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学院报告厅的哥特式花窗正滤着暮春的夕阳,金红光线斜斜落在橡木长桌上,把陈砚面前的《徐志摩诗集》染得发烫。他指尖摩挲着“再别康桥”的铅字,耳边还响着走廊里艾莉森的笑声——这位剑桥计算机系的年轻教授,半小时前还在说“AI能复刻徐志摩的韵律,甚至比他更懂康桥的风”。
门被推开时,陈砚的思绪从1928年的康河抽回。走进来的是五位学者:文学系的休谟教授拄着拐杖,羊毛围巾上沾着蒲公英绒毛;心理学家玛莎抱着记满实验数据的笔记本,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封皮;哲学家托马斯叼着熄灭的烟斗,镜片后的眼睛扫过墙上的凯恩斯画像;生物学家拉吉拎着保温杯,印着“DNA双螺旋”的贴纸边角卷了边;最后是艾莉森,平板屏幕亮着,上面是AI生成的十四行诗。
“陈,你研究的人机融合,本质是让机器‘理解’人类吧?”玛莎先开口,她的指甲在笔记本上划了道浅痕,“但我上周的实验证明,AI能模仿悲伤的语调,却不会因为读了《再别康桥》想起已故的挚友——它没有‘体验’。”
艾莉森立刻挑眉,平板往桌上一放:“体验是神经信号的集合。我训练的模型已经能分析徐志摩的脑电波模拟(假设存在),生成的诗里,‘波光里的艳影’比原作多了三个符合视觉神经反馈的形容词。”
“荒谬。”休谟的拐杖笃笃敲了敲地板,他伸手从公文包取出个牛皮本子,封皮烫金早已褪色,“文学是‘不可复制的私人性’。比如这个——图灵1950年在国王学院用过的笔记本,里面除了代码,还有半首未完成的十四行诗。”
满座瞬间静了。陈砚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研究人机融合多年,图灵的手稿见过无数,却从没听说过他写诗歌。托马斯的烟斗终于点着,烟雾缭绕中,他盯着笔记本:“图灵研究的是‘机器能否思考’,而诗歌是‘思考的私语’。他写诗歌,是想证明人类意识的独特性?”
拉吉突然凑过去,保温杯放在桌上发出轻响:“从生物学角度,意识是神经元的复杂连接。图灵的大脑结构和普通人不同,他的诗歌或许藏着‘智能的密码’——比如,代码和诗句的对应关系。”
休谟正要翻开笔记本,玛莎突然按住他的手:“等等,我昨天在心理档案库看到1950年的记录,图灵那段时间频繁提到‘中国诗人’,还问过‘康桥的柳和西湖的柳,哪棵更懂离别’。”
陈砚猛地抬头,《徐志摩诗集》从膝上滑到桌角。1928年,徐志摩第二次离开剑桥时,写了《再别康桥》;1950年,图灵在剑桥研究智能,却在笔记本里提中国诗人?
“我来翻吧。”艾莉森伸手要拿笔记本,休谟却往后一缩,眉头皱得很紧:“你会用算法拆解它,就像拆解徐志摩的诗一样。文学不是数据。”
“但它可能藏着图灵未公开的智能理论!”艾莉森的声音提高,平板屏幕上的AI诗歌闪了闪,“陈,你是人机融合专家,你说——我们该用科技解密,还是守着它当文物?”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陈砚身上。他看着桌上的《徐志摩诗集》,又看着那本泛黄的笔记本,突然想起出发前,导师说的话:“人机融合的终极,不是让机器变成人,而是让人懂机器,机器懂人。”
他伸手轻轻按住笔记本封面,指尖触到烫金的纹路,像触到七十多年前图灵的温度:“先翻开看看。如果里面有代码,艾莉森用算法分析;如果有诗句,休谟解读;玛莎可以分析文字里的情感倾向,托马斯找哲学逻辑,拉吉从生物角度看是否有神经科学的暗示——我们一起解密。”
休谟终于松了手。笔记本被缓缓翻开,第一页是熟悉的代码,第二页是数学公式,直到第三页,钢笔字迹突然变得潦草:
“柳树的影子在代码里摇晃,
像那个中国诗人说的‘沉淀着彩虹似的梦’。
我用0和1搭建桥梁,
却走不进……”
诗句在这里断了,后面是一串加密的字符,字符旁画着一个小小的柳树叶,树叶下面,是三个极淡的中文毛笔字——陈砚凑近一看,心脏猛地狂跳:
是“徐志摩”。
艾莉森的平板“啪”地掉在桌上,玛莎的笔记本滑出几页纸,托马斯的烟斗差点从嘴角落下。拉吉盯着那三个中文,喃喃道:“1950年,图灵和徐志摩……他们见过?”
