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ixianhua的个人博客分享 http://blog.sciencenet.cn/u/weixianhua

博文

我与足球:(二)决赛

已有 571 次阅读 2025-7-19 19:39 |系统分类:生活其它

昨夜失眠到凌晨四点,心跳似乎无法平复下来,脑海中闪现昨天傍晚比赛的一幕幕,犯规、身体对抗、抢断、盘带、传球、射门、进球及其欢呼等等的场面,而此时下半身酸痛,膝关节、踝关节似乎还在冒烟,摔伤处摩擦床单时不时提醒我调整适当的躺姿。上下半身感官的分裂与对立使我不得不数次开启台灯,起来阅读以转移注意力。

这只是一场学校教工比赛的决赛,但仍是一场典型的决赛,场面紧凑、战术明确,谁都不敢犯错让对方占据先机。参赛的双方是两个部门的工会代表队,我只是其中一员,我和所有上场队员一样都想拿下冠军。对手几年前因抗议裁判退赛而被禁赛,今年重返这项赛事,据说他们禁赛期间常在校外操练,有备而来。赛前,他们组织了许多家属、同事组成的拉拉队,举着小旗喊着口号,说要吓到我们。当然我们也不是这么容易吓到的,因为我们是决赛的熟客,20年来的这项赛事,我们大概有16次参加决赛,其中也只输过四五次,在学校各队中具有皇马属性的存在。

其实小组赛中,我们之间就踢过一次,因为不影响出线,双方都保存实力并未使出全力。那场比赛我们2:1获胜,我补射打进一球,由于之前的一场小组赛我助攻一球,我跟队友们戏说今年我个人的KPI已完成。与小组赛时不同,决赛中对手有明显的变阵,在前场压迫的比较凶,上身体也比较多。裁判似乎是在鼓励对抗,作为前腰的我,很难舒服地接球和出球,对方后卫手脚并用,拉人又踢人。随着比赛节奏的适应,我方逐渐占据主动,在上半场我方先觅得过几次进球良机,不过还是没把握住,其中我有次在小禁区线的补射在对方后卫卡位下被守门员没收。直到下半场我方前场右侧边线球,在大禁区附近对方四五个防守队员围着我们,球回到稍后的我方尚队,他直接一脚传至后门柱,前锋波院头球一点,打进了这决胜球。没多久我也曾打进一球,正要脱衣庆祝,却被裁判吹我方之前传球越位。比赛末期,对手也曾获得过一次单刀,今年才加入足球队里守门的篮球队员小钟出击干扰,对方前锋打偏了。终场哨声吹响的时候,我队重获冠军而欢呼,而对手中有人伤心地哭起来了。

我印象深刻的第一场决赛,是1994年的世界杯,意大利点球负于巴西。巴乔从英雄到罪人的故事甚至盖过了巴西时隔24年再举大力神杯的新闻,他罚丢点球后伤神的背影引无数球迷动容。大学里的足球决赛也是一年一度的盛况,球迷端着饭盆一边看比赛一边吃饭也是当年特有的风景线,而中立球迷更喜看点球决胜负。点球时,球迷们里三层外三层把球门围成一个三角形,两个边裁各站球门两边外侧,以防球迷们挤进来。如此留给球员的空间非常小,主罚点球队员助跑退后时就几乎挨着围观的球迷,职业球员甚至都难有这种压力的场面。球迷们不断喊着“打飞、打飞”,吹着口哨、敲着饭盆,罚球队员打飞后,气氛无疑推向了最高潮。后来我也踢上了全校的比赛,进半决赛、进决赛,可惜决赛我出差了,回来后听说两个队干了一架,我不知道这是遗憾还是侥幸。

直到我博士毕业后加入了院教工队,决赛就成了家常便饭。第一年的许多细节已不记得,只记得决赛把本踢中场的我提到前锋,我打进一球助攻一球,我方3:0获胜,进球方式已没印象,助攻的那球我禁区前背靠对方中卫胸部停球给我方另一前锋波院,他撩射得分。后面连续数年的比赛,多数都是碾压式的比分,即使遇到今年决赛这个实力相对强的对手,场面上或许你来我往,但我方有一个大杀器谭球星,他踢过省青年队,突破射门、任意球甚至角球也是威胁甚大,院队因此连续垄断冠军。后来校工会为了“鼓励竞争”,体育学科部的老师允许作为外援加入各队,各队挑选外援顺序按照前一年的成绩倒序决定,这点类似NBA的选秀。因此后来的比赛悬念增加,我们队夺冠越来越艰难。最近几年的决赛,我们几乎都是隔一年输/赢一次。

这么多年,我受过的大伤是一年决赛失利中被对手肘击肋骨而骨裂,以至于我几个月都没碰球。这次决赛,对手有一次是亮鞋底铲球,所幸是正面,我预判跳起来了,不过摔下来的时候我也不确定是否受伤,地上趴了一会才觉得没事;还有一次是我在中场拿球摆脱2人后,还差一两步就要进禁区对手把我撞翻,我当时就想冲进禁区对手就不敢犯规了,不过还是差点。现场看到队友受伤最为惊险的一次发生在几年前的决赛,尚队与对手争顶头球不慎摔倒后脑勺落地,因此休克并要自咬舌头,有经验的队友扳着他的上下颚,120很快赶到现场。

我方的队长也多次更迭,从60后的超哥,到70后的铁哥、熊院,再到80后的军哥、80尾的尚队。队里40岁以下的队员只有两三名,有些老同志已经退休,也有不少队友因工作繁忙疏于锻炼基本退役。其实学校其它队也类似,这么多年都是以老面孔为主,有些队因为老队员退休或不踢了,组队也困难,每年报名参赛的队伍逐渐减少。足球爱好者在年轻人中稀少,再过一些年这种群众运动怕是难以举办下去,刚工作那会我觉得自己可以踢到35岁挂靴,没想到就这么一直踢下去,为保持体能,平时需要坚持长跑和每周踢一场坝坝球。

一个赛季落幕,比赛的细节在决赛后的火锅桌上聊的甚欢,复盘时不免队友们也会回顾这么多年来的比赛和荣誉,或唏嘘过程的不易,或分析某个环节的技术处理,亦或相互的嘲弄。类似的场合已经重复过很多次了,聊天心态则与比赛过程和结果关联,有时会是傲视群雄的霸气,有时是拼尽全力的不甘,现在更多的是相对平常心的接受。早些年,每场比赛结束后几乎都聚餐,把酒言欢,近年多数情况下大家都各回各家了,即使聚餐也少有人喝酒,队友们更看重身体恢复和身体管理。岁月是一把杀猪刀,带走了象征青春的乌黑浓密的头发,留下大肚腩、法令纹,不变的是这份热爱与执着,即使是一个份量微不足道的冠军,大家也愿意为之战斗,耗尽最后一点体能,因为这是彼此的生命之杯。



https://wap.sciencenet.cn/blog-3597850-1494388.html

上一篇:辣椒的一生
收藏 IP: 117.176.142.*| 热度|

2 郑永军 王涛

该博文允许注册用户评论 请点击登录 评论 (0 个评论)

数据加载中...

Archiver|手机版|科学网 ( 京ICP备07017567号-12 )

GMT+8, 2025-7-21 13:30

Powered by ScienceNet.cn

Copyright © 2007- 中国科学报社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