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振灵
年味
2019-2-7 1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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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着改革开放的节奏而出生的一代人,只记得小时候过年的情形与感觉,记忆犹新。在有暖气的城市里生活时间久了之后,对于稍微有点冷的农村里回去小住,爱人与孩子不太适应,老家的居住环境也发生了较大的变化,前后都已经是别墅了,而我的老家,由于老人居住,弟兄已经在城市里安家,也就没有再收拾老家的计划与打算。老家有一些冷,原计划于初二回城,于是在初一下午就回来了。回城路上,央广新闻台播放着莫言写的小时过年的情形,不禁回忆起老家的过年。省城离老家比较近,2小时车程而已,而老家仍然保留着小时候过年的一些传统。

自打小时候,每逢过年,都有很多期待:“抢炮”“赶炮”“放炮”“穿新衣”“砍甘蔗”“撂钱”“走亲戚”“得压岁钱”“不用干农活”。

“抢炮”。过年时,除了在自己家,还可以去邻居家里去“抢炮”:小时候是处于改革开放之初,农村里长大,就近在村子里读书。小男孩,最期待于过年时,就是“放炮”:点燃爆竹。对于平时没有什么娱乐活动的农村,只有到了过年时,家家户户都要买鞭炮来放,春节时最重要的节日。家里只会买很小的几挂鞭炮,对于8、9岁的小男孩,如果全天来放,远远不够燃放。于是在大年初一早上,自家里燃放鞭炮时,会等到燃放完了之后,看一下鞭炮下方没有爆的“哑炮”,拾过来,收集起来。当邻居家里,炮声响起之后,前后邻居各有一大群小朋友,都跑过来“抢炮”。为什么要叫“抢炮”呢?那时因为,当时的鞭炮技术水平所限,爆破率比较低,有一些炮带着焾--当然很短了,捡过来,还可以继续燃放。个别的炮,可能属于延迟,在“放炮”时,时有发生被延迟的炮在手中炸伤的情形。也就是在小学时的前后几年,把没有燃放、不带焾的炮,用手剥开,取其中的“炮药”“引线”,使用小玻璃瓶收集这些“炮药”|引线。再将自己用过的旧书纸,使用一个小铁钉,一张一张,自己来“擀炮":自己做炮。将收集起来的炮药、引线,使用铁钉自己”囤炮“。”囤炮“时,不能使用两个铁器,可以使用一个铁器外加一个木棍击打,如果使用两个铁器,打出火花,容易引爆,带来危险。有一次,我曾经发生过了炮在手中爆炸的情况,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自己做的炮在我的手中爆炸,想想是多么危险的事。当时,手一阵麻木,顿时全身颤抖。自此之后,不再做”擀炮“的游戏了。

无论是在新黄槐家,还是在村子里的新家。放炮时,总会找一根长棍,把炮缠在棍子上,搭在晾衣绳上,而不是近年来的,直接放在地上。这样燃放,是为了增加点放的效果。这一点,好像全国都一样。在近10多年以来,在除夕夜里,还会燃放烟花,以祝贺一年来的收成。近些年来,对于空气比较敏感,在自己家里,也没有燃放烟花之类的。

小时候,初一早上,同姓家族里的人家,晚辈的向高一辈的”拜年“,现在这个传统也保留着,也是我近两年,回到家里必须要完成的事项。”拜年“也只是口头说一说,长辈们也就常说“不拜年,拜年,小着呢”,不再去"磕头”了。传说,这一规矩应该是已经保留了相当长的时间了,过去,晚辈应该是曾经向长辈们“磕头”的。这种传统,是应该保留下去的,以致于久远的将来,这个增近同族姓邻里关系,化解矛盾的习俗不要丢失。随着更多的人进入城市时,这个体验也越来越淡了。