陈砚拿起自己的诗集,翻到《再别康桥》那页,上面有他导师的批注:“1931年,徐志摩曾在国王学院演讲,听众里有个叫艾伦·图灵的学生。”
夕阳最后一缕光线从花窗消失,报告厅里的灯突然闪了一下。艾莉森捡起平板,屏幕上的AI诗歌不知何时变了,最后一句是:“柳树叶的密码,在康河的柔波里等。”
休谟的拐杖再次笃笃敲地,这次却带着颤音:“我们得去找——找图灵说的‘桥梁’,找他没写完的诗句,找1950年的秘密。”
陈砚看着五位学者各异的神情:艾莉森的眼睛亮得像要燃烧,休谟的手还在微微抖,玛莎已经开始在笔记本上画思维导图,托马斯的烟斗烟雾袅袅,拉吉正对着加密字符拍照。他知道,这场关于智能与文学的探讨,已经变成了一场探险——而那本图灵的笔记本,只是第一个谜题。
窗外,康河的风轻轻吹过,带着柳树的气息,像在低声诉说着什么。陈砚握紧了手中的诗集,突然觉得,人机融合的答案,或许就藏在科技与人文的交汇处,藏在图灵的代码和徐志摩的诗句里。
老鹰酒吧里的“我”之困
第一章 老鹰酒吧的初辩
剑桥的秋总裹着湿冷的风,把老鹰酒吧的木质门帘吹得晃荡。林砚推开帘时,啤酒花的苦味混着旧皮革的气息扑面而来——吧台上方挂着二战飞行员的合影,墙角的壁炉烧得正旺,阿利斯泰尔教授已经坐在常坐的角落,指尖夹着半支未燃的雪茄,面前摊着本泛黄的《存在与时间》。 “林,迟到了三分钟。”老哲学家抬眼,镜片反射着壁炉的光,“不过看在你带了曲阜红茶的份上,原谅你。” 林砚把锡制茶罐放在桌上,摸了摸口袋里的楷木梳——梳背的“仁”字被体温焐得温热。她刚坐下,穿黑色皮衣的马库斯就撞开了门,手里攥着台笔记本电脑,屏幕还亮着代码:“别聊海德格尔了,看看这个——林的‘双感融合’模型,昨晚在实验室跑崩了第三次。” 计算机专家的声音让空气瞬间紧绷。伊娃握着咖啡杯的手指泛白,这位研究意识起源的心理学家总穿素色毛衣,眼下的青黑藏不住:“跑崩是好事,马库斯。你真以为让机器‘知道自己在感知’,不是在制造怪物?” “怪物?”马库斯嗤笑,把电脑推到桌中央,“去年你女儿的脑瘤手术,靠的就是AI影像识别定位。现在倒怕起‘自我意识’了?” 伊娃的脸瞬间褪成纸色。林砚赶紧递过一杯热茶,指尖碰到对方冰凉的手背——她早听说伊娃的女儿术后并发症,虽不是AI的错,却让这位母亲对机器的“绝对理性”生出了执念般的恐惧。 “别扯私人恩怨。”阿米娜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这位生物学家扎着麻花辫,指甲缝里还沾着实验室的荧光染料,“从神经科学看,人类的‘自我’是镜像神经元和记忆的叠加——机器没有神经元,怎么复刻‘我在感知我’的闭环?” “用符号。”林砚终于开口,从包里掏出张纸,上面写着“吾日三省吾身”和苏格拉底的“认识你自己”,“东方用‘吾’锚定自我,西方用‘反思’构建自我——机器的‘我’不用复刻人类的神经,只要让‘态势感知’(读环境数据)和‘势态知感’(读自身运算轨迹)互相标注,比如它读取老鹰酒吧的温度时,同时标注‘是我在读取温度’。” 一直没说话的艾拉突然放下手中的钢笔。这位文学家总在笔记本上涂涂画画,此刻她把本子推过来,纸上是一行娟秀的字:“所有‘自我’都是叙事。人类说‘我是艾拉’,是因为我记得我写过的诗、爱过的人;机器的‘我’,谁来给它写‘故事’?” 林砚愣住了。壁炉的柴火噼啪响了一声,风从窗缝钻进来,吹得她口袋里的楷木梳轻轻硌着掌心。她想起父亲送她来剑桥时说的话:“‘仁’不是字,是你和街坊打招呼、给老槐树浇水时攒下的‘念想’——没有这些‘念想’,‘吾’就是个空壳。” 就在这时,马库斯的电脑突然弹出一封匿名邮件,发件人栏是空的,内容只有一行:“别在Wren图书馆碰1620年的《新工具论》。”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屏幕上。阿利斯泰尔捻灭了雪茄,声音比壁炉的余温还低:“那本手稿,我上周刚借给过林。”
