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参考文献:Breen, S.M., McCain, J. & Roksa, J. Breaking points: exploring how negative doctoral advisor relationships develop over time. High Educ 88, 2319–2338 (2024). https://doi.org/10.1007/s10734-024-01218-w
尽管导师在博士生社会化过程中扮演关键角色,但已有研究多聚焦于正面指导关系,对负面导生关系的形成与演变机制缺乏纵向追踪。本研究基于美国15名生物科学博士生的四年纵向访谈,首次系统揭示负面导生关系的两种演变路径及其关键触发因素,旨在为改善博士培养质量、降低流失率提供实证依据。
以博士生社会化理论(Weidman et al., 2001)为基础,强调导师作为“文化守门人”,通过传递学术规范与价值观影响学生的学术身份建构。负面关系可能破坏这一过程,导致学生归属感丧失、心理健康恶化甚至退学。
从63名生物科学博士生(2014年入学)中,筛选出15名在四年中报告负面导生关系的女性学生(含白人、亚裔、拉丁裔等)。对她们逐年进行半结构式访谈,采用扎根理论编码,归纳关系演变模式与核心特征。
负面导生关系以学生使用“toxic”“hostile”等词汇描述为定义,表现为导师的疏离、冷漠、不支持或人际冲突,并对学生福祉或学术进展造成实质伤害。
研究发现,负面导生关系有两种演变轨迹:
1. 渐进式恶化(10人),指关系初期正常甚至良好,但随时间推移因多重负面因素叠加而持续恶化,典型特征包括:
工作期望错位:导师对工作量、优先级或时间管理的要求与学生能力/需求不匹配(如Ava被要求承担过量实验,却未被认可)。
学术里程碑把控:导师通过延迟论文反馈、口头答辩等方式“卡毕业”(如Charlotte的导师反复要求补实验拖延6个月)。
情感疏离:导师对学生个人生活与学术进展漠不关心(如Antonia一年仅与导师见面两次,邮件沟通无效)。
敌意互动:公开贬低、羞辱或人身攻击(如Marina被导师当众辱骂“不配读博”,并因外貌、宗教被嘲讽)。
案例缩影:Ava第二年起因工作量冲突产生矛盾,第三年导师否定其研究想法(后证实可行),第四年被无故推迟答辩,最终实验室全员需接受心理咨询。
2. 突变式转折(5人),指原本积极的关系因某一事件急剧恶化。常见的事件如:
卡毕业:临近毕业时导师为挽留劳动力而阻碍学生完成论文(如Angelica被以毕业为要挟要求继续项目)。
导师地位变动:导师调离高校(Harper)或未获终身教职(Marie),导致指导缺位、学生被迫承担实验室管理重担。
研究失败:实验模型崩溃致进展停滞,导师从支持转为指责(如Aria因小鼠模型失效被批“效率低下”)。
案例缩影:Charlotte前四年关系融洽,第五年导师因实验室仅剩其一名学生,反复否决其毕业时间表,最终导致学生陷入“毕业拉锯战”。
研究发现,负面导生关系有六大核心因素:
1. 工作期望错位,导师与学生对工作量、项目优先级或工作-生活平衡的认知差异;
2. 学术里程碑把控,导师拖延论文评审、答辩安排或设置不合理毕业门槛;
3. 情感冷漠,导师对学生个人困境或学术需求缺乏关注,否定其能力与贡献;
4. 敌意互动,公开羞辱、人身攻击或歧视性言论(如性别、种族、宗教相关);
5. 导师地位变动,导师调职、离职或未获终身教职,导致指导关系断裂;
6. 研究实验失败,实验失败引发导师责任推诿,将压力转嫁至学生。
实践启示:
1. 早期预警机制:院系应设立每学期的学生-导师关系匿名评估,对渐进式恶化的关系及时干预。
2.第三方调解渠道:建立由其他教授、系主任或冲突调解专员组成的支持网络,避免学生因权力不对等而沉默。
3.导师变动应急预案:当导师调离或未获终身教职时,院系需主动为学生安排过渡指导方案,防止“学术孤儿”现象。
4. 多元导师网络:鼓励学生构建包含博士后、合作导师、行业专家的“发展性导师网络”,减少对单一导师的依赖。
研究局限:仅聚焦生物科学,未来需比较不同学科(如工程、人文)的负面关系模式差异。数据源于美国,需探讨其他国家博士教育制度下的关系动态。未来应纳入导师访谈,揭示关系恶化的互动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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