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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染病学史》札记:《黄帝内经》的疫病学(4)

已有 3248 次阅读 2021-4-5 11:47 |个人分类:医学史话|系统分类:科研笔记

(五)治疗的策略、原则和方法

1. 治疗策略

(1)治病求本:《素问·阴阳应象大论》提出“阴阳者,天地之道也。……治病必求于本。”《内经》时代认为,生命的根本在于阴阳二气,人身阴阳与天地阴阳相通应。疾病产生的关键,在于人身内部阴阳失调以及人身阴阳与天地阴阳失和,所以,治病始终要抓住阴阳这一根本,去反复探求,研究疾病的病因、病机、证候性质,从而施以正确的治疗。《素问·至真要大论》说“诸寒之而热者取之阴,热之而寒者取之阳,所谓求其属也。”“求其属”就是“求其本”,“寒之而热者”,其病本质为阴虚;“热之而寒者”,其病本质为阳虚。

(2)以平为期:《素问·至真要大论》提出“谨察阴阳所在而调之,以平为期”。说明治疗的目的在于使人体阴阳恢复和平。因此,任何治疗用药不及或太过,都不能达到“平”的目的,甚至造成人体阴阳新的不平而变证丛生。

(3)审机论治:《素问·至真要大论》云,“余欲令要道必行,桴鼓相应,犹拔刺雪污,工巧神圣,可得闻乎?岐伯曰:审察病机,无失气宜,此之谓也。”又说,“谨守病机,各司其属,有者求之,无者求之,盛者责之,虚者责之,必先五胜,疏其血气,令其调达,而致和平,此之谓也。”说明要想取得“桴鼓相应”、“拔刺雪污”的治疗效果,就必须“审察病机”、“谨守病机”,然后依据病机,审机论治。

根据审机论治,由于不同病机出现在同一疾病之中或同一病机出现在不同疾病中,因而又有“同病异治”与“异病同治”的区别。《素问•五常正大论》说:“西北之气,散而寒之,东南之气,收而温之,所谓同病异治也。”至于异病同治,《内经》中虽然没有提到,但“病机十九条”所云:“诸风掉眩,皆属于肝。诸寒收引,皆属于肾。诸气膹郁,皆属于肺。诸湿肿满,皆属于脾。诸热瞀瘛,皆属于火。诸痛痒疮,皆属于心。诸厥固泄,皆属于下。诸痿喘呕,皆属于上。诸禁鼓栗,如丧神守,皆属于火。诸痉项强,皆属于湿。诸逆冲上,皆属于火。诸胀腹大,皆属于热。诸躁狂越,皆属于火。诸暴强直,皆属于风。诸病有声,鼓之如鼓,皆属于热。诸病胕肿,疼酸惊骇,皆属于火。诸转反戾,水液混浊,皆属于热。诸病水液,澄澈清冷,皆属于寒。诸呕吐酸,暴注下迫,皆属于热。”实际上蕴藏了其以病机作为论治前提的异病同治思路。

(4)治未病:《素问·四气调神大论》指出,“是故圣人不治已病治未病,”这是强调预防的重要性。《素问·八正神明论》指出:“上工救其萌芽。”《素问·刺热论》指出:“肝热病者,左頬先赤。心热病者,颜先赤。脾热病者,鼻先赤。肺热病者,右頬先赤。肾热病者,颐先赤。病虽未发,见赤色者刺之,名曰治未病。”《灵枢·逆顺》提出:“上工治未病,不治已病。”这是强调在疾病初起阶段就进行治疗的早期治疗思想。

(5)三因制宜:《灵枢·逆顺肥瘦》提出治病要“上合于天,下合于地,中合于人事”。《素问·阴阳应象大论》指出:“故治不法天之纪,不用地之理,则灾害至矣。”总论治病要因天(时)、因地、因人的三因制宜思想。《素问·异法方宜论》说:“医之治病也,一病而治各不同,皆愈何也?岐伯曰:地势使然也。”治疗当因地制宜。《素问·征四失论》“不适贫富贵贱之居,坐之薄厚,形之寒温,不适饮食之宜,不别人之勇怯,不知此类,足以自明,此治之三失也。”故治疗当因人制宜。《灵枢·百病始生》提出:“毋逆天时,是为至治。”《素问·至真要大论》说:“无失天信,无逆气宜,无翼其性,无赞其复,是谓至治”。治病要因时制宜。