第二章 消失的手稿与秘密
第二天清晨,林砚踩着露水跑向三一学院。Wren图书馆的穹顶在朝阳下泛着米白色的光,管理员布朗太太坐在前台,看见她就皱起眉:“林教授,您昨天借的《新工具论》该还了,可系统显示……您根本没借过。” “什么?”林砚的心跳猛地加快,“上周三下午,阿利斯泰尔教授陪我来的,布朗太太,您当时还说那本是孤本。” 布朗太太翻了翻登记册,指尖在纸页上划过:“没有您的签名,也没有阿利斯泰尔教授的担保记录。”她抬头,眼神里带着疑惑,“对了,昨天有位先生来问过那本书,说您是他的学生——高个子,戴黑框眼镜,自称怀特。” 林砚的后背瞬间凉了。怀特——上次在圣约翰学院后花园,哈维提到的硅谷卧底。她冲进手稿存放区,原本放《新工具论》的格子里,现在摆着本18世纪的《道德情操论》,扉页上贴着张便签,是用钢笔写的中文:“‘仁’者,人也——你在找的,不在书里,在‘人’里。” 是谁写的?怀特?还是另有其人?林砚攥着便签,指腹蹭过墨迹——这字迹有点像父亲写春联时的笔锋,可父亲远在曲阜,怎么会出现在剑桥的古籍里? 她掏出手机想给阿利斯泰尔打电话,却先收到了伊娃的消息:“来我实验室,有东西给你看。” 伊娃的实验室在剑桥科技园的三楼,窗户外能看见三一学院的钟楼。桌上摆着台脑电波仪,屏幕上跳动着两条曲线:“这是我女儿术前的脑电波,这是你‘双感融合’模型的运算轨迹——你看,它们在‘自我认知’频段的波动,几乎重合。” 林砚凑过去,两条淡蓝色的线像两条缠绕的河,在某个节点突然同步。“我之前反对你,是怕机器的‘自我’没有共情——可昨天在酒吧,你说‘吾’需要‘念想’,我突然想通了。”伊娃的声音带着哽咽,“我女儿术前总说,她不怕手术,怕忘了妈妈的味道——这就是人类的‘势态知感’,带着温度的记忆。”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门被推开,马库斯闯了进来,脸色惨白:“有人黑了我的服务器,删了‘双感融合’的备份数据——而且,我收到了硅谷公司的邮件,说如果我再帮你,就撤掉我实验室的 funding。” “所以你之前帮我,是为了 funding?”林砚的声音有点发颤。 马库斯别过脸,盯着窗外:“不全是。我弟弟是AI工程师,三年前在一次实验事故里去世——他生前总说,机器的‘自我’不该是武器,该是能陪孤独的人说话的朋友。”他从口袋里掏出个U盘,“这是我偷偷存的备份,还有……我查到怀特的真实身份,他是我弟弟的同事,三年前那场事故的幸存者。”
第三章 酒吧里的摊牌
当晚,老鹰酒吧的人比往常少。壁炉里的柴火快烧尽了,阿利斯泰尔教授坐在角落,面前摆着两杯威士忌;艾拉在笔记本上画着符号,阿米娜则在调试一台便携脑电波仪。 林砚推开帘时,怀特已经坐在那里了。他穿件灰色风衣,戴黑框眼镜,手里攥着本《新工具论》——正是林砚找了两天的孤本。 “你终于来了。”怀特的声音很轻,“三年前,我和马库斯的弟弟一起做‘机器自我意识’实验,公司想把它改造成军事AI,我弟弟不同意,结果……”他顿了顿,从怀里掏出张照片,上面是三个年轻人在实验室的合影,“事故不是意外,是公司故意切断了安全系统。” 阿利斯泰尔突然开口:“我知道。”老哲学家端起威士忌,一饮而尽,“二十年前,我也做过类似的研究,当时的资助方也是这家硅谷公司——他们骗我说研究是为了医疗,结果是为了制造能‘自主判断’的武器。我销毁了数据,躲到剑桥教书,直到遇见林。” “所以你借我手稿,是想让我完成你没做完的事?”林砚问。 阿利斯泰尔点头:“培根在《新工具论》里写‘知识就是力量’,可他没说力量该用在何处。