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比树木园（图1）于1840年开放，是英国首个城市公共公园，也是城市植物园的代表，结合了教育与休闲功能。该树木园在19世纪英国城市发展史上具有重要历史意义，是地方倡议推动市政革命的典范。劳登是树木园设计者，他的园艺出版物和理念对城市环境改善和公共空间建设产生了深远影响，其树木园设计和园艺管理的许多做法至今仍很有借鉴价值。这里探讨了德比为何成为首个拥有专门规划市政公共公园的城镇，以及树木园如何促进社会和道德进步，并分析其对其他地区和国际上的影响。

图1 德比树木园

1 社会背景

公共休闲用地的历史始于17世纪，当时一些城镇开始向公众开放公园，尤其是伦敦的皇家公园。19世纪初，随着工业革命和城市扩张，大量农村人口涌入城市，公共空间使用引发争议。19世纪20年代，为缓解工人阶级不满，英国德比市推广理性娱乐运动，旨在替代传统“野蛮”娱乐（酒馆和足球等），减少阶级冲突。30年代，议会通过《圈地法》保护公共用地，强调公园对娱乐和公共健康的重要性。40年代初德比的贫困和城市问题依旧严重，工人居住条件恶劣。中产阶级改革者试图通过建立公共机构文化缓解阶级矛盾，同时城市人口激增，铁路网发展促进工业扩张，德比频发骚乱，中产阶级建立警察和消防部门保护财产。传统休闲活动受限，工人阶级休闲方式受到挑战，中产阶级推行理性娱乐改善社会问题。德比是英国较早建设专门公共公园的城市，得益于私人捐助、《圈地法》和当地资产阶级对文化和教育的重视，反映了中产阶级对教育和科学的追求。

2 建设概览

德比树木园的捐赠者是棉花大亨和城市政治领袖约瑟夫‧斯特鲁特（图3），他选择著名景观设计师劳登（图2）设计和建设树木园，是因为他认同劳登的社会和政治理念，也得到了德比知识分子的支持。19世纪早期，铸铁和玻璃成为流行的建筑材料，斯特鲁特和查尔斯‧巴奇在棉纺厂中使用铁作为防火设计，斯特鲁特还与化学家兼工程师查尔斯‧西尔维斯特合作，将其用于医院和住宅。劳登是温室设计的创新者，他的设计受到斯特鲁特和西尔维斯特在铸铁结构和供暖系统方面工作的启发。劳登对斯特鲁特的技术发明给予高度评价，斯特鲁特和西尔维斯特设计了自己的暖房，斯特鲁特的暖房使用蒸汽加热，劳登认为这是最佳选择。理查德‧菲利普斯爵士对斯特鲁特兄弟的城市温室、花园和植物收藏给予高度评价，认为他们的四角形温室是“这个国家最完美的温室”。

图2 约翰·克劳迪斯·劳登 (John Claudius Loudon, 1783-1843)

图3 约瑟夫·斯特鲁特 （Joseph Strutt, 1765-1844 ）

德比树木园的设计使劳登（John Claudius Loudon）与约瑟夫·斯特鲁特 （Joseph Strutt）合作，将他对社会和景观的关注结合起来，创造了罗伯特·钱伯斯（Robert Chambers）所认为是劳登一生中最重要的成果。树木园位于德比区边界之外，占地 11 英亩，由平坦的草地组成，周围环绕着施特鲁特种植的树木带、一个拥有大花瓶和基座的花园、一座别墅和一个长满常春藤的工具房。这里砾石或肥沃底土之上的壤土肥沃，劳登认为这些土壤 “特别适合树木的生长”，这从附近的种植园也可明显看出。1839 年 5 月，劳登的规划得到斯特鲁特批准，并于 7 月开始清理土地。在劳登的助手 Raunch 的指导下，该场地被美化为长条形起伏景观，营造出规模宏大的印象（图 5 ）。这沿袭了 劳登 在肯特郡格雷夫森德的露台花园（1835 年）建立的模式，在那里，步行在有限的空间内可长时间漫步，而边界用乔木和灌木精心地隐藏起来。

