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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家苏庄村要编纂村志,借此写些“故乡好”系列博文,这是第4篇。
故乡始终像块巨大的磁石紧紧地吸着我的心,是因为我虽然很早就离开了家,但却有浓浓的故乡情。一个人对某人、某事、某地产生感情的前提是对它们的了解,有深刻的感情需要有深刻的印象和交会。现在大城市的一些人,与邻居住了几十年,除了认识他或她是自己的邻居和见面打个招呼以外,几乎不了解对方别的情况,更没有交流,相互之间就不可能有太深的感情。我有浓浓的故乡情,是因为我在故乡的刻骨经历和对它的了解。
很多人的故乡情是因为有幸福美好快乐的童年,使其有美好的回忆产生的故乡情。而我却是苦难的童年经历,使我对家乡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风土人情留下了极深的印象,再加上后来了解到故乡丰富的文化底蕴,以及抗日时期人们对敌斗争事迹,使我产生了浓浓的故乡情。
我1940年出生,在我1、2岁时,正是日本鬼子严密封锁我老家所在的根据地的时间。当时不少人是在生死线上挣扎。我们村就锇死了不少人。日本投降后村里编了一首歌,它的歌词是:“想起1942年痛苦泪连连,没有吃来也没有穿,饿死范白小,还有……。” 范白小就是我大伯父唯一的儿子,其是他的母亲也是那时被饿死的。当时不仅没有吃的,有1年多根本买不到食盐。
日本鬼子还经常对解放区进行进攻、扫荡,实行惨无人道的“三光政策”。有时日军还晚上把村庄包围,把群众赶到场院,架起机枪让交出八路军及其家属,在我们苏庄村至少发生过2次(我父亲说是3次),但没有一个人说话。是作为日军翻译官的我党地下工作者拼命相救才未造成大的惨案。我们这个只有5、6百人的小山村,抗日战争时期,青壮年大部分参军参战。群众也积极参加抗日活动,一次去山西石佛弄枪失败、被称为石佛惨案的事件中,被敌人活埋一点一点窒息而死的10来个人中,有7、8个是我们苏庄村的群众。其实当时村里几乎所有人都为抗战出过力,比如出钱粮、送情报、做军衣军鞋等。解放后苏庄村被正式认定为烈士的有13个,后来成为国家中、高级干部的有7位,还有一些成为县乡干部。但由于我当时年纪小,日本投降时才5岁,抗日战争时期的事基本是听大人们说的,但仍给我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我记得比较清楚的是1946年春夏,我们那里虽然日本投降就成为解放区已经好几个月了,但人们生活仍然很苦。我家不仅没有什么粮食吃,而且我父亲那时因胃病基本不能下地干活,我母亲由于刚生下了我的一个小妹妹也无法下地。这个小妹妹只活了1岁多,我对她有比较清楚的印象,连她死后埋的地方我现在还记得。。地里的农活主要由那年13岁、最后活了20多岁的姐姐带着6岁的我去干。后来知道,我上面还有5个哥哥姐姐,都由于兵荒马乱、没吃少穿,很小都夭折了,活的最大的是一个哥哥活到9岁,村里大人们说他非常聪明。
由于生活艰苦,我在老家上小学、以及后来到外地上学,到家就干活早已成了习惯。在县城上中学时,不放暑假,而是放麦收假和秋收假,所以我们那里的农活,除了播种、扬场等少数几样以外,我好象都干过。若没有什么农活,夏天就去割草,冬天就去拾柴。我们那里是山区,都是小块地,我家的每块地在地在什么地方,什么样子,我现在还能记得。
相互间都很亲密,一般都不锁门,若去借别人家的用具时他家里没有人,进去拿上就去用是习惯。
我大约11、2岁时,一个比我大2、3岁的大哥带我到封龙山上拾柴,由于走得远和阴天,,我们迷了路。后来爬到比封龙山的最高峰“大寨”少低一些、我们称为“二寨 ”的山峰顶上,看到不同方向的山下村庄,辨认出那个村是苏庄村后才确定了回家的方向。
从现在的角度看那时确实很苦,但在当时,因为我从出生就没有见到过甜,而且每家都大致如此,所以也就没有感觉到苦,认为世界就是那个样子的。
乡亲们对我很关爱,我到外上学,他们对我爹说:‘多么好的“受若”(即在家种地)材料,你怎么给放走了’。我离家约30年后,一次回老家晚上在街上走,在根本看不清人的情况下,听到我的脚步声,一个人就大声说:是振英回来了吧。
我离开家70多年了,不仅还怀念故乡的山山水水,也很惦念家乡的父老乡亲们。
我们苏庄村的文化底蕴比很多地方一个县都多,这也是我有浓浓故乡情的原因之一
由于对家乡的印象深刻无比,浓浓的乡情也就无处能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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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5-11-22 1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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