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与想象——非常道之时代时尚

王飞跃

中国科学院自动化研究所复杂系统管理与控制国家重点实验室主任王飞跃在2023全球数字时尚创新大会暨元宇宙时尚峰会，“智能无界生成未来”——人工智能时尚分论坛，分享有关人工智能的哲学议题，提出“想象智能”的可能性，畅想未来时尚发展前景。

人类智能的三个层次

我认为智能就是有这三个层次，算法智能、语言智能、想象智能，就是时尚的智能。

六七年前阿尔法狗是算法智能的突破，今年 ChatGPT，又是语言智能的突破，可能 3 年或者 6 年以后，就会出现新的想象智能的突破。

实际上《道德经》前 6 个字已经把人类智能囊括清楚，即“道可道非常道”。捷克数学家、逻辑学家和哲学家哥德尔的不完备定理，就是对这 6 个字的一种阐述：“道可道，非常道”。

进入晚年后，哥德尔认为机器智能、计算机智能绝对无法超过人类智能，除非数学不是人类发明的。而且，纵使数学不是人类发明的，计算机机器智能，也不会超过人类智能。为什么？人类智能的三个层次就是 “道，可道，非常道”三个防线。

第一道防线，就是“道”，算的明的算法智能，可以写成数理逻辑式的计算机程序；

第二道防线，就是“可道”，说的清的语言智能，却无法纯数理逻辑化表述；

第三道防线，就是“非常道”，想的到的想象智能，难以用精确的语言表述。

算法智能，远远小于语言智能，语言智能又远远小于想象智能。时尚做的就是想象智能。现在都在做可解释的人工智能，然而人工智能是不可解释的，但是可以治理。阿尔法狗不可解释，ChatGPT不可解释，想象智能就更不可解释，是不可解释的3次方。将来想象力就是最大的生产力、科技力，就是人之存在的动因和动力。

时尚开启从农业社会到工业社会，再到职业社会的转折

按照科学哲学家波普尔的观点,现实由三部分组成：物理世界第一、心理世界第二、人工世界第三。

时尚以前是心理世界的概念，英国人通过纺织机，加上羊毛和棉花，把时尚变成了一个可批量生产和规模流通的产品。即衣服转换成商品，不再是仅贵族穿的，不再是仅为了取暖用的。衣服留存的时间远远超过粮食，打破了农业社会的“吃少饿死，吃多撑死”的马尔萨斯陷阱，突破社会增长的物理限制，所以工业革命就产生了。工业革命就是通过时尚把商品的领域从物理世界扩到心理世界，从而极大的扩展了我们的商品空间，所以是一次产业革命。

人工智能是把人工世界的东西——信用力、注意力变成了商品。得过图灵奖、诺贝尔奖的人工智能的创始人之一赫伯特·西蒙说，世界上只有两样东西成不了商品，一个是信用，一个是注意力。因为一个人只能注意几件事，只能信用几个人。所以信用跟注意力无法变成可批量生产和大量流通的商品。可是人工智能、大数据、机器人，就硬生生的把注意力和信用变成了可大规模生产，可大规模流通的商品。淘宝、天猫、美团、京东，就是运用了这个道理。所以，时尚又开启了从工业社会到智业社会的转折。这次发生在人工世界，突破了我们的认知限制。

我相信将来每个人不是有一个时尚设计师，而是有一个时尚公司跟着你。包括数字时尚人，数字设计师。这就是智能技术带来新的思维、新的范式和新的体系。我称之为“平行时尚”，能把小数据生成大数据，大数据练成深智能。

未来的人类智能：不只预测时尚，更是引导时尚

三个世界，三种知识，给时尚产业带来的启发在于不要只预测时尚，必须引导时尚。人工智能的源头就叫循环因果，最后出现循环结果。时尚设计师的责任就是把未来变成历史，引导历史成为现实，这也正是时尚的任务，是人工智能的任务，也是所有智能的源头。

以前哲学讲两个“B”，Being——存在，Becoming——变化，我们《易经》讲的就是变化。现在又出现了第三个“B”，Believing——相信。要人相信你的时尚，不能只是一句话，而是要一个完整的技术体系，要变成一个工程，所以区块链产生了，所以智能合约出现了，所以Distributed autonomous organization with decentralized autonomous operation（DAO，开放自主操作分布式自主组织）到来了。

海德格尔最有名的话叫“在世存在”，现在我们要把它延伸，要“变世成为，为世相信。在其之中，与之平行”。我认为这就是时尚最高的境界。

我认为最好的商品，是文化商品、物质商品和精神产品的融合。所以将来一定会进入新工科、新文科、新理科交融的时代，我觉得时尚有非常大的用武之地。它的发展会让我们这个世界走向6S——300%的安全：在物理世界安全Safety，在心理世界安全Security，在人工生态世界安全可持续性Sustainability。同时保护我们的隐私，保护我们的权利，让我们每个人有属于你自己的时尚主权和敏感性Sensitivity，给大家提供服务，让大家都聪明，Service for All，Smart of All。我相信：时尚会把我们带进一个6S的世界，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