽性的人,他所寻求的仅仅是他自己的幸福,为此不惜牺牲世界上一切人的幸福。在目前这个时期,彼得堡生活和军队生活已经在他的身上引起利己主义的疯魔状态,兽性的人在他身上占着上风,完全压倒了精神的人。可是他见到卡秋莎以后,重又产生了他以前对她生出的那种感情,精神的人就抬起头来,开始主张自己的权利。于是在复活节前那一连两天当中,在聂赫留朵夫身上一刻也不停地进行着一场他自己也不觉得的内心斗争。

 

男女之间的爱情总有一个时候达到顶点,到了那个时候这种爱情就没有什么自觉的、理性的成分,也没有什么肉欲的成分了。

 

聂赫留朵夫对米西素来在两种态度之间摇摆不定:有的时候他仿佛眯细眼睛瞅着她,或者仿佛在月光下瞧着她,在她身上看见了一切优美的东西:他觉得她又娇嫩,又美丽,又聪明,又自然……有的时候他好象在明亮的阳光下似的,却忽然看见了她的缺陷,而且也不能不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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