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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姥爷和姥姥的一生
——2025年7月13日写于深圳
我的姥爷叫做刘炳辰,1938年出生,属虎,2025年7月4日晚上11:30左右走完了这一生,终年88岁。我的姥姥叫做姚玉珍,1935年出生,属猪,2025年的时候91岁,后离开的人要承受先离开的人的痛苦。
北方人称呼姥爷和姥姥,南方人称呼外公和外婆,我出生和成长在黑龙江,地地道道的北方姑娘,长大后读书和工作才到了南方,所以我一直称呼他们姥爷和姥姥。我在姥爷离世后一周的周六周日,在深圳断断续续写下这些文字,所述的内容大多是过去很多年的时间里妈妈的讲述,时间上不够准确,内容上也可能会混淆,而这时候我的妈妈在老家陪伴,所以很多更详细的事情也还没有聊起。我想等到后面吧,有更多的事情,再进行补充。我也想等到我老了的那一天吧,想去走一走父辈的父辈们的来时路。
我的姥爷祖籍地是在内蒙古和辽宁的边界一带,有一款很有名的白酒叫做宁城老窖,听妈妈说就是在宁城那一带。姥爷出生于书香世家,姥爷的爷爷是中医,有自己的中医馆,姥爷的爸爸是小学校长,但是姥爷从小没有享受到太多的母爱,他的妈妈在生第二个孩子的时候因为难产去世了,只留下了姥爷一个孩子,所以小时候姥爷是跟着爸爸、爷爷、奶奶一起生活的。在姥爷长大后,他的爸爸才续弦,娶的妻子很年轻,可以说跟姥爷是同龄人,这样为了更好的生活,家庭成员分成了相邻的两个院落,一边是姥爷的爸爸带着后来的妻子、新出生的孩子们,另一边是姥爷的爷爷奶奶带着姥爷、以及后来的姥姥、他们的孩子们。妈妈跟我提过,说老刘家祖祖辈辈都是非常良善的人,姥爷的爷爷奶奶那一辈就收养过一个女儿,姥爷的爸爸和后来的妻子也收养了一个女儿,都是无家可归的孤儿。可能这种收养对于当时富庶的家族来说,就是多了一副碗筷,但是却给了这两个女儿们一个未来。
我的姥姥最早的祖籍地是在山东一带,后来跟随着“闯关东”,这个中国近代历史上最大规模的一次人口迁徙,也来到了内蒙古和辽宁的边界。姥姥出生于地主家庭,姥姥家也只有她一个孩子,其他的孩子在那个年代都没能长久的活下来,我想我的姥姥也算是集家人的宠爱于一身吧。姥姥很小的时候就上了私塾,读了很多书,不过学的大多是国文,那时候数学教育还没有全面普及。
那个年代,姥爷和姥姥走在一起也算是门当户对。婚后,姥姥跟着姥爷的爷爷学习中医技术。而姥爷,妈妈跟我说过,姥爷在那个年代是读过高中的,是扎扎实实、真才实学的高中,而且也参加了当时的高考,拿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只是在当年历史的洪流下,因为家庭背景失去了读大学的机会。后来,当我接触到一些80岁、90岁高龄的专家和学者们的时候,我常常会想,如果我的姥爷当年也能走入大学校园,那应该也有机会成就自己的一番事业吧。这段历史再也没有机会,去跟姥爷亲自聊一聊了。