(6)整体观念:《素问·阴阳应象大论》指出,“从阴引阳,从阳引阴,以右治左,以左治右”。《素问·五常政大论》指出,“气反者,病在上取之下;病在下,取之上;病在中,旁取之”。人体阴阳、左右、上下、内外是一个有机联系的整体,任何一个局部的病变,都是人体病理变化的表现,或现于此,或现于彼。因此,治病要从整体观念出发,不能只看到病所在的局部,有时病在阳经,须从阴经治疗,病在阴经须从阳经治疗;病在上部须从下部治疗,病在下部,须从上部治疗。

(7)标本论治:《素问·标本病传论》提出,“黄帝曰:病有标本,刺有逆从奈何?岐伯曰:凡刺之方,必别阴阳,前后相应,逆从得施,标本相移……故有取标而得者,有取本而得者,有逆取而得者,有从取而得者。故知逆与从,正行无问,知标本者,万举万当,不知标本,是谓妄行。”病有在标、在本的区别,标本病势有缓有急,治疗有逆从标本的不同思路,这就是标本论治的思想。标本论治思想内容包括“间者并行”、“盛者独行”、“标本缓急”、“标本逆从”等。

此外,《素问·汤液醪醴论》提出:“病为本,工为标,标本不得,邪气不服”。这里提出在治疗疾病的过程中,治疗是否取效,关键在于病者,病者是内因,医者是外因,外因必须通过内因才能起作用。如果病人到了“形弊血尽”、“神不使”的程度,纵有技术高明的医师和疗效最好的药物,治疗也是无法取效的;再之,治疗的过程,也是病者与医者之间相互信任、相互配合的过程,只有病者信任医者,医者关心病者,治疗效果才能显著,如《素问·五藏别论》所说“拘于鬼神者,不可与言至德。恶于针石者,不可与言至巧。病不许治,病必不治,治之无功矣。”

(8)顺应自然:《灵枢·顺气一日分四时》提出,“顺天之时,而病可与期。顺者为工,逆者为粗。”《灵枢·师传》亦说:“夫治民与自治,治彼与治此,治大与治小,治国与治家,未有逆而能治之也,夫惟顺而已矣。顺者,非独阴阳脉论气之逆顺也,百姓人民皆欲顺其志也。黄帝曰:顺之奈何?岐伯曰:入国问俗,入家问讳,上堂问礼,临病问所便。”这里提出的是“顺志而治”。顺而治之的思想,更多地体现在“顺病势而治”这一方面。《素问·阴阳应象大论》指出:“其高者因而越之;其下者,引而竭之;中满者,写之于内……其在皮者,汗而发之。”病势有向上、向下、向外、在内的不同,治疗上当因其病势而驱邪,故病在上者,当用吐法,使邪从上出;病在下者,当用攻下法,使邪从下出;病在表者,当用汗法,使邪从外解;病在中焦者,当用泻法,使邪从内而消。这种就近驱邪方法,即是顺病势而治的思想,是临床常用的论治思想。

(9)动态观念:《素问·玉机真藏论》指出,“五藏受气其所生,传之于其所胜,气舍于其所生,死于其所不胜。病之且死,必先传行……五藏相通,移皆有次……是顺传所胜之次……然其卒发者,不必治于传,或其传化有不以次”。说明疾病传变是临床的普遍现象,除少数疾病外,大多数疾病的传变都有一定的规律可循,治疗上应着眼于“传”。“治于传”,是《内经》提出的一个引而未发的治疗学论点,有其深刻的思想内涵,这就是动态治疗思想。动态治思想,就是以运动、变化的观点为指导,在治疗过程中,强调根据病证的发展不同阶段和变化的特点,随时调整治疗方案的治疗思想。

2. 治疗原则

在长期临床实践中,医家们逐步认识和总结出一些在治疗过程中必须遵循的基本规律,这些规律是客观存在的,不能为人的意志所左右,如寒病用热药,热病用寒药,虚用补,实用泻等等。这就是规律,任何人不能改变、不能违背。《素问·至真要大论》称其为“绳墨”,如“论言治寒以热,治热以寒,而方士不能废绳墨而更其道也。”“绳墨”就是准则,“道”就是规律。

