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门抗衰老功效的牛磺酸遭质疑  

目前看，质疑的证据比较厉害，一是这种物质和年龄不相关，过去一直认为随着年龄增加而降低，成为补充的一个重要依据。二是对这种成分和效应的相关性不强，当然相关性也不能作为反对的依据。总之，目前的质疑让人对这种抗衰老成分是否有效果产生怀疑。专家的建议是，没有明确效果前，不要盲目使用。且最近发现，这种物质有促进血液肿瘤转移的风险。不过，促进肿瘤转移和抗衰老的效应并不一定矛盾，只是在实际使用上变成难以接受的效应。还是那句话，安全是最重要的条件，有效当然也是需要的。

大规模研究发现，人类、猴子和小鼠的衰老与牛磺酸水平之间关联有限

氨基酸牛磺酸水平与老年人力量指标无可靠相关性。图源：Karen Haibara/法新社/盖蒂图片社  

研究表明，氨基酸牛磺酸的血液水平可能并不像此前研究认为的那样与衰老密切相关。由马里兰州巴尔的摩市美国国家老龄化研究所（NIA）科学家领导的这项研究，对牛磺酸作为衰老生物标志物（可通过测量帮助判断人体健康状况的指标）的用途及其作为膳食补充剂延缓衰老效应的作用提出了质疑1。  

NIA老年医学专家拉斐尔·德·卡沃（Rafael de Cabo）表示：“我们明确发现，只要饮食健康，就无需补充牛磺酸。” 研究结果今日发表于《科学》杂志。  

未参与该研究的科学家强调了分析的严谨性——研究不仅长期追踪数百名人类的牛磺酸水平，还涵盖恒河猴和小鼠。纽约市阿尔伯特·爱因斯坦医学院衰老研究所所长、遗传学家尼尔·巴尔齐莱（Nir Barzilai）指出：“在这项高质量纵向研究中，牛磺酸水平并未随年龄下降，也与研究人员观察到的任何异常无关。” 不过，该研究仅关注体内自然牛磺酸水平，未涉及补充剂是否具有益处。他表示：“这一点尚待验证。”  

牛磺酸的“狂热”  

牛磺酸作为膳食补充剂在非处方药市场销售，也是红牛、怪兽能量等流行含咖啡因功能饮料的成分。人们赋予牛磺酸多种健康功效，包括改善专注力和能量水平，但这些说法尚未得到充分验证。  

牛磺酸分子结构的球棍模型示意图（牛磺酸于1827年首次从牛胆汁中分离，不被视为必需氨基酸）  

在2023年同样发表于《科学》的一项研究2中，研究人员发现，随着年龄增长，小鼠、猴子和人类的牛磺酸水平似乎均有所下降。每日补充该氨基酸似乎能延长牛磺酸缺乏小鼠的寿命并改善其健康状况。  

但德·卡沃表示，这项研究“存在矛盾之处”。他的团队此前收集的数据显示，牛磺酸水平会随年龄增长而升高或保持稳定。  

与此前牛磺酸研究采用横断面设计（即在单一时间点收集不同年龄动物的数据）不同，德·卡沃团队还收集了纵向数据，对同一研究对象进行长期采样。  

在人类研究中，他们分析了三个不同群体，其中“巴尔的摩纵向衰老研究”涵盖740多名26至100岁的参与者。在动物研究中，他们追踪猴子至32岁、小鼠至27个月（几乎接近其整个寿命）。  

除雄性小鼠组外，几乎所有队列的牛磺酸水平均随年龄增长而升高。  

研究人员还考察了牛磺酸与肌肉力量、体重等指标的关联。尽管存在一些相关性（如某人类队列中较高牛磺酸水平与更强膝部力量相关），但结果在不同年龄组、性别和物种间并不一致。在某些情况下，较高牛磺酸水平甚至与力量不足相关。基于这些发现，论文共同作者、NIA老年医学专家玛丽亚·埃米莉亚·费尔南德斯（Maria Emilia Fernandez）表示，血液牛磺酸水平“不太可能成为良好的衰老生物标志物”。长期以来，寻找简单可靠的衰老生物标志物一直是该领域的目标，因其可能为评估抗衰老药物和疗法提供捷径。  

马萨诸塞州波士顿哈佛大学遗传学家大卫·辛克莱（David Sinclair）认为，德·卡沃团队的研究比此前研究“更具说服力”。他指出，近年来学界过度依赖横断面数据集（如早期研究所用数据），而这类数据变异性极高，可能导致误读和假阳性结论。  

“巨大的问号”  

两项研究的作者均表示，其结果具有“互补性”，需进一步研究以明确牛磺酸对人类是否具有健康益处。  

新泽西州罗格斯大学老年医学专家、2023年论文共同作者维贾伊·亚达夫（Vijay Yadav）称：“新研究作者并未质疑牛磺酸缺乏可能推动衰老这一观点。” 他刚刚完成一项招募80名参与者的临床试验，以深入了解牛磺酸对人类健康的影响，预计结果将于明年年中公布。  

亚达夫表示，在更多结果出炉前，“我们不建议任何牛磺酸补充”。  

巴尔齐莱指出，未来研究需纳入更多样本人群，涵盖不同背景、年龄和基础健康状况，以便科学家判断牛磺酸补充是否真正有益。尽管现有证据尚未就牛磺酸形成明确结论，但它揭示了一些值得深入探索的有趣谜题。巴尔齐莱说：“我很高兴我们现在有了这些巨大的问号。”  

参考文献

Fernandez, M. E. et al. Science 388, eadl2116 (2025).

Singh, P. et al. Science 380, eabn9257 (20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