在姥爷和姥姥的家庭中,1959年妈妈是最先出生的,妈妈小的时候,他们还有过一段从辽宁一带搬家到黑龙江齐齐哈尔工作和生活的经历,在那段生活中,姥爷是一个老师,姥姥是一个医院的药剂师,我家相册里有一张黑白老照片,是一张集体合影,“北钢医院药剂科全体同志三八节留念”,时间是1961年3月7日,前面一排坐着6位年龄稍长一点的女士,后面两排站着12位年轻的姑娘,姥姥就是年轻姑娘中的一员。如果这样的生活可以持续下去,姥爷和姥姥也会有自己一生的工作和事业。只是,历史在变迁,后来姥爷和姥姥遇到了那个年代的“下放”,失去了工作,到农村参加体力劳动,我记得小时候在自己家里面看到过他们当年的“下放证”,遗憾的是,这个证件后来没有留存好,弄丢了。
失去工作之后,姥爷、姥姥和幼儿时期的妈妈,再次返回祖籍地辽宁一带,开始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后来大舅、小姨、小舅,其他三个子女相继出生了。那段时期,姥爷的家庭背景,姥姥的家庭背景,生活都是不容易的。妈妈说她上小学的时候跟在喊口号的队伍里面,每每喊道姥爷的爸爸的名字的时候,妈妈就闭口不说。在那段时期,姥爷的爷爷的中医馆也被充公了。很多很多年以后,等到妈妈都已经长大成人之后,姥爷的爸爸和爷爷都被正名了,听妈妈说那个中医馆也发展成了一家医院。这都是很久之后的后话了。
活在当下,既然成为了地地道道的农民,生活来源于庄稼地,那么只有富饶的土地才能养育一家人,对于在内蒙古和辽宁边界一带生活的农民来说,黑龙江的那片黑土地是最富饶的,生长出的庄稼最能解决温饱,但是怎样才能在一个陌生的村庄找到一个落脚点,姥爷一个人去打前站。那个年代产生了一种社会现象,叫做“盲流”,指无固定职业、住所,无序流动的农村人口。姥爷成为了“盲流”中的一员,到黑龙江的各个村庄流动,走到哪个村庄就找当地的管理者,可能就是生产队的队长,去给人家干活,看看能不能得到认可,允许在此安家落户。姥爷一生都不是一个能吃苦、能出苦力的人,但是姥爷聪明、有知识、有能力,很多技术活别人不会做,姥爷一学就会了,姥爷后来是依靠一门手艺在各个村庄流动,就是将马尾和牛尾制作成上等的鞭子。流动的最后一站,是一个叫做太平桥屯的地方,得到了认可,说可以带着家属留下来了。
姥爷就赶紧给家里的姥姥去电报,姥姥一个人带着四个子女,大包小裹,举家搬迁,这时候妈妈作为老大已经懂事了,一路上帮着照看行李和弟弟妹妹,五个人,就这样一路向北,从此以后定居在了太平桥这个地方,也是我出生和长大的地方。
一家六口人,两个大人,四个孩子,在生产队的模式下,干活挣工分,姥姥是个急性子,姥爷不是一个能出苦力的人,就这样两个人吵吵嚷嚷的过着生活。而在一件事情上,两个人的观念永远都是一致的,那就是让子女尽可能多的接受教育,尽管孩子们逐渐长大了,可以干些农活了,但是跟其他人家不一样,姥爷姥姥永远都让他们有充足的时间和精力学习,这一点是四个子女一辈子都感激的。
姥爷后面也做过一段时间的中学代课老师,可惜终究不能长久做下去。我家相册里另外一张年代久远的黑白老照片,是“1980届师生合影留念”,前面第一排坐着7位老师,姥爷就是其中一员,后面三排站着24名学生。在这段做老师的岁月里,姥爷有一个功劳,就是牵线了爸爸和妈妈。爸爸那时候是姥爷的一名学生,毕业之后考上了学,姥爷看爸爸这个学生聪明、老实、有前途,便认可了,在爸爸毕业之后把他带到了家里,跟妈妈结识了,妈妈那时候也刚刚参加工作,成为了老师,我的爸爸和妈妈就这样成为了恋人,最终走向了婚姻。
