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在 1981 年秋天的一个晚上。

      故事得从头说起，1981 年，中央首长陈云发出整顿的命令，教育领域也随之迎来重大变革。在当时，黄屯中学民办老教师群体面临着一次意义非凡的整顿考试，这场考试关乎着他们未来的职业走向，每一位民办老教师都深知其重要性，纷纷投入到紧张的备考之中。而牛向阳的父亲，也都是这其中的一员，怀着忐忑又期待的心情，等待着这场考试的到来。考试地点设在了风中，那个略显空旷却又承载着无数人希望的地方。

     考前，江家确老师曾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过：“这次考试，谁要是高分回来，可得请客啊！” 大家听了，都笑着应和，原本紧张的氛围也因此多了几分轻松。时光匆匆，考试结束，成绩公布，牛向阳的父亲和高志强两人竟都在 80 分以上。看到成绩的那一刻，他们欣喜若狂，心中满是自豪与兴奋。没有丝毫犹豫，他们爽快地答应：“今晚就办，好好庆祝一番！”

     地点设在了朱一多老师的房间，那是一个不大却充满生活气息的空间。房间里摆放着简单的桌椅，墙壁上挂着几幅泛黄的字画，似乎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黄林华老师不辞辛劳，搬来了煤炭炉和铁锅，为聚餐增添了几分烟火气。煤炭炉里的火苗欢快地跳跃着，映红了大家的脸庞。我们还特意邀请了李强东主任和刘亚南老师一同参加，希望能与他们分享这份喜悦。

     巧的是，公社教干周彤恰好来校公干。当他得知大家要聚餐庆祝时，脸上露出了亲切的笑容，欣然加入了他们的行列。一时间，小小的房间里充满了欢声笑语，大家围坐在一起，气氛非常热烈。

    首先，我们一同举起酒杯，向李强东敬酒。李强东主任平日里总是一副严肃认真的模样，此刻却开怀大笑，那爽朗的笑声仿佛能驱散秋日的凉意。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脸上的皱纹也似乎在这一刻都舒展了开来，说道：“大家这次考试都考得不错，这是大家努力的结果，希望以后也能继续保持！”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酒杯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在房间里回荡。

      江家确老师嗓门本就大，此时更是笑得格外大声，那笑声仿佛能穿透墙壁，感染着每一个人。他一边笑，一边说道：“ 李主任说得对，咱们可得好好干！” 酒菜的香气弥漫在整个小屋，混合着温暖的气息，让人感到无比惬意。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肴，有香喷喷的红烧肉，色泽诱人，让人看了就垂涎欲滴；还有清爽可口的凉拌黄瓜，翠绿的颜色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新。每一道菜都散发着独特的香气，刺激着大家的味蕾。

      接着，我们又一齐敬周干事酒。周干事连忙站起来，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那笑容如同秋日里的暖阳，让人感到格外温暖。他的脸庞因为酒精的作用而微微泛红，更增添了几分亲切之感。他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放下酒杯，用手轻轻抹了抹嘴角，说道：“谢谢大家，能和大家一起聚餐，我很开心。” 众人纷纷鼓掌，房间里的气氛愈发高涨。

     周干事兴致勃勃地说起他弟弟周日经高考的事来。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骄傲与自豪，说道：“我弟弟数学考了 90 多分，相当不错，就是语文考少了，只有七十几分。” 他一边说，一边轻轻摇头，似乎对弟弟的语文成绩感到有些惋惜。这时，坐在桌西的朱一多老师默默地听着，脸上的表情却渐渐变得凝重起来。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眉头也不自觉地皱了起来，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因为他是带语文课的，周干事的话就像一根针，深深刺痛了他的心。他的心中泛起一阵酸涩，一种难以言喻的挫败感涌上心头。

      突然，朱一多老师大声说道：“这语文课不能教了！” 那声音如同平地一声雷，打破了原本和谐的氛围。他的双眼圆睁，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无奈，仿佛积压在心中已久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爆发。紧接着，他两脚猛地一蹬，那力量之大，似乎要将整个世界都掀翻。随着他这一蹬，整个桌子剧烈摇晃起来，桌上的碗筷、菜肴纷纷晃动。只听 “哗啦” 一声巨响，桌子被掀翻在地，碗碟破碎的声音格外刺耳。一盘红烧肉倒扣在地上，油腻的汤汁溅得到处都是；一盘凉拌黄瓜也洒了一地，翠绿的黄瓜片散落得到处都是。幸亏江家确老师反应快，眼疾手快地往起一站，否则一桌菜、汤就全泼到他身上了。

     朱老师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全桌人都惊呆了。大家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眼神中充满了惊讶与不解，仿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能听到煤炭炉里火苗燃烧的声音。这时，李主任把嘴直撇，连声说：“这干什么事？这干什么事！” 他的脸上写满了不悦，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似乎对朱老师的行为感到十分不满。黄老师则心疼地拾起煤油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惋惜。他看了看地上一片狼藉的场景，轻轻叹了口气，仿佛在为这顿被破坏的聚餐感到遗憾。

      再看周干事，一脸尴尬，哭笑不得。他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他微微张着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而朱老师，此时一脸气未消，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神中依然充满了愤怒。其余老师则面面相觑，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如何打破这尴尬的局面。整个房间的气温仿佛瞬间聚降，大家都感到一丝寒意。原本热闹非凡的聚餐，就这样不欢而散了。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疑惑，不知道朱老师为何会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或许，在他心中，有着不为人知的压力与无奈，而这一切，都在那个瞬间，如同火山爆发一般，彻底宣泄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