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伟
从兴趣萌芽到国内首篇论文,再到首个教育部及国家社科项目
2025-12-21 1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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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撰写博士毕业论文期间,我将研究焦点置于知识治理领域。当时国内相关材料极为有限,于是我将视野投向国际学术资源。借助谷歌学术,我检索到大量关于知识治理的外文文献,部分文献难以直接获取,我便尝试通过邮件联系作者。令人欣喜的是,一位作者非常友善地将论文发给了我,并询问我计划如何将其融入我的研究主题、进行知识融合与应用。

一次偶然的检索中,我注意到“knowledge mobilization”这个术语,后来又发现它还有另一种拼写“knowledge mobilisation”。确定两者指向同一概念后,我在国内数据库中进行了查阅,发现当时还没有一篇对应的中文文献,甚至这个术语也尚无译名。于是,我将其译为“知识动员”,并尝试将其融入博士论文的知识治理框架之中。

那时关于知识动员的参考资料很少,主要是加拿大社会科学及人文研究委员会发布的非正式材料,包括工作论文、演示文稿和网页介绍,尚未形成系统化的研究。很幸运,《情报理论与实践》编辑部对新颖的理论方向给予了支持,使我的文章得以顺利发表,这也成为国内首篇以知识动员为主题的CSSCI与北大核心期刊论文。

博士毕业之后,我一直没有放下对知识动员的关注,终于可以全心投入、持续深耕。后来我陆续发表了该主题的系列文章,并通过知网发现,北京师范大学洪成文教授团队也在开展教育领域的知识动员研究,且多次引用了我的论文。虽然至今未曾与洪老师见面,我们却隔空相遇在同一研究方向,通过文字彼此关注、相互呼应。

工作以来,我的研究方向始终延续博士阶段的脉络,未曾中断或转向。在申请第一个教育部青年基金项目时,我以“创新驱动下的知识动员实施机理研究”为题,对知识动员的源流与脉络进行了系统梳理。之后,我带着阶段性成果参加国内各类学术会议,一方面听取同行专家的修改建议,另一方面也主动介绍、推广这一研究方向。随着不断的交流,浙江已有高校老师成功申报相关课题,护理学领域的学者也开始将其引入专业研究并发表论文。这让我由衷感到欣慰,一个方向或领域的发展,不能只靠一人之力,而需要众人同行,才能走得更远。

教育部课题结项后,我结合当时国家社科基金的选题指南,成功申报了“互联网知识付费业态下知识服务优化机制”项目,为后续研究提供了持续的支撑。20243月,该项目顺利结项。随后,国家社科基金改革取消指南,改为自主选题,申报难度明显增加。我们团队曾尝试围绕“数据要素动员”“新质生产力”等热点设计选题,却未能获批,一度感到十分挫折。

经过反思,我意识到:与其追逐热点,不如回归自身长期积累的领域。聚焦既有专长,不仅能形成特色,也能保持研究的连贯与深度。于是,我们重新回到知识动员这一方向,尝试将其从教育部课题层面,推向国家课题的视野与格局。

记得2025年121日,那个周一晚上,我刚上完“信息分析与知识管理”校公选课,看到刘超老师的未接来电。回拨之后,他问我是否看了微信,即我们申报的国家社科后期资助项目竟然获批了。那一刻,惊喜涌上心头。这个成果离不开许多人的帮助:博士同学无私分享申报经验,导师、师兄师姐一直以来的支持与帮助,都是我学术路上宝贵的财富。谢谢我们团队的成员:石梦茹、王少楠、刘翠、谭新月、王瑞华、韩玙佳、王烁宇、马闻捷。

回首这段历程,从发表国内首篇知识动员主题核心论文,到承担首个该方向的教育部项目,再到获批首个相关国家社科基金项目,我逐步推动该领域实现从无到有、从理论探索到获得国家级科研支撑的系统性发展。正因如此,在南方科技大学商学院举办的“中国知识管理创新论坛暨China MIKE 15周年颁奖盛典”上,我与来自清华大学、北京大学、浙江大学、南开大学、武汉大学、复旦大学、中国人民大学、香港理工大学等多所高校的学者一同,获颁中国知识管理学术领域首届最高奖“知识火把奖”。获奖贡献词中写道:构建了“计算知识管理科学”理论框架,推动知识管理研究向系统化、生态化方向发展;提出“知识价值化”与“知识行动化”两大核心理念,系统阐释知识动员、知识赋能、知识孪生、知识同化等关键概念,初步形成具有整体性与动态性的知识生态理论体系,为理解复杂系统中知识的流动与演化提供理论支撑。

为推动知识动员的理论发展,我也致力于研究方法论体系的建构,探索适合该领域的研究范式与工具。这一过程犹如绘制一幅学术导航图,既明晰已知的红海,也标识出尚未被充分开掘的蓝海。通过深入探索,我逐渐从研究的旁观者转变为引领者,能够敏锐识别那些尚未被明确界定却极具潜力的方向,为真正的创新铺路。

在方向的持续探索中,我也学会在复杂的学术对话中识别真正有价值的前沿争议,这往往是理论突破的入口。识别真问题,需要沉淀已久的学术嗅觉与判断,这源于对领域脉络的长期沉浸、理解与贯通。过程中难免会有争议、质疑,但研究者应当走入其中,寻找那个既能承接传统、又能打开新视域的锚点。它应当具备深入挖掘的价值,也保有向外延展的可能。

深耕领域,最终是为了实现理论创新,其核心在于回应学界的疑问,降低对某一议题的认知模糊。当我们积累日深,并找到关键的研究切入点时,便自然站在了创新的门前:或是开辟新的研究方向,或是引入新视角解释现象,或是构建新框架整合发现,或是开发新方法应对难题。

这些探索共同构成了学者的学术印记。当同行读到某个观点时,能自然联想到背后那位持续耕耘的研究者。这样的印记并非速成,它来自长期的专注与积累。学术研究的更高追求,不在于追赶潮流,而在于参与定义潮流。

对我而言,学术之路意味着主动选择、持续深耕,直至在某一领域成为不可或缺的构建者与诠释者。这条道路要求我们抵抗追逐热点的诱惑,锤炼深层的学术定力。看似艰难,实则是通往真正创新的捷径。当一位研究者能在所选领域不断提出真问题、贡献新观点、引领新方向,他便完成了从知识消费者到知识生产者、乃至领域定义者的关键蜕变。至此,所收获的已不仅是论文与项目,更是学术生命中最为珍贵的礼物:一个被同行认可、以你之名轻轻标识的学术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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