“砍甘蔗”“撂钱”是在小时候,春节过后的几天里,大约也就从腊月二十六到正月初五前后,比我大一些的小朋友们,使用1分、5分、1角、5角的硬币,在地上画一条线,再画一个田字格,使用这些钱币,抛硬币向田字格里,当钱币不压线,全部放在了某个格中时为赢。这个游戏十分有趣,但是,已经消失了,现在最小面值的硬币是1元,小朋友们也有了自己的游戏方式了。

在中学时代,时间比较紧,过年时,大多也就是在做一些作业,看一些书了,过年时,虽然也有一些游戏,但是,参与其中的就比较少了。

家从新黄槐搬到了村东之外,居住环境改善了很多。当时,车也比较少,不像现在家家户户都有了汽车90年代与00年代时,汽车还算是奢侈品呢。每年回家时,大多在是年三十晚上,与父母聊聊天,与兄弟聊聊未来,讲一讲在省城的见闻,为父母讲一讲未来好生活的希望,让父母知道,城市里人的是如何生活的,挣钱改善生活是多少比农村快,生活品质比家里有多好:比如,开手就是天然气,不用烧煤球,多干净的家居环境,如此等等。父母也会讲一讲,村里大概有谁家里出了学生,考上了大学,在哪个城市读书。父母关心比较多的是村里孩子们读书的比较多,对于谁家孩子在哪里打工,则觉得不值得一提。那时候,过年时,总有一些孩子由于工作原因,没有在家里过年,造成了很多同村的年龄小一些的,认识的就比较少了。进入10年代以后,让父母等待的好日子,一直生活在希望之中,期望之中,后面的邻居陆续把老房子拆掉,换成了二层小楼了,而作为读书人的我们家,不为所动。因为。这些家全部都是在我家的后面,不影响我家院子里的采光。直到某一年年初,母亲再三坚持,我也曾给她祖母与父母讲过,”未来,我们会在城市安家,这个老家环境如何,并不重要”。然而,母亲考虑到可能未来的二儿媳妇与大儿媳妇过年回到家,没有地住,尽了所有的积蓄在东边建了两家东屋,成了“四合院”。真正的生活改善是时间的,祖母在家里老爱唠叨一句话:“某某说,我要活一个大年龄!”大概的意思是说,自己只有长寿,才会见到好日子的到来。而今的好日子,已经来到了,祖母也接近于88岁的高龄。改革开放40周年,国内大变化,而家庭也是大变化,长寿之人也随之增多。近些年来,过年时,有期待携子回家过年的期待,除了与父母增加一些沟通之外,包括祖母经过两年在城市里过年之后,为了保留与保持传统,今年也坚持回到老家过年,尽管老家里生活使得条件远远不如城市里,可能是在耄耋之年,坚持这些传统,更多地与人交流。2019年到了,不知不觉步入了中年,尽管100个不愿意,也来到了中年,回到家乡,虽不敢说是衣锦还乡,但也近乎半个外乡人似的。40年光景里,在城市里生活了近20年,随国家形势变好而变好的生活条件。家乡虽然也在变化,乡土乡情发生一起变化,人越来越老了,除了一些年龄长一些人的之外,已经熟悉的越来越少了。变化的,是随时间而变老的人, 还有一些离开人世间的人。

当正月初一早上,走出家门,能拜年的门,越来越少时,我开始接受别人的拜年了。年三十,按规矩,应该是正月初二去走亲戚,改成为了三十去看望舅舅了,过了60岁的人,糖尿病的症状出来了。而在过去的2018,三个熟悉的人做古了:一个是发小的跟屁虫,因意外在外地身亡;第二个是同班同学,享年39岁离开热爱的孩子与爱人;第三个是刚刚上岗的好友,博士后出站,患病离世。这个眼见的世界之外,是不是还有一个世界呢?这些人,离开这儿,去了那儿。

老家--自命名为新黄槐的家,虽然物质不太丰富,尽管大雪之日,茅草屋需要快速清积雪、大榆快、临坑槐、斜长柳等等,那个家,不会画画的我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大致勾勒,是充满着“年”的味道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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