(1)调和阴阳:《灵枢·根结》指出,“用针之要,在于知调阴与阳,调阴与阳,精气乃光”。《素问·生气通天论》提出“和阴阳”是防治疾病的“圣度”。《素问·至真要大论》说“谨察阴阳所在而调之”。因此,调和阴阳是临床治疗最基本的原则。《内经》提出调和阴阳的具体法则有四个方面。一是“察阴阳所在而调之”,即病在阳治阳,病在阴治阴。二是“阳病治阴,阴病治阳”,《素问·阴阳应象大论》指出:“审其阴阳,以别柔刚,阳病治阴,阴病治阳”。病在阳而从阴治,病在阴而从阳治。三是“寒之而热者取之阴,热之而寒者取之阳”(《素问·至真要大论》),阴虚而热者,是阴不制阳所致,当滋阴以制阳而热自退;阳虚而寒者,是阳不制阴所致,当温阳以制阴而寒自除。四是“阴阳俱不足将以甘药”,《灵枢·终始》指出:“和气之方,必通阴阳……阴阳俱不足,补阳则阴竭,写阴则阳脱。如是者,可将以甘药,不可饮以至剂。”阴阳皆虚,补泻不能,用甘味药调和阴阳。

(2)五行相胜:《素问·宝命全形论》指出,“木得金而伐,火得水而灭,土得木而达,金得火而缺,水得土而绝,万物尽然,不可胜竭。”《素问·阴阳应象大论》运用“五行相胜”的理论,提出五志相胜、五气相胜、五味相胜的治疗法则。如“怒伤肝,悲胜怒;风伤筋,燥胜风;酸伤筋,辛胜酸。”悲、燥、辛在五行属金,怒、风、酸在五行属木,金能克木,故胜之。“喜伤心,恐胜喜;热伤气,寒胜热;苦伤气,咸胜苦。”喜、热、苦在五行属火,恐、寒、咸在五行属水,水能克火,故胜之。“思伤脾,怒胜思;湿伤肉,风胜湿;甘伤肉,酸胜甘。” 怒、风、酸在五行属木,思、湿、甘在五行属土,木能克土,故胜之。“忧伤肺,喜胜忧;热伤皮毛,寒胜热;辛伤皮毛,苦胜辛。”

《素问·六元正纪大论》提出“五郁”治则,原文说:“郁之甚者治之奈何?岐伯曰:木郁达之,火郁发之,土郁夺之,金郁泄之,水郁折之,然调其气,过则折之,以其畏也,所谓写之。”五郁,乃五运之郁,引发人体五郁之病。木郁“民病胃脘当心而痛”等,此乃肝郁气逆且犯胃之证。木郁达之,达,畅达之意,故疏肝解郁为之治。火郁“民病少气,疮疡痈肿,血溢流注,……精液乃少,目赤身热。甚则瞀闷懊憹,善暴死。”此乃心火暴盛妄动之证。火郁发之,发,解散、发散之意,故解散心火为之治。土郁“民病心腹胀,肠鸣而为数后,……呕吐霍乱。”此乃脾胃不运壅滞之证。土郁夺之,夺,泻下之意。故运脾泻滞为之治。金郁“民病咳逆”等,此乃肺闭气逆之证。金郁泄之,泄,宣泄之意。故宣泄肺气为之治。水郁“民病寒客心痛,腰椎痛,大关节不利,屈伸不便,善厥逆,痞坚腹满。”此乃肾水太盛之证。水郁折之,折,制水之意。故行水利水为之治。

(3)正治反治

《素问·至真要大论》说:“逆者正治”,并提出“寒者热之,热者寒之”。因热能胜寒,寒能胜热,乃自然之规律,所以,寒病用热药治疗,热病用寒药治疗。《素问·厥论》提出“盛者写之,虚者补之”。盛者,邪气盛实,治当泻祛其邪;虚者,正气不足,治当补益其正。

《素问·至真要大论》说:“从者反治”,并提出“寒因寒用,热因热用,塞因塞用,通因通用”。病证外现寒象,而病的内在本质是热,对此种真热假寒病证,就不能用“寒者热之”的治疗原则,当选“寒因寒用”的治疗原则,用寒药治疗。病证外现热象,而病的内在本质是寒,对此种真寒假热病证,就不能用“热者寒之”的治疗原则,当选“热因热用”的治疗原则,用热药治疗。病证外现壅塞不通之实象,而病的内在本质是虚,对此种真虚假实病证,就不能用“实者泻之”的治疗原则,当选“塞因塞因”的治疗原则,用补益的法则治疗。病证外现通利不止之虚象,而病的内在本质是实,对此种真实假虚病证,就不能用“虚者补之”的治疗原则,当选“通因通用”的治疗原则,用泻实的法则治疗。

