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日咳是一种由百日咳鲍特菌 (Bordetella pertussis)引起的急性呼吸道传染病。虽然百白破疫苗（DTP）已广泛应用并显著降低了百日咳的发病和死亡，但近年来，多个国家和地区出现了百日咳病例回升的现象，引起全球公共卫生领域的高度关注。

为系统揭示这一问题，北京大学公共卫生学院刘珏研究员团队在 Human Vaccines & Immunotherapeutics 期刊发表了题为 Resurgence of pertussis: Epidemiological trends, contributing factors, challenges, and recommendations for vaccination and surveillance 的论文。该研究全面回顾了全球百日咳流行趋势，总结其影响因素，评估当前疫苗接种与监测工作的进展与挑战，并就疫苗接种和监测策略提出具体建议。

作者：Sijia Wang, Shimo Zhang, Jue Liu

DOI：10.1080/21645515.2025.2513729

研究背景

自1974年世界卫生组织将DTwP疫苗纳入扩大免疫计划（EPI）以来，百日咳发病率显著下降。然而，自1980年代起，美国、加拿大等高接种率国家出现疫情回升，称为“百日咳再现”。COVID-19疫情期间，因防控措施加强，病例数一度降至历史低谷；但随着防控策略调整，2023年起全球多国报告大规模暴发，百日咳再度成为全球公共卫生挑战。本研究系统回顾1980–2023年全球百日咳流行趋势与防控策略，为科学应对提供依据。

主要研究结果

该研究系统揭示了百日咳在全球范围内的流行规律、复苏成因及防控薄弱环节，主要发现如下：

流行病学趋势

1.时间分布

全球百日咳发病率在疫苗推广后显著下降，此后各区域发病率均稳定在较低水平，但存在区域差异。COVID-19期间短暂下降后于2023年大幅反弹。

2.空间分布

2023年全球百日咳平均发病率为每百万人口23.6例，存在显著地区差异：欧洲国家发病率最高，亚洲和美洲多数地区较低，但中低收入国家漏报严重。

3.人群分布

婴幼儿仍是最高危人群，但青少年和成人发病率显著上升，成为潜在传播源；性别、种族和基础疾病也影响感染风险。

再现原因

1.病原体变异

百日咳杆菌出现基因突变，如ptxP3基因型，导致毒素产量增加、免疫逃逸能力增强，加速传播。

2.疫苗免疫力减弱

无论全细胞（wP）或无细胞（aP）百日咳疫苗，保护效果均随时间的推移而下降，导致青少年和成人成为易感人群和潜在传染源。

3.疫苗类型差异

aP疫苗虽然不良反应少，但保护持续时间较短，且与wP疫苗免疫机制存在差异，影响整体免疫效果。

4.COVID-19疫情影响

疫情期间非药物干预措施虽暂时降低发病率，但也造成自然感染减少和疫苗接种延迟，形成免疫缺口，导致疫情后出现反弹。

5.监测与诊断水平提升

尤其是PCR技术的推广和主动监测的加强，使得更多轻症和无症状病例被检出，报告发病率上升。

研究贡献与政策建议

该研究全面梳理了百日咳流行趋势及其多因素成因，为全球疫苗策略优化提供了循证依据。研究团队提出：

1.加快新型疫苗研发

需开发能提供更持久免疫、增强黏膜和全身免疫的新型疫苗，如基于外膜囊泡（OMV）或新型佐剂的疫苗。

2.优化免疫策略

应扩大接种人群，推动青少年和成人加强免疫，并推广孕妇接种，以保护年龄过小而无法接种疫苗的新生儿。

3.加强全球监测体系

尤其在中低收入国家，需统一病例定义、规范报告流程、提升实验室能力，以准确评估疾病负担和传播动态。

4.提升公众和专业认知

通过健康教育增强公众对疫苗接种意愿，同时加强对医务人员的培训，提高诊断意识和准确性。

关于作者团队

本研究由北京大学公共卫生学院研究团队完成，第一作者为该学院拔尖创新人才计划入选者王思佳，通讯作者为北京大学公共卫生学院刘珏研究员，研究生张石默也参与了本课题。

近年来团队围绕百日咳全球疾病负担估计与流行趋势预测、防控策略比较及优化等开展了系列研究，出版和发表了多篇学术论文和学术专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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