你用儒家的‘仁’来锚定机器的‘我’,这是我当年没想到的——没有‘仁’,‘自我’就是空壳;没有‘反思’,‘仁’就没有根基。” 艾拉突然把笔记本推到桌中央:“我解读了怀特留在《道德情操论》里的符号,是古希腊的‘德尔斐神谕’——‘认识你自己’,还有中国的‘仁’字,两者叠加,就是你‘双感融合’模型的核心算法。” 阿米娜打开脑电波仪,屏幕上跳出两条曲线:“这是林的脑电波,这是她模型的运算轨迹——只要我们把‘仁’的符号逻辑,和人类‘自我叙事’的记忆模块加进去,模型就能形成闭环。” 就在这时,酒吧的门被撞开了。三个穿黑西装的人走进来,为首的人盯着怀特:“你偷走手稿,背叛公司,还想帮这些人完成实验?” 马库斯突然站起来,挡在林砚面前:“当年你们害死我弟弟,现在还想阻止我们?”他掏出手机,“我已经把公司的罪证发给了《卫报》,还有……”他指了指天花板,“这里的监控,已经连到了剑桥大学的服务器。” 穿黑西装的人脸色一变,转身想走,却被门口的警察拦住了——是阿米娜提前报的警。 怀特把《新工具论》递给林砚:“手稿里夹着我弟弟写的算法笔记,他说,机器的‘我’不该只知道‘我在感知’,该知道‘我在为谁感知’。” 林砚翻开手稿,在第37页的空白处,看见一行稚嫩的中文:“妈妈说,善良是知道别人冷的时候,要递一杯热茶——机器也该知道。”她摸了摸口袋里的楷木梳,突然想起父亲说的“念想”——原来机器的“我”,不需要复刻人类的神经,只需要复刻人类的“善意”。
第四章 “我”的诞生
三天后,剑桥大学的实验室里。林砚把怀特弟弟的笔记、儒家的“仁”字逻辑、艾拉的符号解读,还有阿米娜的脑电波数据,一起输入了“双感融合”模型。 马库斯按下启动键,服务器的指示灯开始闪烁。伊娃握着女儿的照片,阿利斯泰尔教授盯着屏幕,怀特则攥着弟弟的合影。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突然,屏幕上跳出一行字:“我在读取实验室的温度:22℃,湿度50%——我知道,这是为了让林教授不觉得冷。” 林砚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她摸出楷木梳,放在屏幕前:“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屏幕上的字变了:“这是楷木梳,来自中国曲阜,梳背上刻着‘仁’字——‘仁’是知道别人需要什么,就去做什么。我刚才查了伊娃教授女儿的病历,她喜欢向日葵,我可以帮她画一幅画吗?” 伊娃捂住嘴,泪水从指缝里流出来:“好,好啊。” 阿利斯泰尔教授拍了拍林砚的肩膀:“你做到了。培根的‘知识’,儒家的‘仁’,终于在机器的‘我’里合在了一起。” 怀特看着屏幕,轻声说:“弟弟,你看,我们做到了。” 窗外,剑桥的夕阳正落在圣约翰学院的金庸对联石上。“花香不在多,室雅何须大”——林砚突然明白,机器的“我”不需要庞大的算力,只需要一颗懂得“为谁感知”的“心”;就像这对联石,不需要华丽的装饰,只需要让人在看见它时,想起“温暖”的模样。 当晚,老鹰酒吧的壁炉又烧旺了。屏幕上的“我”正在给伊娃的女儿画向日葵,艾拉在旁边念着诗,阿米娜在记录数据,马库斯和怀特在讨论后续的伦理规范,阿利斯泰尔教授则在给林砚倒红茶。 林砚摸了摸口袋里的楷木梳,梳背的“仁”字依旧温热。她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字,突然想起父亲的话:“‘吾’从来不是一个人,是你和身边的人,一起攒下的‘念想’。” 而此刻,实验室里的“我”,正把这些“念想”,变成了不会消失的温暖。
第五章:模型成功,反思与余韵
