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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4日上午,中南大学教授王秉受我之邀来到中国科学院科技战略咨询院108会议室,给我的弟子们进行了一场关于《普通安全学》的学术报告。学生们或在现场或通过腾讯会议参加了本次报告会,并受益匪浅。报告毕,我又就几个问题和王秉进行了对话,这里简单整理,与大家分享。
王秉的经历大致是这样的:中学毕业从兰州考入中南财经政法大学做本科生,后去中南大学读研究生,在读研期间就发表了大量论文且出版了专著,博士原本可以前往中国科学技术大学(我本科时的母校),但他考虑到自己研究的特点,决定放弃并继续在中南大学吴超教授处攻读博士学位,其间发表了更多论文,出版了更多专著。毕业后留校任教,很快就升为教授,被遴选为博士生导师。
下面的对话并非根据录音整理,是我根据现场的对话内容做了修订和整理,所以如果有不准确的地方,都是我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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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安:王兄好!我的弟子们也都知道您是一个传奇人物,我也经常给他们说起你的经历和成就。那么,王秉教授能够给大家介绍一下你那么多产出的原因?因为同学们也太想发表很多论文了。
王秉:陈老师好!我确实发表了一些论文,出版了一些书。但是并非是您说的传奇人物,我觉得自己是个不太有趣的人,只会坐冷板凳,写东西。实际上,我个人很少出去玩,甚至连校门都不出的。我有个哥哥,性格就跟我相反,他喜欢玩,和我也在一个城市,但可惜他的爱动并没带动我,我还是一直秉承自己的节奏。如果说自己有了一点成绩,那也只是不断坚持,做一篇论文或者做一个事情很少中断,每每都是做完才进入下一个事情。
陈安:这就是很优秀的品质了。同学们其实看到的都是一个成功学者的荣光和所得,很少去琢磨背后的付出。如果您今天不说这些情况,我其实都不知道背后所付出的成本或牺牲都这么大。要说,学习钻研本身都属于逆天性而为,人人都希望即便自己懒惰也还能获得很多。而不会看到勤奋且牺牲了自己的爱好或兴趣或人性固有的缺点,最后才能获得些微的成功。难得您能够这样。那么,从今天的“普通安全学”研究看,您的专注也非常令我敬佩,能不能关于这方面也说一点什么。
王秉:好的!其实,我从自己的科研生涯一开始,就决议要做一个东西,那就是“安全”,所有的研究都围绕着这一个核心进行,我现在出版或发表的东西应该绝多数都有“安全”二字,据我的印象,只有两篇文章里面没有安全。一个人不可能事事成功,尤其是现在人人有机会的这个时代,更是不容你有丝毫的偏离或漂移,那样更可能一事无成。我的专注于“安全”就会思考安全的方方面面,系统性和整体性也就会多些。否则,安全相关的内容就很多,包括危机、应急、预警、风险等等。当然,这可能也和我的专业路径有关系,我一直都是安全科学与工程大方向,虽然也会有所扩展,但是一直的计划就没有扩展太远,还是围着安全打转。
陈安:这正是我和同学们都应该向王秉教授学习的地方。我也希望自己的弟子们能够专攻某一方面,成为这一领域的专家,而不是什么都拾掇点,最后成为万金油,那样不好!当然,这也要看人。我们下午就要召开华罗庚先生与智库方法的一个公共科学日活动。说到华先生,他是数学(包括应用数学)、管理科学、经济数学方面的大家,且在数学领域也几乎遍及了每一个方面,但是就他的弟子王元所说,即便是跨越了数学领域的多个一级学科和二级学科,他的基本思路还是矩阵技巧,就如我们大学时老师们常说的“华罗庚的弟子会打洞”,就是指华派的学生都学得会矩阵转换技巧,而不管是多复变函数,还是数论,他总是会转化为矩阵变化问题。实际上,即便到了华氏经济数学里的正特征矢量法,也还是有矩阵技巧的内容在里面。这说明,即便跨越多个学科的天才级大学者,也还是专注的。
王秉:对!陈老师说得好!我其实未来也还是继续围绕着“安全”做工作,我自己刚出版不久的新书《生物安全情报学》也还是继续围绕安全展开,只不过拿生物安全做了一个交叉学科的拓展。这几年疫情期间,我自己倒是还能适应不得已待着家里的生活方式,也还是继续在安全学领域做更加深入的探索。我考虑的“普通安全学”就是想给那么多领域都来诠释安全的混乱局面一个统一化,大家最好能在一个平台和语言体系下对话,而不是鸡同鸭讲。
陈安:这也是很大的工程!预祝王秉教授获得更大的成功!其实,这也是安全应急领域中的有识之士立志要做的事情。我也观察到,从文史哲、理工农医这样的视角做应急管理的人都有了,确实是各说各话,很难说到一块去。加之又容易文人相轻,就更加难成“统一场论”了。对了,我看到您也不断参与到安全的社会科学研究中来,承担了社科基金的重大项目,发表了大量CSSCI检索期刊的论文,这和您的工学背景还是有距离的啊?!
王秉:陈老师可能不知道的是,我发表这些CSSCI期刊检索的论文,其实在学院计算工作量的时候都是不算的——因为我们学院是工科。但是,做科研总不能单位指到哪里我们就只能往哪里冲锋,实际上,安全的一级学科在教育部的学科目录上也算有好几个,甚至都不属于同一个大领域,但是,都是不同方面的安全嘛,也不能算是安全之外的内容。既然如此,对于我们这样做安全研究的人,就都得做。也要在学科交叉融合中取长补短!
陈安:我非常赞同王秉兄的这一认知。从某种意义上说,如果一辈子都按照学院固定的方向做研究,就是做了一辈子的听话科研,突破几乎是不可能的。此外,真学者是做问题的,做方法的,而不是做规定动作的。甚至,只有做了更多非考核内容的研究,才可能促进真正的颠覆式创新,这样的学者才是真正的学者!这样的学者也可以到退休时说一句:我的一生是思维自由挥洒的一生,而不是研究上始终循规蹈矩、乏善可陈的一生。这些我也与自己的弟子们共勉!
谢谢王秉教授的这次报告,我们受益匪浅,这些聊天也许更值得大家思考。
王秉:谢谢陈老师,你们周末还来听我白活,也期待着有机会在长沙欢迎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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