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术哲学的邀请（70）——学术的意义

今年暑假，在科研能力养成社群任兵老师的之间生活实验室，庄育婷老师和任兵老师发起了非典型博士成长营，聚焦于博士自身的整体性发展，旨在通过艺术治愈的形式，帮助参与者挖掘自我、反思和拓展职业生涯。两天的活动，林建衡老师和我参加了，其中林建衡老师负责的板块是戏剧创作与表演，主题是“人间是剧场，穿越正当时”。参与剧场表演的一共九个人，包括任兵老师、庄育婷老师，王璟珉老师、孙仪老师、徐华老师、冷锐老师、方云老师、林建衡老师和我，原本饰演的角色涉及武则天（冷锐）、柳如是（任兵）、张爱玲（方云）、林徽因（庄育婷）、李清照（孙仪）、杜十娘（王璟珉）、钱谦益（姚伟）、胡兰成（林建衡）、金岳霖（徐华）。

大家本色出演的过程中，似乎真的进行了穿越，忘记了时间和场景，仿佛置身于秦淮烟水的绵渺，山塘水街的隐绰，西湖夜雨的梦影。之后大家仍沉浸其中，通过不同的方式记录当时的光影和感触。从之间生活实验室出来之后，林老师问我是否看到任老师在群里问我的话：如何面对生活和工作中的孤独？之前一直忙，我这才知道这句话的存在。

我现在回想起来，突然想到当时我问张仪老师的一句话：人生的意义是什么？或者我更想追问的是：学术的意义是什么？这才是我在面对生活及工作中孤独的致胜法宝或者秘诀。

学术的意义是什么，抛开存在主义、虚无主义、生命哲学、意志哲学和解释学的熏陶，超越一般世俗的分析，敢于并卓有兴趣、认真对待“学术的意义”这一个在分析哲学家或许开来毫无意义的话题。这个提问的答案是开放的，学术既没有既定的意义，这就为每个学者个体提供了自我创造意义的可能与空间。如果我们的学术有意义，那这个意义便是我们努力倾注进去的，而不是与生俱来的。不言而喻，学术的意义更不是由别人规定好而让你去实现的。

学术的意义需要自己去探寻，意义总会诱惑我们去追寻那诸意义背后的元意义，答案是什么，我们无需即可回答。因为自己学术的意义是需要创造的，而不是预先设定或者给定的意义。学术的意义可以自我决断，可以建立在更深刻的对自然、对人生、对生命、对周边事物、对人情世故、对思考方式、对现实世界、对虚拟世界、对精神世界的对话基础上。

学术的意义是什么？我喜欢分析问题，而不是解答问题。或许有人认为学术的意义本身并无意义，意义本身是一个语言层面的概念，并无实体。它是我们讨论事情的某种方式，是事物的属性。但是，当我们关注它的时候，讨论它的时候，学术的意义或许突现而来。

当对如何面对生活和工作中的孤独感到好奇的时候，好奇的背后何尝不是一种自我的踌躇与期许，踌躇自我的处境是否妥贴，期许他人的行动是否可以皆此。这背后是对承受力的不同感知与探索，这是没有答案的问句，刻意撕掉所有观念形态上的安慰。这种探问描绘了一个亟待救赎的世界，另一方面也提醒我们，救赎观念本身可能只是另一种把我们的注意力从一种忧虑转移的方式。

学术的从事者与其他存在物或许不同之处在于，他们具有反省自身存在的能力，这对学者来说，不仅存在的具体特征有问题，连存在本身也有问题。或许从某种意义上说，追问学术的意义是学者永恒的可能性，是学者之所以成为学者的特征之一。

询问学术存在的意义，这个问题本身或许就表明我们可能丧失了生存之道，不管我们作为个人活得如何。询问学术存在的意义这一问题如此突出，以至于引发了广泛的回应，解决方案多得令人不知所措，从而消弱了其中任何一种方案的可信度。

在这种情况下，有些人总是有可能在多样的观点本身中找到学术的意义，或至少是其中相当多的一部分。对他们而言，重要的不是寻找学术意义问题的确切答案，而是有那么多极为不同的解答方式这一事实。实际上，能够在那么多观点中选择，这种自由本身可能就是我们所能碰巧找到的最珍贵的意义。所以，在某些人看来毫无希望的碎片化世界，在另一些看来则是鼓舞人心的自由世界。学术的意义就在于追寻学术的意义，这个意义是我们自己主动赋予的。

发掘学术无意义的人，他们所有表达的是自己的学术缺乏深意。所谓缺乏深意是指缺乏核心、实质、目的、质量、价值和方向。这些人不是说他们不能理解学术，而是他们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为之学术。不是说他们的存在不可理解，而是空洞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