劳登抱怨许多公园缺乏目标性和方向感，他将其归咎于对园艺哲学的无知或误用。他认为园艺有三大基本体系，即几何式、如画风格和他自己的 “花园式”。几何风格即规则式园林，如画风风格则 “以其形式、线条和整体构图不规则性为特征，这种不规则性在自然景观中可以窥见”。花园式在劳登的期刊和许多书籍中得到发展和宣传，其设计旨在展现 “单独观察时各部分各具特色，但整体观之，则遵循与风景画风格相同的一般构图原则，各部分虽融为一体，却仍相互联系 ” 。在花园风格中，每一棵乔木和灌木都是“以一种可以达到完美的方式种植和管理，并最大限度地展现其美丽，仿佛它们就是为此目的培育的一样”。种植有一定的灵活性，如果需要可成群种植，也可按照几何线条排列。在积累了伯明翰私人植物园（1831 年）和格雷夫森公园的实践经验后，劳登在 1835 年发表的一篇文章中阐述了他对公共花园布局指导理念 。这些原则在他设计的德比树木园中得到了最广泛的应用。他的第一个原则是受到英国园林设计师汉弗莱‧雷普顿（Humphrey Repton, 1752-1818 年）的影响，认为 “每个花园都是一件艺术品”，因此要模拟自然，但又不能以 “导致结果被误认为是自然本身”的错误方式来模拟。他的第二个原则是 “表达的统一性”，即每一个特征都应有整体的目的和意义。例如，步行道和入口的设计应逻辑清晰、显而易见，次级路要比主路更窄，或者避免同一景观重复出现。其他原则包括多样性和关联性。多种多样的乔木和灌木不仅具有更大的教育价值，更能激发兴趣，而且在美学上更令人赏心悦目。根据关联原则，花园中的景物不应随意相续地依次排列，而应遵循 “观众从一开始就能识别”的次序。德比树木园中的小径设计富有深意，均以别墅、喷泉或长椅为终点。这些别墅由伦敦的 E. B. Lamb 设计，采用都铎和伊丽莎白时代的风格，拥有屋顶陡峭、烟囱高耸，体现了新古典主义和风景如画的风格融合。这里的别墅是根据亨利七世的都铎风格建造的。在最初的几十年里，还增建了其他建筑，包括亨利‧杜斯伯利（Henry Duesbury）于 1853 年新建的一座别墅，别墅顶有一尊斯特鲁特的雕像，并成为通往特别打造的树木园广场的主入口。 按照斯特鲁特最初的指导方针，树木园设计上考虑了维护的方便性，因此劳登认为一个人就足以承担其日常维护工作。斯特鲁特希望保留原有的花园、树篱及建筑物，尽量减少维护成本。然而，树木园的核心部分是 1000 种外国和本土乔木和灌木收藏，每一种乔木和灌木的名称和来源都在一本供教育目的的指南中展示和讨论，以达到教育目的。娱乐与教育、植物学与地理学被巧妙地融为一体。树木园内设立了 350 个座位，每个座位都经斯特鲁特精心布局，大多面向边界外的景色，旨在增添观赏趣味、提升安全感和舒适度。树木园的一大秘密隐藏在地下：劳登铺设了近一英里长的地下排水道，由半圆形瓷瓦和平铺的瓷砖组成，沿每条步行道中心线延伸。其他排水沟从中央排水沟通向散步道边缘，通过嵌入石材中的铸铁格栅排水。这样，再加上精心铺设的碎石路面，使小路保持干爽，并防止形成泥泞积水。

