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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古代华夏文明的历史长河中,玉和石是紧密相连的。远古人类认为“石之美者为玉”,从众多类型的石头之中将玉石筛选出来不知道经历了多么漫长的岁月,而古代制玉技法,据考证分析也是源于人类制作石器的技术。在新石器时代,可用于制作玉器的原始工具“砣机”就已经出现了。在新石器时代晚期可能已经进入到铜石并用时期。这一时期的良诸文化、红山文化、山东龙山文化以及湖北石家河文化中,都发现了大量制作精美的玉器。龙山文化玉器上已经出现了双勾阴线的精美花纹,很可能就是采用金属砣具完成。
到了夏代,青铜冶铸业得到了迅速发展,在堰师二里头遗址内发现了大量夏代青铜器以及用青铜工具制作的器物。青铜铸造的可塑性,可使治玉的青铜工具做到刃薄而锋利,圆形工具可以砣磨出细而婉转流畅的线条,这是石器时代的石砣所无法比拟的。由于青铜冶炼技术的进步,青铜工具大量应用到了玉器生产中,玉器的制作更为精美,镂雕玉器数量增多,镂空部位较新石器时代更为规整,切面也更为平直。二里头文化玉器的材质主要有白玉、青玉、绿松石等,改变了新石器时期玉料多为就地取材的状况。
大约出现在公元前1600年,因契被封于商(今河南商丘一带),所以他的后代商汤在亳建立的王朝称为“商”。至盘庚,将国都迁往殷(今河南安阳),在此建都长达二百七十三年,所以商朝又称为“殷”或“殷商”。商代是中国历史上继夏朝之后的第二个朝代。商朝是中国第一个有直接文字记载的王朝,经历了三个大的阶段:第一阶段是“先商”;第二阶段是“早商”;第三阶段是“晚商”,前后相传17世31王,延续500余年。
商文化是经过长期的发展所形成的,从玉器可以看出在发展过程中吸收了新石器时代某些文化的先进因素,如红山文化的玉龙、“猪龙”,良渚文化的琮、璧等,并不断发展和创新,丰富了商文化的内涵。玉器在商代正处于“神玉”向“王玉”的过渡阶段。
商代早期玉器发现不多,琢制水平整体而言仍然较为粗糙,与夏朝玉器相似。商代早期前段的玉器以河南偃师二里头四期遗址和墓葬的出土物为代表;商代早期后段的遗存以郑州二里冈遗址为代表,武汉的盘龙城遗址也属于这一时期,玉器品种及数量均较少,但已具有商代玉器的基本特征。
中国国家博物馆收藏有一件商代早期的玉蝙蝠饰件。商代玉器佩饰中较多地出现了新疆玉,尤其是造型较复杂、雕琢较精的佩玉,更多地选用了新疆玉,所用玉料的颜色,以青玉居多,这件玉蝙蝠饰件材质也是青玉。玉器表面光泽细腻,有使用的痕迹。沁色是古玉器的年代标志,也是判断真伪的重要依据,因受沁,这件玉器皮壳也出现了同主色相异的色斑,局部呈红褐色。
中国国家博物馆收藏的商代早期的玉蝙蝠饰件
这件玉蝙蝠饰件长5.6厘米、宽2.5厘米,顶端及两侧后方打有对钻而成的穿孔。玉器正面为带冠兽面,以阴刻线刻划,突吻、细眉、圆眼、立耳、悬垂状大鼻。两侧为向后波浪状伸展的翅膀,至末端折收。全器抓取蝙蝠展翅时的动作加以夸张,又以兽面来神化动物原有的面部特征,两侧的翅膀也像是兽面张开的双耳,极具神秘色彩。
商代玉器的高峰时期在商代晚期,即盘庚迁殷后的270余年间。其中商代晚期殷墟妇好墓内所出的铜礼群和武器,以及大量玉石器等,大体上反映了武丁前后商王朝礼器群的类别和组合,是研究商代礼制的重要资料。其中玉器达755件,这是迄今商代单墓中出土玉器数量最多、品种最丰富、制作最精美的墓葬。妇好墓玉器的玉料基本上是新疆玉,制作工艺上使用了阴线刻、阳线刻、镂空、钻孔(管钻、桯钻)、浮雕、圆雕、俏色、抛光等多种技法,充分体现出当时的技术特点。
商纣王是商代最后一代帝王。西周早期青铜簋“武王征商簋”铸有铭文4行33字,详细记载了武王伐纣这一重大历史事件。《逸周书·世俘解》也有记载:“商王纣于商郊,时甲子夕,商王纣取天智玉琰五,环身厚以自焚。凡厥有庶告,焚玉四千。五日,武王乃俾千人,求之四千庶玉,则销天智玉。五在火中不销。凡天智玉,武王则宝与同。凡武王浮商旧宝玉万四千,佩玉亿有八万。”这里所说的天智玉是和田玉中的“异品”,商纣王帝辛用玉的规模以万计算,和田玉在商代的“王玉”属性,可见一斑。
至于著名的三星堆遗址,约为商代中期至西周早期,是夏商时期古代蜀国的都城。目前出土的大部分玉器主要年代在距今3200—3000年前后。根据玉器的质地特征,可以确认三星堆玉器除极少数系其他区域文化直接输入外,绝大部分为就地取材、就地制作而成。三星堆的玉器也并没有因为青铜器的崛起而动摇其神圣的地位,与青铜器一样,也是礼器、瑞器,是统治阶级地位和财富的象征。三星堆的玉器和青铜器中有一些类似于蝙蝠纹的器物,湖北石家河文化也有类似玉器,但尚需要进一步科学考证。
石家河文化、三星堆文化及商代蝙蝠纹对比
除了中国国家博物馆收藏的这件商代早期玉蝙蝠饰件外,夏商时期典型的玉蝙蝠并不多见。目前民间流传有红山文化时期的数件蝙蝠形玉器,但未见科学考证。美国弗利尔美术馆也收藏有商代疑似玉蝙蝠形吊坠一件,玉器没有打孔,材质与妇好墓玉器的玉料相似,技法上有双阴刻线,应该是属于商代晚期玉器。从气质和尾部特征来看,这件玉器更接近鸮一些。看来在夏商时期,并未形成成熟的类似于汉唐的蝙蝠文化。
红山文化时期的蝙蝠玉雕
美国弗利尔美术馆收藏的商代疑似玉蝙蝠形吊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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