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张学文老师为了引起大家的关注和讨论，他在博客里询问：“人类是先有文字还是先有数字？”（https://blog.sciencenet.cn/blog-2024-1513735.html），我把问题抛给deepseek，它从以下几个方面组织了回复：

1. 核心区分：概念 vs. 符号系统

（1）数字概念：人类对“数量”的感知是与生俱来的（直觉数量感），远在发明符号之前就存在。比如区分“一个果实”和“一堆果实”。

（2）记录数量的方法：在符号出现前，人类使用实物记事，比如结绳、刻木、摆放石子、在骨头上刻划痕迹。这些是最早的、非文字的“计数符号”或“助记符”。

（3）文字系统：是能够系统记录语言（语音、词汇、语法）的符号集合。

2. 考古证据支持的演变序列

根据全球多个早期文明（如美索不达米亚、古埃及、中国）的考古发现，大致顺序如下：

（1）实物与具象计数（旧石器时代晚期起）

例子：距今约4万年前的列本骨（Lebombo Bone，羚羊骨上的29道刻痕）和距今约2万年前的伊尚戈骨（Ishango Bone，可能用于记录月亮周期或算术计算）。

性质：这是纯粹的计数标记，不是文字，但它们是数字符号的直接前身。

（2）具象图画与原始数字符号（新石器时代至青铜时代早期）

随着农业和贸易发展，需要记录更复杂的数量和信息（如仓库粮食、牲畜头数、交易账目）。

关键证据——美索不达米亚的粘土代币（约公元前8000-3000年）：最初使用不同形状的粘土小颗粒代表不同的物品和数量（如圆锥=小份粮食，球形=大份粮食）；后来为了保存记录，把这些代币封存在空心泥球里。为了方便查看，人们在泥球表面印上代Token的形状；再后来，人们意识到表面的印痕本身就足以记录信息，于是泥球被压平的粘土板取代。

质的飞跃：这些印在泥板上的抽象形状，一部分逐渐演变为表示物品的象形文字，另一部分则演变为纯粹的数字符号。在这个过程中，用于计数的抽象符号（如用特定圆形代表“10”）比代表具体物品名称的文字符号更早固定下来并系统化。

（3）数字系统与文字系统共同成熟

在最早的成熟文字系统——苏美尔楔形文字（约公元前3400年）和古埃及象形文字（约公元前3200年）中，我们发现了高度发达的数字符号系统与文字符号系统并存。

它们都有完整的进位制（苏美尔用10和60进位，埃及用10进位）和不同的数字符号。

此时，数字符号已经成为文字系统中的一个专门化、高度抽象的子系统。

3. 为何数字符号可能先行？

（1）需求的迫切性：生存、生产和贸易中，“有多少”是比“是什么”更基础、更急需记录的信息。管理剩余产品、分配食物、计算时间（历法）都迫切需要计数。

（2）认知的抽象层级：从“画一只羊”代表羊，到用“一个抽象符号”代表“羊”这个词，需要更高的抽象能力。而从“刻一道痕”代表“一”，到用“一个抽象符号”代表“一”这个数，其认知路径更短，因为它直接对应于直观的动作（刻一下）和概念（单一性）。

（3）符号的简洁性：数字符号的种类有限（0-9，或加上进位符号），比需要成千上万符号来表示万物和语音的文字系统更容易发明和统一。

结 论

（1）绝对时间上：作为前身的计数标记（刻痕）远早于任何文字。

（2）系统形成上：抽象的数字符号系统与象形文字系统的萌芽几乎同时发生在复杂社会（城邦、国家）形成的初期，但数字符号因其功能单纯、需求直接，可能更早定型并融入最早的文字体系中。

（3）认知逻辑上：人类是先有了“数”的概念和记录“数”的迫切需求，才催生了数字符号；而系统的文字，是为了记录更复杂的语言和信息而诞生的，是文明管理发展到更高阶段的产物。

因此，可以说“数字符号（及其前身）先于系统的文字符号出现，并在最早的文字系统中以成熟子系统的形式存在”。这反映了人类认知从处理具体数量，到处理抽象关系，再到记录复杂语言的演进阶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