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的话:我在公司给同事做过逻辑学讲座,现将PPT整理成文,与更多朋友分享。
需要学习逻辑学吗?
逻辑学知识具有很强的可迁移性,无论做什么工作,都少不了逻辑推理能力。数学也是训练逻辑思维的,有人会说我数学学得很好,还有必要学逻辑学吗?也有人会说,我数学很差,能学逻辑学吗?
我的回答是,不但要,而且能学逻辑学。
我毕业后系统学过《数学分析》和《高等代数》两门数学专业最基础的课程,所谓系统学习,就是打开教材,看几遍后,每个定理都自己证明,课后每道习题都解出来。此外,我还粗浅地学过《复变函数》、《微分方程》、《偏微分方程》、《实分析》、《泛函分析》等。学了两三年数学之后才学习逻辑学。
我的体会是——数学枯燥抽象,逻辑学生动具体;数学磨炼意志,逻辑学训练技能。
逻辑学研究什么?
逻辑学是研究正确推理与不正确推理,或者说研究好的推理与不好的推理的学问,是研究推理规则的学问。类似语法,你三岁时就能流利说话,但到初中才开始学习语法,学了语法你才会从结构的角度考察你说的话。同理,你早就会推理,却没有学过推理的规则。
什么是好的推理,什么是不好的推理?有衡量标准吗?有的,逻辑学家已总结和提炼出这些标准了,我们只需要学习和应用它。荀子在《劝学》里说的,吾尝终日而思矣,不如须臾之所学也!我们不需要自己琢磨,去学习即可。
要认识到,像牛顿、爱因斯坦、亚当斯密、达芬奇那样从无到有创造知识是极其困难的,对于大多数人而言,我的首要任务不是创造知识,而是学习、运用和传播知识。
逻辑学的意义
具体来说,学习逻辑学有什么意义呢?我个人体会,至少有下面4点:
首先,学习逻辑学可以习得推理方法。逻辑学家已经总结出许多推理方法,我们只要刻意练习,留意应用,或多或少都能掌握这些方法。
其次,学习逻辑学有利于养成逻辑思考的习惯。徐光启说过一句我特别认同的话,叫“人具上资而意理疏莽,即上资无用;人具中才而心思缜密,即中才有用。”意思是即使你很聪明,智力很高,但如果你的思维习惯是跳跃鲁莽的,那么聪明才智也没有用;如果你的智力虽然只有中等水平,但是你思维缜密,有理有据,那么即使中等聪明才智也大有作用。
再次,学习逻辑学能让你识别错误的推理。这包括两方面,一方面识别自己的推理错误,另一方面识别别人的推理错误。我猜你一定遇到过这种情况:明显感到对方强词夺理,却又无法准确指出他到底犯了哪些逻辑错误。
最后,学习逻辑学有利于塑造客观公正,诚实正直的品格。因为逻辑学的规则(如基于证据,几份证据说几份话)本身就是理性精神的体现,长期按这种思维模式思考和做事,无形中就会内化为自己的行为习惯,从而塑造我们客观公正和诚实正直的品格。
逻辑学的局限
虽然逻辑学知识有很强的可迁移性,但逻辑学并不是万能的,不是学了逻辑学就能帮你解决所有需要思考的问题,我认为逻辑学至少有下面3条局限:
首先,逻辑学只关注推理的形式,不关注推理的内容。逻辑学不能替代专业知识的学习,你去桂林山水游玩,只会欣赏山水美景,不会考虑地质水文,不会看到喀斯特地貌就能推理出形成机理和气候情况,因为你不具备这方面的知识。
桂林山水美景,图片来自网络
一些管理人员独有方法论知识,缺少专业知识,以致方案不能落地,解决不了实际问题,这正是逻辑学无法替代专业知识学习的典型体现。正如唐朝宋之问的诗《游法华寺》表达的空中楼阁:“空中结楼殿,意表出云霞。”
其次,说服别人,讲逻辑往往最无效。本杰明·富兰克林讲过,说服他人不要讲道理,要讲利益。富兰克林这句话反复被应验,越是亲近的人,越难通过讲道理来说服对方,职场上很多时候也没法通过讲逻辑讲道理来说服上司。
富兰克林还讲过这样的话,雄辩使人生厌,与其言之凿凿,不如故显怯懦。明代思想家吕新吾《呻吟语》:居人之上者,深沉厚重是一等资质,磊落豪雄是二等资质,聪明才辩是三等资质。我很多经历都表明,说服他人不要讲太多道理。
再次,逻辑使人严谨,但没法使人有创造力。创造力更需要天马行空的想象力,跨学科的知识储备和宽松的环境,而非严格的逻辑推演。我个人很多好主意都是在跑步之后的散步,或者洗澡淋浴时,很少在逻辑推演时有什么创意冒出来。
以上是我对逻辑学总体的一点看法,下一篇谈谈语言与思维逻辑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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