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注重科学成果的积累和沉淀

龚明，中国科学技术大学

摘要：本文强调，做科学研究的时候，一方面要重视论文发表，另外一方面需要注重对论文的消化和总结，将它们转换为团队的基本知识。我们最好可以将这些研究成果转移到教学中或者教材中，千万不能将科研成果停留在文档和PPT中。

我们以论文为导向的科研政策，大大促进了中国的科学技术的发展，但是同时也暴露出了很多问题，其中一个就是不注重科研成果的沉淀和积累。现在很多课题组，人多、钱多、成果多，每年发表四五十篇甚至上百篇论文是很平常的事情。最终每个成果都以一句话或者一个数字总结在PPT中，就再也没有被仔细总结和分析了。这样导致了一个现象，课题组除了知道自己每年发表了多少论文以外，并不知道每篇论文到底解决了什么问题，到底导致了什么结论的沉淀和积累。这个状况，很像寓言里说的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努力了十年，二十年，除了发表几百篇论文，很难想起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今天，很多人都报怨，中国的科学家没有做出最具原创性的工作，尽管发表了大量的顶级刊物。这是一方面的问题。但是我认为，导致这样的认识的一个可能的原因是，我们缺乏积累，没有人去写书，将这些工作系统地写入教材中。我在玻尔的文集中看到这样的一段话：物理的任务是既要扩大我们的经验范围，又要把我们的经验条理化。这句话对本文的写作，启发很大。据我观察，中国的科学家不是没有做出最具原创性的成果，而是没有人去将这些结果系统化，条理化，并最终落实到教材和课程。比如，我看到的很多教材涉及到中国人的贡献，几乎还是以引文形式出现的，极少有某个章节、某个方程或者某个作业的形式呈现。我自己坚持相信，我们是足够聪明的，西方人能做出来的东西，我们也可以。因此，我们的科学研究，不能瘸腿走路，教学和科研，同样重要。即要有人冲锋陷阵，又要有人打扫战场，将经验总结和留传。

今天，如果我们可以将自己或者我们中国人的工作以某种恰当的、教学的、条理化的方式写入教材，一定可以改变目前的困境。据我了解，要将论文中的结论变成教材中的一部分，并不是特别困难的事情；但是要求我们能系统、深入地思考这些结果，选择一个合适的视角，同时采用恰当的写作方式。毫无疑问，作者本人是最适合将之条理化的人，其次是作者的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