3. 治疗大法

治疗大法,是临床治疗疾病的基本方法。如使腠理开泄而汗出,邪随汗出而病除,这就是汗法。治疗大法是临床施治的理论依据。

(1)汗法:《素问·阴阳应象大论》说,“其在皮者,汗而发之”。《素问·生气通天论》说“体若燔炭,汗出而散”。《素问·玉机真藏论》说:“今风寒客于人,使人毫毛毕直,皮肤闭而为热,当是之时,汗而发之”。《素问·五常政大论》说:“汗之则疮已”。《素问·汤液醪醴论》“开鬼门”治水肿。《灵枢·痈疽》治“脑烁”“令人汗出至足”;治“败疵”用连翘草根水煮,“则强饮,厚衣坐釜上,令汗出至足”。《灵枢·夭寿刚柔》治“寒痹”,药熨、针刺,“汗出”三十遍而止。汗法用于邪在肌表之证,广泛应用于风寒在表,伤寒邪在三阳,疮疡痈疽初起,寒痹等证。

(2)吐法:《素问·阴阳应象大论》说,“其高者,因而越之”。邪在上焦,用涌吐法治疗。

(3)下法:《素问·至真要大论》说,“留者攻之”,邪留于内,久而不去,用攻下之法以除之。《素问·阴阳应象大论》说:“其下者,引而竭之”,邪在下焦,因其病势而攻下之。《素问·五常证大论》说:“下之则胀已”,邪实于内,气机不行,下之则邪出而气行,胀可已。下法用于邪留体内而壅滞的实证。

(4)温法:《素问·阴阳应象大论》说,“形不足者,温之以气”,形寒肢冷,用温气之法。《素问·至真要大论》说:“清者温之”。清,冷也,温能祛冷。“劳者温之”,虚劳病证用温养法。“寒淫所胜,平以辛热”,“寒淫于内,治以甘热,佐以苦辛”,寒邪为病,治用温法,辛热之药为主治。

(5)清法:《素问·至真要大论》说,“温者清之”;“热淫于内,治以咸寒,佐以甘苦,以酸收之,以苦发之”。“火淫于内,治以咸冷,佐以苦辛,以酸收之,以苦发之”。温邪、火热之邪为病,治用清法,苦寒之药为主治。

(6)补法:《素问·至真要大论》说,“衰者补之”。《素问·阴阳应象大论》说:“精不足者,补之以味”。衰,正气衰,阴精、阳气之虚。病证之虚,治用补法,阴精虚,用厚味之品补;阳气虚,用养阳之品补,阴阳补益各不同。

4. 治疗手段

治疗手段包括药物内服、药物外用、针刺、推拿、按摩、艾灸、火罐、手术等等。

(1)汤液醪醴疗法:《素问·汤液醪醴论》有汤液、醪醴防治疾病的记载。如“自古圣人之作汤液醪醴者,以为备耳。夫上古作汤液,故为而弗服也。中古之世,道德稍衰,邪气时至,服之万全。”

(2)药物疗法:《素问·阴阳应象大论》说:“味厚者为阴,薄为阴之阳。气厚者为阳,薄为阳之阴。味厚则泄,薄则通。气薄则发泄,厚则发热。”按药物的气味厚薄分成阴阳两大类。《素问·至真要大论》又说“气味辛甘发散为阳,酸苦涌泄为阴,咸味涌泄为阴,淡味渗泄为阳。六者或收或散,或缓或急,或燥或润,或软或坚,以所利而行之,调其气使其平也。”五味功用各异,临床当“以所利而行之”。药物按一定的法度配伍成方,治疗相应的病证。《素问·至真要大论》论述了君、臣、佐、使的制方法度,并对大、中、小、缓、急、奇、偶、重八方的制方法度作出了具体的规定。

药物疗法有两种途径,一是内服,二是外用。《素问·奇病论》有“服药”的记。《内经》十三方中,汤液醪醴、生铁洛饮等十一方,都是药物内服法。马膏膏法、寒痹熨法是外用膏贴和热敷法,《素问·阴阳应象大论》说:“其有邪者,渍形以为汗”,是用外用浸泡洗浴,发汗以祛在表之邪。《素问·玉机真藏论》说:“肝传之脾,病名曰脾风,……当此之时,可按、可药、可浴”。

