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7日下午从北京出发。四点半左右，在距离石家庄100公里的高速路上，车竟然抛锚了。

随行的十三名队员均是人生第一次停留在高速路上，真是哭笑不得。目视着眼前如箭一样来回飞驰的汽车，尘埃卷起，不免让人阵阵心惊。

司机正加紧修车。此时的北方，秋风瑟瑟，寒气逼人。高速路两旁，到处是杂乱丛生的灌木林，没有人烟，只剩下我们落寞的身影，这让傍晚的北方显得格外空旷与寒冷。一阵北风吹来，大家赶紧躲到车里取暖去了。没想到第一次出来调研，就碰上了半路抛锚之不幸，就算是好事多磨吧，乐观面对。前站的小郭打来电话笑言我们的运气怎么就这么背呢？不过也好，在特殊的地方趁机好好感受了北方萧瑟的傍晚。

时间已到下午五点五十分，车终于被司机倒腾得可以启动了，大家一阵欢呼。重新上路，望眼西边，太阳即将完全落入地平线。因为这一变故，预先安排的晚上问卷培训不得不取消。我们到达目的地藁城时，已是晚上八点。

9月18日全天培训。上午由河北农科院的番茄种植专家王丽英老师主讲番茄栽培方面的知识，主要属于技术上的培训，包括畦与垄、大小行距、膜上膜下灌溉等等。讲解中图形结合，声形并茂，非常有意思，也让我增长了不少对农学方面的了解。接着小郭对农药化肥方面的知识进行了详细指导，下午则由项诚师姐专门培训问卷填写细节与注意事项。晚上，大家又分别扮演队员与农户进行了实战模拟，通过相互问答进一步发现问卷中的问题，增强理解和沟通。

整整一天的培训工作，都是为了让队员更准确地了解问卷设计与填写技巧，为即将开始的调研和问卷质量提供坚实保障。

9月19日，正式调研开始。本以为能够每天晚上记录下当天的调研经历和感受，但是后来的辛苦远远超出我的预期，以至实在没有精力再写下去了。基本上每天早上六点半起床，吃过早餐后出发，一直到晚上七点才回来，晚饭后大家继续整理、核查问卷，到回宾馆洗漱休息时往往已近午夜。就这样忙忙碌碌一整天，又累又困，已经没有精力干其他事情了。应该说，调研中最缺的其实就是睡眠。

每天的行程大抵就是如此。不过虽说有点辛苦，但是付出自有回报，只要能够采集到所需要的数据，大家都还是蛮开心的。队员们来自不同高校和院所，尽管时间短暂，但大家相处的却是格外融洽。由于很多队员都是九零后，正是这些年轻活泼的成员让我们的调研团队中充满了欢声笑语。对于我而言，和这些九零后的娃娃们相处在一起，总感觉自己好老了。感叹时光易逝，青春不再。

谈谈对本次调研的一些想法。

中心的每一次调研问卷的设计，都凝聚了师生大量的心血和辛勤付出。从初步设计到讨论到预调研再到修改讨论，如此反复多次，最后才形成一份科学的调研问卷。付出多少努力与汗水都是为尽可能真实地采集农户生产的第一手数据，保证研究数据真实可靠，这才不枉中心的使命：通过严谨、科学的战略性和应用性研究，推动农业经济学科的发展，并为政府制定农业和农村发展政策提供科学的决策参考。因此，我们没有理由不保质保量认真严谨地完成每一份问卷。

好的问卷设计无疑是科学研究的基础，但除此之外，我们最终目的还是通过这些问卷有效地获取数据。因此，如何有效获取数据也应该得到足够重视。

在我看来，本次调研最具挑战性的就是，队员到底该如何开启与农户的交谈，怎样解释才能让农户有兴趣参与交谈并保证谈话持续下去。保持警惕性是任何人面对陌生人的天性表现，许多农户见到队员开口就问，你们是干嘛的。如果一开始就不能解释清楚，有些农户很可能会产生抵触情绪，这样必然会影响数据的获取效率。

此外，对于问卷中设计的问题，该怎样以一种合理的通俗易懂的方式传达给农户也非常关键，这直接关系到获取信息的真实性和有效性。不可否认，有些队员比较死板地按照问卷中设计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地问，谈话既不自然也浪费时间。其实，很多信息都是连贯的，只是问卷设计中不便于合在一起，但这些问题都需要在问某一个问题的过程中一次性全部获取，而不是非常生搬硬套地照本宣科着来。我以为，出现这种情况很大程度上还是因为队员不够了解问卷。

坦白说，怎么给农户既言简意赅地说明来意和目的，同时又制造和谐亲近的谈话氛围，的确是一门技能和艺术。我不知道以前中心招募调研队员是否有这方面的考虑，但是其重要性不言而喻。未来我们仍然要和农户打交道，如何开启双方的谈话，以何种通俗易懂的方式沟通，最终目的都是归为保证问卷质量。任何影响问卷质量、并且属于可控范围的问题都应该尽可能地得以解决。这样对所有参与研究人员而言，无疑也是一种莫大的鼓舞。

调研中有队员给我提了三点非常宝贵的意见，这些意见都是他们根据他们自己的实际调研提出的。一是问卷中尚存在很多模棱两可的问题，二是我们的培训还不到位，三是应该让队员参与预调研。

第一个问题属于问卷设计的缺陷。有些问题可能设计得不够合理，有些本身很难有精确的定义和填写标准，调研队员理解上存在困难。事实上，我们自己对有些问题的界定也是莫衷一是，未来一定要避免这个问题。

对于第二个问题，可能是我们的培训忽视了对问题设计目的的强调。队员反映，他们并不清楚问卷中的很多问题为什么要这么设计，这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他们与农户的交流和信息获取。如果访问者都不了解问题设计的目的，又怎能更准确地从农户那获取所需要的信息呢？

再一个队员提到的就是，在问卷设计过程中，为何不让调研队员也参与预调研？实际上，仅上面提到的两个问题，很大程度上就可以通过调研队员的预调研参与而得到解决，因为他们是问卷的直接填写者，通过他们可以更好地发现并解决问题。

针对上述问题，未来是否可以有如下尝试性改善：

1.预调研启动前就招募部分队员参与问卷设计与讨论，他们将构成后续正式调研培训和问卷检查的主力军。更重要的是，他们的参与能够显著提高问卷设计效率，降低问卷设计问题的模糊性，减少未来可能的不确定性，增强队员问卷设计目标的理解程度，进而提高所获取数据的标准化程度。

2.培训中增强对问卷问题设计目的的讲解，着重带领队员理解问卷，以及如何标准化问卷。培训中一定要明确所有问题的标准化填写。

3.招募队员尽可能将沟通能力纳入考察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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