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了,想起小时候的农村
(王德华)
今天(12月8日)北京真冷,手机上温度显示是零下5度到零下11度。窗上的玻璃有了冰凌。细看,也很美丽。这真是一种寒冷的美。
寒冷的冬日,在温暖的房间里,静静读喜爱的书,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一周的疲劳,接着周末缓冲一下。
正专心读书中,清扫房间的当家的突然冒了一句:这么冷的天,老家姐姐们就干冻着过冬天吗?我随意应了句:是啊,熬呗。聊了几句上了年纪的二姐有风湿性关节炎,到了冬天有时会卧在炕上下不了地。当家的问:你小时候不就是这么过来的吗?我说:小时候印象中好像冬天很少呆在家里的,多是跟小朋友们在大街上、田野里疯玩、疯跑,那样可以取暖。我们玩跳房、呱呱拿小鸡、上山打老虎等游戏,玩打宝、打溜溜球、打钢珠游戏,也玩捉迷藏。等村头河里(老家叫“大干”,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叫这个名字)的冰层厚了,就到去滑冰,打“懒老婆”,滑冰工具用的是自制的站着滑的滑板和坐着的滑车,都很简单,站立的滑板就是木板下绑上平行的两条光滑的铁丝加两根有铁钉的木棍。坐着的滑车也是木板下钉两根铁丝,加两个锥子。站立的滑车要比坐着的滑车速度快多了,也能展示技巧。没有滑车的,就采取助跑的方式,用双脚滑,很多人在同一个地方化,很快就开发出一道很光滑的“滑道”来,人多玩得更欢乐和热闹。不小心掉进冰窟窿里,棉裤湿透后回家定是一顿臭骂,还得等棉裤烤干了才能再穿上去加入小朋友的团队中,光光的躺在被窝里等待、挨骂也是一种煎熬。
冬天里最难受的是脚上和手上的冻疮,痛加痒,很是难受。冻伤的手脚,暖和过来后就是痒痛。小时候的学校教室里,没有炉子,手冷、脚冷,下课了都跑到教室外跺脚、跑步取暖。也记得老师会时常组织大家排队出校园长跑一阵子。一旦脚上有了冻疮,再裂了口子,走路就痛。老家治疗冻疮的一个土办法,就是去野外采一些冻僵了的麦苗,放在锅里烧开水烫脚。那个时候开水烫脚也是一种享受,暖脚的同时会借机洗去脚后跟上厚厚的灰泥。一到冬天,家里做豆腐(不是黄豆豆腐,用青菜或萝卜,实际是青菜加磨碎的黄豆糊糊)的时候,一般是先用开水烫白菜帮、青萝卜等,烫过青菜萝卜的开水是舍不得浪费的,母亲会让我们轮流烫脚。烫得红红的、暖暖的,然后用剪刀清理烫软的老皮。治疗冻裂口的手和脚的一个土办法是,将秋天在椿树等树干上收集的“树胶”,高温烧化的时候,抹在裂口处。
聊起冬天烧煤,我说我当时也不明白,母亲总是把新鲜的发亮的煤块搀进土或煤灰、煤渣,风箱拉起来非常费力,火苗也不旺。现在看,掺进没有烧透的煤渣是一种节约,加进没有任何产热价值的细土和煤灰应该不会增加多少效率的。每次生火前,在锅底先放玉米棒子的芯或者一些木柴等,上面撒上一层新鲜的没有掺杂煤灰和土的打碎的煤块,很快煤就着了,喜欢那一霎那,然后就是烧很费劲的加了杂质的煤块了。
今日的农村生活质量还是不高,温饱问题解决了,质量上不去。除了观念上需要改变,国家对农村的投入还是很不够。提到农村的冬天,总会想起太阳升起的时候,老人们穿着棉袄、抄着手,蹲在大街上背风朝阳的墙根下,晒着太阳、聊着天。
现今农村的生活质量改进了多少呢?他们幸福吗?他们的幸福在哪里呢?
当家的说,温饱温饱,饱解决了,没有“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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