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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同学的微信群里,云卷云舒发了一条消息:大师已去、再无大师,细胞学家何泽涌。
享年97岁的何泽涌教授永远离开了我们。何教授祖籍山西,从小在江苏的一个书香世家长大,日本留学回国后,一直在山西医科大学工作(包括山西医科大学的前身:山西女子医学专科学校、川至医专、山西医学院)任教。
我仔细阅读了同学发来的记者在2012年采访何教授的访谈记录,何教授教导我们的音容笑貌历历在目,仿佛老人就在我面前……
我最早见到何教授,是1978年3月入学的时候,当时的校领导给我们介绍了学校的几个著名教授,其中就有何教授。后来同学们中传,何教授家学渊源,出了很多名人,其中最有名的当属他的姐姐何泽慧。真正领略何教授的风采是在大二上组织胚胎学的时候,何教授的博学睿智,让听课的同学们如醉如痴。开始的时候,何教授就给我们讲一节绪论,后来架不住大家的要求,何教授又给我们讲了胚胎和发育。他当时告诉我们,个体发育就是系统发育的重演,今天这些话还让我记忆犹新。
1994年10月我回国后,在校园里经常还会看见何教授与夫人杨教授的身影。和他打招呼的时候,他还会告诉我,他经常去山西省图书馆看书,写点儿什么。有一天,我在学校做了有关细胞凋亡的一个学术报告,何教授听说后,托人给我送来一个他写的综述:Apoptosis,细胞舍生。读了何教授在山西医药卫生杂志上写的这个综述后,我被老先生的博学和想象深深地折服了。其实细胞凋亡在某种情况下,正是以自己的舍生挽救了整个机体的健康。何教授就是以他伟大的人格魅力,对我们这些后进晚辈的言传身教。
98年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何教授出现在我讲课的课堂中,原来,他作为学校教学督导委员会的主任,来听我的课。课后,何教授向我索取了我们使用的教材,认真与我探讨了课堂教学的一些注意事项。
有一天,爱人回来告诉我,何教授的爱人杨教授因为痰中带血丝,我爱人建议她去做一个胸部CT及痰液细胞学检查。很遗憾的是,诊断结果是肺癌。扬教授不久就离开了我们。我们一直担心何教授的身体,好在何教授的豁达,以及他每天在图书馆中刻苦读书,让他远离了亲人离世的痛苦。
我调到上海以后,有一次回山西参加研究生答辩,临走的时候,王一飞校长问起我何教授的近况,我还尽我所知做了回答,王校长让我见到何教授以后带问他好,并告诉我说,何教授书读的很好,非常博学……。回到太原后,我专门去看了何教授,并转达了王校长的问候。他当时精神隽烁,还回忆了他和王一飞老师相识的旧闻。
我将云卷云舒发给我们的帖子放到了朋友圈中,很快,就有很多同学、朋友转贴,留言……
何教授,我们再也听不到你的教诲了。但你教给我们的,我们都记在了心里。
PS:有朋友在微信中留言道:心情特别沉重,我们又逝去了一位大师,一位尊厚的长者,再不能在校园里看见老人家了。站在操场的围栏边看跑步的人群时,他脸上洋溢着的慈祥从此只成回忆!
附录:我的同学,在瑞典留学的何教授亲传弟子陈晓军博士写的纪念文章:
忆恩师-何泽涌教授
何教授,惊悉您离我们而去,十分悲痛!含泪把我出国后这些年来您寄来的信重新看了几遍,这其中还包括您同杨老师一起寄来的信。重温了您作为导师的教诲,和作为长辈、朋友,对我的支持和关爱。信中有我们对一些问题的深切探讨,有您和杨老师的合影照片,有我同侯秀娥回国看望您们的照片,有您坐在沙发上静静地听您孙女弹钢琴的照片,还有在杨老师过世后,印发在2001年9月“山西医科大学学报”上我2001年4月18日写的一篇短文-“陈晓军博士给杨美林教授的一封信”,......。
您在 1999年8月25日寄来的信中写道,在您八十岁生日时我送给您的书(Principlesof Development)是您最珍爱和最好的生日礼物,是您十几年中最高兴的一件事。书是您一生的至爱,知识是您一生的追求。这就是您一生最真实的写照。还记得在上研究生期间,您让我读一本厚厚的发育生物学的原版英文书,对于我当时的英文水平还是有些难度的,但终于“啃”完了,受益终生。
安息吧!何教授,您和杨老师的音容笑貌永远留在我心中,我永远怀念您们!
学生:
陈晓军敬
于瑞典哥德堡
2015-0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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