(3)饮食疗法:《素问·五常政大论》指出,“谷肉果菜,食养尽之。”《素问·藏气法时论》指出,“毒药攻邪,五谷为养,五果为助,五畜为益,五菜为充,气味和而服之,以补精益气。”明确提出用常用食物来辅助治疗、调养疾病,并列出五脏病的食物谱。《素问·腹中论》乌贼骨芦茹丸治“血枯”,饮以鲍鱼汁。《素问·病能论》治“阳厥怒狂”,要求配合“夺其食”的饥饿疗法等。

(4)刺法:《内经》对针刺法论述很多。《灵枢·九针十二原》载针有九种,形状各异,用途不一。针刺方法有补泻法、刺络法、缪刺法、三刺法、五刺法、九刺法、十二节刺法等。

(5)灸法:《内经》对灸法的论述不多。《素问·异法方宜论》说:“北方者,天地所闭藏之域也,其地高陵居,风寒冰冽。其民乐野处而乳食,藏寒生满病,其治宜灸焫。故灸焫者,亦从北方来。”《灵枢·官针》说:“针所不为,灸之所宜。”对灸的具体方法无记载。

(6)推法:《灵枢·刺节真邪》说,“大热遍身,狂而妄见,妄闻、妄言,视足阳明及大络取之,虚者补之,血而实者写之。因其偃卧,居其头前,以两手四指,挟按颈动脉,久持之,卷而切推,下至缺盆中,而复止如前,热去乃止,此所谓推而散之者也”。这是用推法治高热的最早记载。

(7)导引法:《灵枢·官能》指出,“缓节柔筋而心和调者,可使导引行气”。何谓导引,明·张介宾解释:“导引,谓摇筋骨,动肢节,以行血气也,病在肢节,故用此法。”

(8)按蹻法:《素问·异法方宜论》指出,“中央者,其地平以湿,天地所以生万物也众。其民食杂而不劳,故病多痿厥寒热,其治宜导引按蹻。故导引按蹻,亦从中央出也。”按蹻法,即按摩法,可用以治疗痿厥、寒热、筋病、肝痹、腹痛等多种疾病。

(9)手术疗法

一是切开排脓。《灵枢·玉版》说:“故其已成脓血者,其唯砭石(钅皮)锋之所取也”。

二是截肢。《灵枢·痈疽》说:“发于足指,名脱痈。其状赤黑,死不治。不衰,急斩之,不则死矣”。

(3)放腹水:《灵枢·四时》详细记载了放腹水的手术程序和要领:“徙水,先取环谷下三寸,以(钅皮)针针之,已刺而筩之,而内之,入而复之,以尽其水,必坚束,缓则烦闷悗,束急则安静。间日一刺之,水尽乃止。饮闭药,方刺之时,徙饮之,方饮无食,方食无饮,无食他食,百三十五日。”程序一,选定穿刺的部位,在脐下三寸;程序二,穿刺,用(钅皮)针刺入;程序三,用筩针套入;程序四,抽出(钅皮)针,放腹水。要领一,放腹水后,立即用布带紧束腹部,以防腹水骤去所引起的烦闷;要领二,放腹水术,间日一次,不可一次放尽,直至腹水消除;要领三,配合药物治疗,防止腹水再生。“饮闭药”,即服用通闭利水之药。

(10)情志疗法:《素问·阴阳应象大论》论述了“五志相胜法”以调整异常的情志,悲胜怒,怒胜思,思胜恐,恐胜喜,喜胜忧。《灵枢·师传》有语言疏导法,辅助治疗精神情志疾病,“且夫王公大人,血食之君,骄恣从欲,轻人,而无能禁之,禁之则逆其志,顺志则加其病,便之奈何?治之何先?岐伯曰:人之情,莫不恶死而乐生,告之以其败,语之以其善,导之以其所便,开之以其所苦,虽有无道之人,恶有不听者乎?”《灵枢·杂病》说:“哕……大惊之,亦可已”。以突然的情志刺激,来调整因精神情志所致的病证。《素问·调经论》说:“按摩勿释,出针视之曰,我将深之,适人必革,精气自伏,邪气散乱”。这是针刺配合语言暗示疗法。

(11)其他疗法:一是吹耳。《素问·缪刺论》“以竹管吹其两耳”的方法,治疗邪客经络的“尸厥”。二是刺鼻。《灵枢·杂病》“以草刺鼻”取嚏,治哕。哕,呃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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