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近一个月一直在赶工,为了满足孩子一考完试就出去玩的愿望。学校最近放出风来说十号左右就考试,元旦期间就得准备订票了,看了看上海的天气,温度并不低,但对我这种关节不太好的人来说,还是需要多做些准备。我先问了针灸老太太,怎么应对湿冷没有暖气的冬季,她就掏出一大包中草药包让我回去泡脚,我泡了一次,第二天出去果然感觉全身暖烘烘的。然后我又去见她,请她帮我除去身上的赘肉,这样去见朋友们会好看一些。她口含银针,面露嗔色,对我翻了一个白眼,当问清楚我到底去哪里以后,又开始积极帮我筹备了,她先是瞟了眼我的衣服,然后建议我全部扔掉重新买一套,然后给我多扎了许多针在肚子上。临走前不忘嘱托我一句这半个来月晚上就别吃饭了,多运动,上海是个洋气的地方啊。
青岛本地人对青岛有一种很深的执念,觉得它是世界上最好的地方。孩子班里的同学大多数都是本地人,我跟其中几位家长经常聊天,也一起出去逛街吃饭,她们互相说话时也用本地话,只有对我才用普通话,提醒着我这个异乡人的身份。她们有时带孩子出去旅游一圈,见我第一句话往往就是还是青岛好啊,真不知道那些地方的人都咋过的。年纪轻些的还好一点,我刚到青岛时去看我表哥的岳母,一位地地道道地青岛大姨,那副高高在上神情气爽历历在目,以至于我表哥现在一说起青岛这些坐地户都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我并不反感青岛以及所有地方的坐地户们,这些城市都不是我的,我甚至都不在意我的故乡,它曾经一度成为宇宙的中心。
二十年前,我还纠结到底去那座城,最后都是城市选择了我,像一切消极被动的人一样。有时候我能感觉出来生活其实想给予我更多的东西,但是我没有勇气去接受,带着一种朴素的小农意识,那几乎是像一种永久性大脑损伤,无论读多少书,做多少次冥想,都没法将它抹去。
十年前,我和西西弗斯的石头再一次落回谷底,现在我还是在原地,背上却又多了一个孩子。我很想教给他一切美好的事物:沿途风景的美,大汗淋漓的畅快,道德与良心,高尚的品味。然而他领悟到最多的还是我的焦虑、随波逐流以及懈怠。可人生不是还是要继续吗?我出门进了一家服装店,买了几件衣服,扬长而去。
对垃圾、泥浆、害怕、悲伤、恐惧说“是”,一如对美好、温柔、享乐、平静、祥和、互助说“是”。
——如果生命只有一小时
Archiver|手机版|科学网 ( 京ICP备07017567号-12 )
GMT+8, 2024-11-2 21:21
Powered by ScienceNet.cn
Copyright © 2007- 中国科学报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