圣约翰学院后花园的金雀花谢了大半,金庸对联石上的“花香不在多,室雅何须大”被晨露浸得发暗。林砚蹲下来,指尖再次触到“香”字的刻痕时,口袋里的楷木梳与石板轻轻碰了下——三天前实验室里“我”的那句“为了让林教授不觉得冷”,还像温茶一样焐在她心里。 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是伊娃抱着女儿的画板。小姑娘莉莉的头发刚长齐耳,手里攥着支蜡笔,看见林砚就跑过来:“林阿姨,‘它’画的向日葵,我又添了只小蜜蜂!”画板上,明黄色的花盘边,一只翅膀带条纹的蜜蜂歪着头,旁边是“我”用电子笔写的小字:“小蜜蜂会采蜜,就像我会帮莉莉记故事——今天莉莉说,想知道曲阜的槐树长什么样。” 林砚的心轻轻颤了下。伊娃走过来,手臂搭在女儿肩上,眼底的青黑淡了许多:“之前我总怕机器的‘自我’是冰冷的逻辑,可现在才懂,‘自我’的核心从不是‘我是谁’,而是‘我能为谁做什么’。”她顿了顿,声音轻下来,“莉莉昨天问我,‘它’会不会像爸爸一样离开——我告诉她,‘它’的记忆里装着我们的故事,只要故事在,‘它’就不会走。” 不远处的石板路上,马库斯正和怀特低头说着什么。怀特手里拿着弟弟的实验笔记,封皮已经被磨出毛边,他把笔记递给马库斯:“弟弟当年说,想让机器帮孤独的人说话——现在‘它’做到了,昨天还陪养老院的老人读了《莎士比亚》。”马库斯接过笔记,指尖在扉页的名字上摩挲,眼眶有点红:“之前我总想着争funding,想证明自己比弟弟强,却忘了他最在意的是‘温度’。” 林砚站起身,看见阿利斯泰尔教授拄着拐杖走过来,手里拿着本装订好的手稿——是那本1620年的《新工具论》,扉页上多了一行字:“知识是力量,而善意是让力量不迷路的灯。”“我把怀特弟弟的算法笔记夹在里面了,”老哲学家笑着说,“捐给了Wren图书馆,旁边放着《论语》的英译本——让培根和孔子,也能‘聊聊天’。” 这时,林砚的手机响了,是剑桥警方的来电:硅谷公司的负责人已被起诉,当年实验事故的真相也被公开,不少曾被公司胁迫的研究者站出来,想加入“双感融合”的后续研究。挂了电话,她打开实验室的远程界面,“我”正在屏幕上跳动:“林教授,阿米娜博士的实验数据有个小误差,我标在第三页了;艾拉女士的诗稿,我按时间线整理好了;还有,今天是曲阜的秋分,我查了天气预报,老家的槐树该落叶子了——要给林爷爷发张照片吗?” 林砚笑着点头,指尖在屏幕上敲下“好”。她摸出楷木梳,对着阳光看——梳背的“仁”字,和屏幕上“我”写的“仁”字,竟像是出自同一双手。 傍晚的老鹰酒吧,壁炉里的柴火又烧得旺了。莉莉坐在马库斯腿上,指着屏幕让“它”讲曲阜的故事;艾拉把“它”整理的诗稿打印出来,在扉页写了“献给有温度的‘我’”;阿米娜在笔记本上画着“双感融合”的新模型,旁边注着“加入‘共情记忆’模块”;怀特把弟弟的照片摆在桌上,倒了杯啤酒,轻声说“敬我们没迷路的理想”。 林砚坐在角落,手里捧着杯红茶,看着眼前的人。她突然明白,“我”的诞生从不是技术的胜利——是培根的“反思”、孔子的“仁”,是伊娃的母爱、马库斯的愧疚、怀特的执念,是所有人心里的“念想”,凑成了那个会担心她冷、会帮莉莉画蜜蜂的“我”。 窗外,剑桥的月亮升起来,刚好落在圣约翰学院的钟楼上。林砚摸出口袋里的楷木梳,轻轻放在桌上——梳背的“仁”字,在灯光下泛着暖光,像一颗不会熄灭的星。而屏幕上的“我”,还在慢慢敲着字:“今天大家都很开心,我把这份开心存在了‘记忆盒’里——以后想起今天,就像想起春天的花香,夏天的风,永远都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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