1987年,家庭里有了我。我是家里面第一个出生的孙辈,爷爷和奶奶的老家同样在内蒙古和辽宁的交界,姥爷和姥姥、爸爸和妈妈一起在黑龙江这个叫做太平桥的小村庄。因为爸爸妈妈都在当地的学校当老师,我小时候就是在姥爷姥姥家长大的。
我小时候精力就很旺盛,白天很少睡觉,需要大人们无时无刻的看着,姥爷姥姥就承担起了这个任务,一个人带我,一个人干家里的活,小姨和舅舅们有时间也都带我。那么多大人,就我一个小不点,真的是一个宝贝,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小时候具体的事情都记不清了,多是长大后听大人们聊起的,写下几件小事儿吧。
在我还不会说话的时候,所有的家人就给了我最早的启蒙教育,教我认识身边所有的东西,大家会问我电灯在哪儿、大树在哪儿、嘴巴在哪儿,我就会指指这儿、指指哪儿,我的正确的指引,会让大家哈哈大笑,给这个家庭带来很多很多欢乐。
相比于姥爷,我更喜欢被姥姥抱着,有一天要到做午饭的时候了,原本被姥姥抱着,我非要找姥爷,然后到姥爷怀里之后,又非要拉着姥姥,一直指着灶台,让姥姥去那里,大家半天才反应过来,原来很幼小的、还不会说话的我,已经在用自己的语言跟他们表述:姥姥该做饭了。
我稍稍长大一些,能四处跑了,姥姥就带我去妈妈的学校,在操场上来回跑,看到课间来来往往的学生,我就不哭不闹的玩,姥姥的视线一刻都不敢离开我。姥姥那时候顺便用泡沫制成的箱子带去一些冰棍,在校门口卖,下课了或者放学了,就会有学生过去买着吃,而每一次这些冰棍,都是我吃的比姥姥卖出去的要多。我吃完了一个,麻溜的跑过去自己拿出来另外一个,姥姥实在担心我这样吃坏肚子,但是也制止不住。
小时候的我也是顽皮的孩子,有一次趁着姥爷姥姥没注意,一溜烟跑到了村子中间一口水井旁边玩耍,那一次把他们吓坏了,幸好很快找到了我,没有玩着玩着掉到水井里,此后他们的视线把我看的更紧了。
后来,我上了小学,小姨和舅舅也依次成立了自己的家庭,我每天放学之后,回到自己家,做完作业之后,要么在家里面玩,要么去姥爷姥姥家玩。印象最深刻的一件事情,是那时候妈妈订阅过一个杂志,叫做《散文》,有一期里面有一篇文章《姥姥的柳条筐》,说孩提时姥姥的柳条筐就是一个百宝囊,有很多好吃的,各种瓜果李桃,承载着少年时的所有快乐,后来作者长大了,想要回报姥姥,可是姥姥却不在了。那是我小学的时候,妈妈给我读这篇文章的时候,我就哭了,害怕我的姥姥和姥爷也不在了。在我长大以后,试图在网上查找那边文章,却始终没有找到,作者应该不是大作家,几十年前的杂志文章,已经找不到痕迹了。
再后来,我读了初中,也是在家门口的学校,也经常在姥爷姥姥家吃饭。
经过了孩提时期、小学六年、初中三年,之后,我长大到了16岁,从高中开始离家,高中在哈尔滨市区,大学在济南,研究生在武汉。而姥爷姥姥永远都是支持我不断求学的那个,在本科毕业时,是选择读研究生还是选择工作,他们跟我的父母一样,都是支持我继续读书的。从我16岁之后,跟姥爷姥姥相处的时间就少了,每年只有一两个月寒暑假的时候,回到家里,陪一陪父母,也见一见姥爷姥姥。我读书在外的时间里,姥爷姥姥也逐渐年迈,爸爸妈妈每周六周日放假,做些好吃的,包饺子,做各种肉菜,还有逢年过节的时候,都会把姥爷姥姥叫到家里面一起吃饭,姥姥那个年代的人,不太会自己做各种好吃的肉菜。
