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聊聊“学术研究国际化与科学评价本地化”话题
刘庆生
(中国地质大学,武汉)
最近Nature发表了作者Yuxin Zhao的一篇题为:“Why China needs to review its approach to research evaluation”评论文章引起大家关注。仅从文章摘要看到,这篇文章总的意思是:我们需要认真评估我们当下实施的科学评价方法是否科学合理,我们不能一方面强调学术研究需要国际化,然而学术成果的科学评价却要本地化。我曾经发布了一篇题为:“聊聊学术期刊分区话题,2025年1月6日科学网”就涉及其中科学评价本地化话题。
学术研究国际化的基本理念与行为在科学界应该没有太多歧义,因为自然科学与人文科学知识具有普世价值,应当全人类共享,我们常说的科学无国界就是这个道理。学术成果也为“金钱转换成知识”,从而服务全人类奠定坚实基础。我们经常说一个学者的学术水平及其同行中的影响力主要看他在专业学术刊物发表论文记录。这个论文记录既涉及论文数量(一篇论文打天下的惊世核俗成果毕竟是极少数),更涉及论文质量。我们在人才评价时常说“空口无凭,数据说话”就是这个意思。这也是我们很多学者将学术成果提交国际专业主流刊物发表的主要动机。至于谈到科学技术要为解决国家经济发展中的卡脖子技术难题服务,尤其是现在国际科技竞争激烈,拥有科技成果的优先权至关重要。从这个意义上,科技成果具有本地化特色。即便如此,我们依然可以通过国际专利享受来自任何国家的先进技术,为改善我们的生活质量服务,这种例子不胜枚举。这属于另外一个话题。
然而,科学评价的本地化,包括成果评价与人才引进及绩效考核评价等确是一个值得深入讨论的话题。我国学术界同仁们都切身感受到科学评价本地化的诸多表现。例如,我们一些学术机构在人才管理中涉及的科学评价习惯于制定一些体现本地化特色的政策,并由此产生一些匪夷所思的科学评价方法与举措,例如“数数评价”。显然,只要这些本地化特色的评价方法专业科学合理就没有什么值得责备,然而,事实并非如此。例如,我们有的学术机构人为地依据影响因子IF值将学术期刊分成“三六九等”,而且指导性地要求学者依据这种期刊分区提交学术论文。然而,由于影响因子高的期刊主要是一些老牌的英文国际学术期刊,这对国内期刊发展不利。为此,在这种妨碍学术自由的学术评价思想指导下,让我们学者发表学术成果处于两难境地:一方面学者希望自己的科学成果让国际同行知晓,从而提高自己的国际学术影响力同时也为提高国家科技影响力做贡献,这样势必要将论文提交到国际上那些专业主流刊物发表。另一方面我们有关部门又要强调发展国内学术期刊,提升国内学术期刊的学术水平及影响力,因此,希望我们的学者尽量将高水平的学术成果发表在国内期刊上,就像当年陈景润,袁隆平和屠呦呦等学者那样。这些学者当年就是将他们的标志性成果发表在国内期刊上。当然,早年他们并没有受到当下如此浮躁和功利学术环境的影响。然而,当下我们有关部门却利用行政权力出台一些相关“政策”,要求学者优先支持国内期刊发展。谁能说清楚这两者孰是孰非?学者们该如何抉择?还有一些体现本地化的科学评价举措,例如对科研项目“级别”及经费和某些奖励项目给予超乎寻常的设定一些定量化指标,而不是交由科学同行自由公正公平评价。美国斯坦福大学前化学系主任理查德·杰尔谈到斯坦福大学终身教授的聘任时说:“注重他必须是一个优秀的科研人员,他的研究成果具有国际影响,而评判不会基于候选人为系里带来了多少基金资助。”
其实,我认为科学评价本身并没有国际化与本地化之分,科学评价首先需要遵循“专业,公正,公平”的基本准则,然后兼顾局部利益。我们不必动用行政手段管理学术方面的事情。例如给一些学术荣誉称号(俗称帽子)设置一些体现本地化科学评价特色的条款,试图通过这些非学术手段让我们的期刊达到国际化水平。其实,学术期刊发展与国家科技发展历史及学术活动传统密切相关。国际上那些老牌知名学术期刊一般具有悠久办刊历史,这些学术期刊几乎都是与国际科学技术发展同步发展壮大。此外,即使有的学术期刊办刊历史很短但成果显著,这类期刊也往往依靠著名期刊创办,例如自然杂志系列子刊。当然,一些通过非正常手段催促高IF值的期刊属于学术腐败当不在此列。正如孟佳博主的博文“期刊发展困境:规模扩张 vs.影响因子”(2025年5月29日科学网)中引用的“真正的科学影响力,从来不是数字游戏。”这个观点我很赞成。
总之,我衷心希望我们的政府管理部门支持学术机构的同仁们在坚守学术研究国际化同时,坦然接受科学评价的国际化,她必将为提升我国科技的国际影响力及为国家的科技创新做出贡献。
2025年5月17日策划,6月3日提交科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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