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明庆
从“首次发现”说部分清华简或伪
2024-6-5 1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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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华简中有许多“首次发现”;不过,部分内容可能与时代和地域不符,如“清华简《系年》或伪之证据九条”。下面这段话从“竹简上的经典——清华简文献展. 清华大学出版社,2016”剪贴。笔者觉得,部分清华简之篇题和序号也有可疑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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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早期文章选取简单词语作为标识而非概括文义,如《尚书》《逸周书》《诗经》《楚辞》的篇题都是2~4字,多为主题词或径从篇首择取。篇题在简书最后写出有助于辨别卷册;不过,《系年》138支简,简背有序号,独立成卷却没有篇题。

部分清华简在末简背面底部有篇题。《赤鹄集汤之屋》15支简,7字篇题与首句“曰古有赤鹄集汤之屋”相比,多“之”而少“于”;或许以“赤鹄”为题即可。“姚小鸥. 文艺研究, 2014(2)” 称该文“带有强烈的巫术色彩,符合中国早期小说的文体特征。它的发现,在中国小说史上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周武王有疾周公所自以代王之志》14支简;不过,大家都不用这个14字篇题,李学勤先生、马楠女士也依着《尚书•金縢》说成简文《金縢》,尽管两者主旨不同。何焱林先生、房德邻先生将这个“首次发现”的超长篇题视为简文伪作的证据之一,因为“五百年之后”曹操《让县自明本志令》才 7个字。

2    出土明确的楚简罕见简序叶码,而清华简简背有序号。肖芸晓女士研究“简册背划线”,认为清华简第中《赤鹄之集汤之屋》和《尹至》《尹诰》应是同卷。《尹至》5支简、《尹诰》4支简,原无篇题。不过,倘若真是战国简书,三篇简文约750字,就是“伊尹及汤”故事的三个段落,怎么会分别从“一”编号呢。此外,简宽6、厚1毫米,24支简不足以编为一卷,同卷中重复序号更多而标识效用降低;篇题不在卷末而不成为标志。

简背划痕.jpg

清华简(捌)中《治邦之道》原无篇题,27支简无序号,简均49字;简背虽有划痕,但不足以排序;似缺篇首。清华简(玖) 中《治政之道》原无篇题,正面有序号1~42的每简46±5 字,无编号简(X号)则有65字。“贾连翔. 清华大学学报, 2020,35(1)首次发现“同篇异制”似已得到学界认可:重新编连为一篇文章,B1~B41, B43(X), B42, A14, A1~A13, A15~27。如此简书资政治邦吗? 

3    《包山楚简》1991年出版,提及“少量竹简背面有刻刀划出的斜线,或墨笔划出的墨线,相邻的简有的可据此依次相接有的则不相关。这两种线道可能是在编联之前做的某种记号”;但未引起学界注意。2010年发现北大简、清华简有大量简背划痕;多有专家如姚老师,基于“此前伪作者不可能知道简背划痕”,判断2008年购买竹简不伪。

五十年前曾见过箍桶匠作洗澡的长圆桶,六寸(20 cm)高的立板排好之后用墨划线,侧边钻孔后用竹钉编连;故而笔者最初也认为划痕有助于竹简编连。后来觉得划痕在背面,而编连总该看着文字;竹书外侧划痕总不美观,说将来散了好编也是过虑。近来在网上看了许多文章,知道事情有些复杂,略说几句。

清华简《系年》138支简,有7组划痕,预先在竹筒上画出螺旋线而后剖筒成简,依着划痕顺序取用写字,似乎有些勉强;简文分为23章,各章提行而章尾留白,撰稿或抄写者并不存在编连的困难且不说简背还有连续编号啊

下面简背照片左侧留有较大缝隙,即有材料剔除而并非“(划痕可使)相邻竹简共用一道切缝而编连整齐”;《尹至》《尹诰》划痕有简断,分别缺失1支和2支竹简,原因不明。简文不能完全依据划痕排序是学界的共识,如前述《治邦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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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耆夜》14支简,简背有序号,末简有篇题,简1~4、简11~14 有划痕,而中间6支简却没有划痕;五首诗皆篇首择词为题,如“周公作歌一终,曰《蟋蟀》:蟋蟀在堂,役车其行……”,多有学者称之伪作。您想,记叙刘三姐对歌写下歌词即可,后来谈论才有歌名。 

简背划痕未见于出土明确的郭店楚简、里耶秦简、居延汉简、走马楼吴简等;不过,某些楚国及秦汉墓葬出土的部分竹简确实有划痕,但并非所有划痕都与简文相关。

黄有志. 指尖上的楚简制作技艺——以复制《郭店楚简》为例. 书法报, 2023.05.17

李天虹.湖北出土楚简(五种)格式初析. 江汉考古,2001(4):102-106+2

湖北五地七批约800枚楚简,“少数安岗、严仓简背面有刻划的斜线,严仓还有数枚简背面有比较粗的墨线”,与编连无关。

成都老官山汉墓发现930支天回医简,达25000余字;《刺数(术)》计48支简可参照简背划痕编连,部分竹简没有划痕,可能原简写错而被抽换;但简背划痕对其余篇章无效。这是否意味着,《刺数(术)》的简背划痕与简文的大致协调只是巧合而非有意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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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回医简.jpg

简背划痕的统计分析尚没有见到。现在所见出土明确的简背划痕,是有意制作还是无意产出,抄写时是否有意依序取简,皆不能知道。

4    香港文物市场曾经伪简众多,流入的浙大楚简已为学界默认不真。作伪者肯定会学习1991年出版的《包山楚简》,故而简背划痕有无不足以判断竹简之真伪。不过,清华简因“首次发现”页码等而可疑,清华大学应该对有字竹简测年以消除疑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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