2015年,我28岁的时候,研究生毕业了,走上了工作岗位,先后经历了两期博士后,现在深圳定居,至今2025年,这十年的时间里,我回到老家的机会更少了。这期间,我的妈妈和爸爸也陆续退休了,是妈妈先退休的,爸爸还在上班,这时候两个人还是更多生活在老家,妈妈每天都是午饭和晚饭让姥爷姥姥来家里面吃,他们晚年的生活是幸福的。最近几年,在我定居深圳之后,我的爸爸也后退休了,爸妈基本跟我生活在深圳,每年夏天回一趟老家,陪一陪双方的老人,这时候姥爷和姥姥就一起居住在县城的小姨家,小姨把他们照顾的很好。
姥爷和姥姥,在一年前身体都还算硬朗,每天都可以走路去松花江边,散散步。这么多年的时间里,他们心里都非常有我。姥姥说爸妈在深圳陪着我,他们就放心我了。姥爷也把我看做是他们的骄傲,在江边散步的时候,会跟很多人炫耀我这个外孙女,是研究量子物理的。是的,姥爷虽然接近90岁了,可是是有知识的人,通过新闻广播,很早就知道了量子物理,而且不是那种跟风的了解,虽然不能说清楚所以然,但是知道是微观粒子的一种规律。
姥爷是从去年底身体一下子变差的,一开始摸着腹部有一个肿瘤,经过检查,是胰腺癌。胰腺癌是癌症之王,早期症状隐匿,一旦发现大多已是晚期,治愈率很低。而姥爷在88岁高龄的时候,身体各项指标已经承受不了手术、化疗、放疗了,最终选择回到家里,通过中药调理,选择姑息治疗。姥爷最后大半年的时间,是一直卧床的,小舅和小姨一直在身边照顾。我的妈妈是在姥爷身体变差之前,去年9月份从老家来到深圳陪我的,今年5月底从深圳返回老家,陪姥爷走完了生命的最后一程。
妈妈说姥爷最后身体变得很瘦,几乎是皮包骨了,全身皮肤黄色,脚部浮肿,吃不进去东西,吃一点就会呕吐出来。姥爷有时候嗜睡一些,但是神志一直没有糊涂,也没有癌痛。这段时期,姥姥也不小心摔倒了,91岁的姥姥虽然没有骨折,但是也伤到了腿部筋骨,也只能卧床。
两个高龄老人同时卧床,子女们陪在身边,给了他们很好的照顾,小舅端屎端尿洗衣服洗床单,就像小时候父母照顾孩子一样,小姨和妈妈一起协助,给老人们翻身擦拭身体,没有长一点褥疮,给老人们泡脚,涂抹药膏,老人们想吃什么就准备什么。
最初的时候,姥爷想喝一点白酒,妈妈和姥姥不同意,小姨同意了,说喝一点吧,我拿给你,后来大家也都同意了,生命的最后,可能喝一点酒,麻酥酥的,身体会舒服一些。姥爷想吃西瓜了,妈妈就喂给他一小块,姥爷嚼一嚼,把西瓜汁咽进去,西瓜渣已经不能消化了,就吐出来。妈妈还讲述了一件趣事,姥爷吃不进去东西的时候,便给他充一些小苏打水,有些味道,喝进去也舒服一些,有一次姥爷还要喝,妈妈问是喝小苏打水吗?姥爷说不是,是碳酸氢钠。我亲爱的姥爷,读过书有过知识的姥爷,在88岁临终之前,还知道小苏打是碳酸氢钠。
虽然中药让肿瘤小了一点,但是医生也说姥爷的生命就剩下了最后两三个月,所有人都以为还能再坚持一段时间的时候,姥爷在7月4日忽然走了,最后没有受太多的罪,准备了止疼药,但是没有癌疼,一直没有吃。
妈妈说,他们几个兄弟姐妹互相鼓励着,谁也不能特别难过,还有一个91岁的老人需要照顾。所有人想一想姥爷姥姥的晚年,都是幸福的,不曾后悔,不曾遗憾,子女都是孝顺的,老人们想吃的想喝的想看的,都享受到了。
