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退休后的这个三月,居然如此忙碌,真是始料未及。年初时,贸然答应研究生处,为学生开设一门国科大的所级自选课程。原以为只需将这些年做过的报告汇集起来,便可应付这40学时的课程。然而在备课时才意识到,事情远非想象中那么简单。一门课程需要系统性,而那些零散的报告虽有联系,但要组成完整的课程体系,还需进行详尽的串联和整合。因此,三月初的诸多时光都投入到了课程准备中。
三月份也是基金申请季,我这个发挥余热的退休人员,自然是用不着申请基金的。但是深陷其中,帮助着学生们和同事们看不少的本子,一个本子少则1,2个小时,多则半天。十多本子看下来,花费了不少时间。而且基金申请这个事,时效性强耽误不得,交到我手头的本子,我从不让它们过夜。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让我忙碌不堪:那便是我撰写了数年的《西藏新生代植物》。去年年底与出版社签订了出版合同后,我的小目标就是在三月底前为书稿画上最后的句号。
这三项无法推迟的任务,让整个三月都异常繁忙。所幸的是,整个三月没有会议打扰,平日也几乎没有电话或微信的干扰,使我能每天高效工作五、六个小时。至三月末,这些小目标悉数实现。 三月的最后一天,一种愉悦的满足感从心中油然而生。
满足感过去之后,我不禁反思:这样的工作状态是否来得太迟?回想起自己年富力强时,却难以保证每天有五六个小时高效地进行研究。管理工作、社会事务以及各类杂务常常侵占我的时间。每天总有许多待回复的邮件,以及许多突如其来的电话与临时会议,让用于研究的时间变得零敲碎打。对于资质愚钝的我来说,很难在如此片段化的时光中开展研究。常常在全神贯注撰写论文时,被电话或会议通知打断思路。而在处理完这些杂务后,又需花费大量时间才能重新接上先前的思路。
这样的状况对于科研人员来说,或许不是个例。我的导师吴征镒院士是到了耄耋之年,才得以“息影山林,折节读书, 并随读随写,系统读,系统写”。先生虽说是著作等身,但代表他主要学术思想的4部专著,却是在“息影山林”之后才开始写作的,最后一本专著完成的时候,先生已经是米寿之年了。
看到我的学生们重复着我曾经的经历,花大量时间在管理工作和社会事务上,我深表理解。毕竟我们都生活在社会中,难以做到“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总需承担一些与研究无关或关系不大的工作。研究所的运行、学术评价、论文审稿都需要科研人员参与,越是优秀的科研人员,这类工作越是繁多。如何破解这种困境,我尚无良方。对于我的学生,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希望他们尽可能多地将时间倾注于研究工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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