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懋仁
接受教育的简史(一)
2015-1-9 0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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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中在不同的年龄接受不同的教育,回顾一下应该也是很有意思的吧。1953年,跟着祖母和母亲从老家来到北京投奔父亲。当时应该是夏天,到了秋天,就可以进父亲单位的幼儿园了。似乎托儿所的概念和幼儿园的概念不太一样。托儿所是照顾特别小的小孩子的,例如两岁以下的。而幼儿园,过去叫幼稚园,那就是照顾学龄前的大点的孩子的了。那时我因为差不多四岁了,所以进的应该是幼儿园。

那所幼儿园的条件如何,因为没有和其他幼儿园比较过,所以不好说。但和现在的一些幼儿园相比,感觉当时那种条件应该是不错的了。房间里都是地板地,有很多小床,供小朋友们午睡用。吃饭也是大家一起吃。有一次,我和另一个小朋友吃得慢了点。等我们吃完饭,别的小朋友都上床午睡去了。可是我们还有一个苹果需要吃掉。我担心会吃得更慢了,而那个小朋友三啃两啃还剩下大半个,就扔掉了,表示他吃完了。我脑子轴,舍不得扔,继续啃着。结果是最后一个上床午睡。

幼儿园里好像老师不多,不过那时我们都叫阿姨,不叫老师。记得印象比较深的,有一位姓桑的阿姨,而且过不多久,她的妹妹也来幼儿园上班了,自然也姓桑。所以我们幼儿园里就有两个桑阿姨。至于如何区别这两个桑阿姨,我也记不清楚了。幼儿园里会安排一些活动,其中就是排练抗日战争时期很著名的活报剧《放下你的鞭子》。阿姨总是找两个小朋友来表演,一个男小朋友,一个女小朋友。问题是每次排练总是选这两个人,别人几乎完全没有机会。我们心里不高兴,可是也无奈,同时也不明白阿姨为什么这样做。

幼儿园里有一架滑梯,有一个攀登架。爬到攀登架的顶端,可以看到北京展览馆那个尖顶上的五角星。那时叫苏联展览馆。小朋友们会在攀登架的顶上喊:“我看见苏联展览馆的尖儿喽!”

那时越剧《梁山伯与祝英台》已经拍成彩色戏曲片了。有一天,阿姨就给我们讲这个故事,讲到梁山伯听到祝英台要嫁到马家的时候,不禁吐了一口鲜血。阿姨夸张地“啊”了一声,表示梁山伯吐血了。我被阿姨的叫声给惊着了,当时十分害怕。后来别的小朋友再让阿姨讲这个故事的时候,我就感觉很恐怖地躲到远离大家的地方,生怕再听到阿姨的那一声“啊”,但是后来阿姨好像没有再发出过这样的叫声。

在幼儿园时,仿佛还有过一次植树。记得阿姨嘱咐说,种好树后,要在树的周围做出一个圈。我当时没明白是怎么回事,结果把树弄好后,我自己围着小树转了好几个圈。我转得晕头转向,也不明白阿姨为什么要我们这样做。后来,看到别的小朋友用土在小树周围围成一个小圈,这才明白阿姨说话的意思。

到上小学的时候,就上了父亲单位的附属小学。当时因为还差两个月不到七周岁,所以小学校似乎还不想要我。结果父亲的一个同事的妻子是这个小学的老师,父亲就把他的这个同事请到家里,希望他的妻子能帮上忙,让我当年就能入学。果然,这个忙帮上了。我如期和幼儿园同班的小朋友们一起进入到小学。我们还是在一个班里。而父亲同事的妻子就成了我的第一个班主任。这个老师姓王。

只上了一个学期,我们很多同学的家就都从车道沟搬到了巴沟。结果上学成了一个问题。从巴沟走到车道沟大约需要半个小时,这段路当时对我们来说,其实也不算长。可是父亲的单位为了解决孩子的上学问题,就安排我们这帮孩子和那些成人一样,坐单位的班车去上学。当时还是需要一点花费的,每个孩子每个月五毛钱。

新学期开始后,我们乘坐班车来到了原来的学校,结果到中午时出了状况。家里没有人给我买食堂的饭票,我中午吃饭就成了问题。后来还是班主任王老师把我叫到她家,她家还没搬,后来才搬的。我就跟他们家一大家子人吃了一顿午饭。吃的时候心里很不踏实,因为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那顿饭吃得没滋没味。后来家里很快纠正了这个错误。我的吃饭问题算是解决了。

坐班车是要赶点的。特别是晚上回来,如果赶不上班车,就要自己走回来。有那么几次就耽误了,结果自己走回家去。不过还后,其实走的时间并不是很长,我们的体力都还能承受得住。有一次,下午放学早了点,班车要五点才发,所以大家都不等了,一起往回走。男生走在前面,女生走在后面。男生发现前面有一条狗,就围起来。等女生走了过来,男生们一起散开,让狗面对着女生站着,把女生们吓了一大跳。她们慌乱地扭头往回跑,男生们站在那里哈哈大笑。然后男生们还不满足,又把狗围了起来。等女生走过来,男生们又故伎重演,这回还有女生还回跑,但也有很多女生不跑了。男生们觉得找乐的效果不如第一次,有点扫兴。

总让小学生这么跑可能也不是事,过不多久,学校就在巴沟开设了一个复式班。共有十多个学生,有一年级的,也有二年级的。两个班的学生相向而坐。老师先安排二年级的学生写作业,然后给一年级的学生上课。讲过一段后,再给一年级的学生安排作业,再到教室的另一端给二年级学生上课。这样维持了一年。

转过来年,小学校整体都搬到巴沟这边了。复式班就不需要存在了。而我们的班主任开始一个一个地换。到三年级还是四年级的时候,有一位河南女老师当我们的班主任。若干年后,我和另一位小学同学回忆对这位老师的印象时,居然很不一样。我觉得这位老师特别偏爱班上的干部子弟或者教授子弟,而对我们这些普通的同学有点不屑一顾。我觉得当时我是被挤达的一个。可是我的这位同学却认为,这个老师偏爱工农子弟,不太喜欢知识分子的孩子。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俩之间的印象如此大相径庭。我的感觉是,自打她当了我们的班主任之后,我的学习成绩就不如原来那么好了。心情终日有压抑之感。

我们班的那些干部子弟,并不是我们在幼儿园时的发小,而是后来从东城区钱粮胡同转来的。原来我们这些男女同学,真是两小无猜,没有什么男女生之间的界线。可是这帮城里的孩子一来,似乎都比我们早熟,挨个给我们班男生和女生拴对,这让我们特别不适应。因为他们的干扰,我们原来没有什么顾忌的男生和女生,就开始生分了。直到现在,我都对这帮干部子弟十分讨厌。后来,到了五年级第一学期,换了一个班主任,是江浙一带的人,她似乎对我有伯乐之恩,我的成绩也很快地上来了。只是好景不长,到了寒假,我们家因为搬家搬到海淀镇,所以我只能转学了。(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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