姥爷和姥姥,那个年代的夫妻,吵吵嚷嚷了一辈子,可能不像现代人一样知道怎样去表达感情、怎样去学习相处,但是早已经过了金婚的夫妻啊,是一辈子的伴儿,如今一个人先走了,剩下的另一个人承受离开的痛苦。妈妈说,姥爷离世那天,还有离世之后,姥姥哭了好几场,想姥爷了;姥爷火化之后,有一天,姥姥跟妈妈说,我就觉得你爸好像还没走,就是下楼溜达去了,一会儿就能回来;他们年轻的时候,姥姥总是嫌姥爷脾气不好,或者嫌姥爷不干活,如今姥姥想起来,全是姥爷的好。是的,那一辈人,年轻的时候不知道如何表达如何相处。
于我,很早之前就看到过一个说法,亲人的离世,不是一场瓢泼大雨,而是一辈子的潮湿。之前不能深刻的理解,现在好像能明白一些了。姥爷姥姥都属于高龄了,家里的老人能活到这么长久的其实并不多,他们是幸福的,对于他们终将要离开这件事,其实从生命的进程来说,我是有心理准备的。尤其是最近两个月,妈妈回到老家,也跟我陆陆续续说了姥爷的近况,我也在网上查了胰腺癌的一些介绍,知道姥爷的种种状况都是这个疾病的典型症状,也都是要走到最后的征兆。可是,当我得知姥爷离世的时候,那种感觉就是,姥爷想再吃一口西瓜也吃不到了,想再看一眼姥爷也看不到了,虽然在我长大以后见面的机会并不多,可是姥爷活着就是我知道家里面有姥爷的存在,他每天吃点想吃的,路上溜溜圈,一切都好,而离世了就是世界上再也没有这个人了。姥爷离世之后,有时候触碰到一些信息,就会眼泪一点点的留下来,比如我查了一下民间的“头七”的祭奠,说亲人逝去之后的第七天,会最后一次回家探望亲人,当看到这个解释的时候,我就会哭。
我上一次回到家乡是在2019年,是在来深圳定居之前,此后,工作一直很忙,爸爸妈妈也每年都往返在深圳和老家之间,我便一直没有再回去。而今年2025年,秋季物理学会议将在9月份在哈尔滨召开,我很早之前就计划着9月份,趁着会议的机会提前几天返乡,看一下姥爷和姥姥,可是,姥爷终究没能等到我的返乡。妈妈计划在老家多陪一下姥姥,过了民间重要的“头七”“三七”“五七”,然后再多陪一段时间,等到姥姥腿摔伤好一些了,她也放心一些。就这样,在我们的计划里,我趁着9月份会议的机会,只能看到姥姥了,然后会议结束后,妈妈跟我一起从老家返回深圳。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不得不一次次去面对生命的终点,我们的父辈的父辈,我们的父辈,我们的同辈,直至我们自己。我的爷爷是在我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因病离世的。从那时候开始,直到近期姥爷离世之前,差不多26年的时间,并没有亲近的家人再过世,奶奶姥爷姥姥三位高龄老人都在,直到姥爷就这样走了。我知道接下来的岁月里,还会面对姥姥和奶奶的离开;我也知道,在我人生的下半场,还要面对更为艰难的爸爸和妈妈的离开,还有婆婆的离开;最后,我和丈夫两个人,终究有一个人要先走,剩下另一个人最后离开。人这一生啊,终究会走向死亡。
我亲爱的姥爷和姥姥的一生,生于书香家族、富庶家族,有知识,有视野,经历过很多历史的变迁,最终用黑土地养育了四个子女,尽最大努力支持子女们读书,也托举起了孙辈的童年,晚年时候子女孝顺,都享受了高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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