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一个阴雨绵绵的日子。深秋的风吹来,不是送爽,却颇有几丝寒意。杨振宁去世了,103岁,活出了时间的维度。
算起来,我在公园里倒走差不多一年了,风雨不管,就这么一直走下去,神经系统仿佛得到了重组,冥想也渐入佳境。
去年这个时候,我开始在柯尔山上倒走,沿着盘山步道一步一步向上倒退,走在路的中央,明显感受到两旁的树木在向我致敬,因为我好像是在检阅它们。
那个时节,天有些燥热,我时常汗流浃背,只有倒走到山阴的一面,也就是下坡而行的时候,才感觉到凉风习习,颇为畅快!
妻子因为陪着走了一次,觉得山阴一面阴森可怖,不让我在柯尔山上走了,改为团城山公园。团城山公园沿湖有一条步行道,名曰逸趣园路,路中间有黄线,人来车往较多,我是踩着黄线倒走的——这样大家都容易看到我,人和车(主要是单车和电频车,偶小车等机动车)会主动避让。当然,听到动静,我也会止步静等。
记得天寒地冻的时候,我在团城山公园倒走,沿线还有残雪,只是少人。到了春暖花开,特别是樱花绽放,人就多起来了——赏花的人络绎不绝。
我是唯一目睹路两旁樱花即将开放、正在绽放和花谢花飞的人,自然感受与游人颇为不同。在我看来,路两旁的樱花树既是我倒走的同伴,更是我心语交流的朋友,它们与我是前世有缘、今生相望。
我关注的除了樱花,还有湖畔那两棵树,即便是酷暑难耐,它们也总是摇曳着,向我展现生之可欲、生之可望,让我完全忘却了病痛。
我为什么会选择倒走?因为术后我有三点症状:一是正走的时候头沉得厉害;二是感觉平衡力完全不够;三是声音细小嘶哑。我只有倒走的时候,头不沉,对平衡有帮助,还可以吼叫几声。除此之外,我骑行、跑步、开车等都没问题,特别是心态很好,对康复积极乐观。
这也是为什么我在夏日高温里依然坚持倒走,哪怕浑身汗湿透了!那些日子里,我会从路旁的冰柜里买瓶水,冰脖子、脸和胸口,降降温,直到边走边将水喝完——当然,我还会撑着一把太阳伞倒走。
一年过去了,暴风骤雨里倒走的情景依稀在眼前,天昏地暗的时候依然印象深刻,春明景和的湖光山色仍然赏心悦目,尤其是蓝的天、绿的山、清的湖,给了我冥想的时光,我从病魔的投影里倒走了出来。
又到秋风起,我依旧倒走在团城山公园,叶落叶生,我不落寞,生命之火在我内心燃烧着,照亮了我前进的步伐——不,倒走,不是后退!
2025年10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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