图4 德比树木园平面图 1840年

游客穿过树木园，从格罗夫街的北别墅开始，漫步到奥斯马斯顿路（Osmaston Road），会经过代表全球的数百种植物。其中大部分植物都是劳登从商业苗圃购买的，尽管一些最稀有的物种必须从奇斯威克园艺协会的花园中获得。每棵树或灌木只展示了一株标本，并且按照原产地大小预估种植距离，以便后期生长不受抑制。劳登沿用了法国植物学家贝尔纳‧朱西厄（Bernard Jussieu, 1699-1777 年）和他的儿子安托万（Antoine）的分类系统。在林奈系统中，植物是根据其生殖方式识别和分类，换句话说就是根据雄蕊和雌蕊或心皮的数量、联合和分组来识别和分类的。相比之下，精致的朱西欧系统更 “自然”，更少人为分类因素，是根据植物自然形态的最大相似性对植物进行分类，其中大部分相似性对非专业人士来说是显而易见的。 活体标本的排列既给人以多样性的感觉，又不会产生 “剧烈的对比”，并遵循逻辑顺序，这样 “酷热地带 ”的植物就不会与 “寒冷地带 ”的植物混杂在一起。 这遵循了劳登的关系原则，后来曼彻斯特、格拉斯哥、利物浦、伦敦和其他地方的 19 世纪大型公园都效仿了这一理念。

游览过程会经过 11 种铁线莲、12 种木兰、21 种枫树、6 种七叶树、58 种山楂、19 种冬青、15 种杜鹃花、32 种柳树、100 种玫瑰和橡树、杏树、樱桃树、金链花、金合欢、黑莓、鼠李、刺槐、酸橙、梨树、醋栗和醋栗灌木丛等，游客还可以阅读劳登指南中信息丰富、时而有趣的说明。这里植物色彩斑斓，尤其是在夏季，许多树木郁郁葱葱，呈现出绿色、棕色和黄色，而铁线莲、玫瑰、山楂和荆棘等花卉则呈现出红色、白色、蓝色和黄色。或具有全球代表性，如针叶树组中就有各种松树、冷杉、雪松、柏树和桧树。这些植物包括常见的苏格兰松树、挪威云杉、美国侧柏、仍然罕见的南洋杉或智利松树（南洋杉的近亲）、枝条下垂的落叶柏和瑞典桧树。植物标签独特，每种植物都有编号，并标注在玻璃覆盖的砖块上，上面标明了植物名称、俗名、产地、原生地的高度以及引入英国的日期（不过这些标注直到 1844 年左右才完整）。从劳登802种植物名录中，游客可以了解文化故事，如先知以利亚曾在桧树下避难，苏格兰穆雷氏族的徽章上也有桧树图案，而高地人相信燃烧桧树树枝可以驱除女巫。垂柳在中国、埃及和非洲部分地区都有发现。大约在 1730 年，一名阿勒颇商人将其带到英国，并在中国和亚洲大部分地区用来覆盖墓地。劳登指出，根据杰勒德的说法，普通的核桃 “用糖煮熟，作为乳脂食用，是一种最美味可口的佳肴，可以舒缓胃痛，并排除毒素”。根据普林尼的说法，它还能驱除胃里的蠕虫。主入口北别墅可以查询更多的信息，1838 年劳登出版的《不列颠乔木和灌木》（Arboretum et Fruticetum Britannicum）一书的副本存放在北别墅，可以查阅，但会收取少量费用，以防止 “无聊的好奇心和不必要的时间浪费”。

图5 德比树木园平面图和剖面图，显示地表起伏的土丘

达尔文植物园（Darwin’s Botanic Garden）是乔治时代晚期最著名的文学园林，认为园林之美不仅让人值得欣赏，也让人们更深入地了解科学和自然。在德比树木园，每一棵乔木和灌木都被精心安置在自己应有的空间，贴上标签，编上名录，并被人为地隔离开来，以便研究。虽然劳登选择的是朱西厄分类系统而不是林奈系统，但他遵循的是达尔文所青睐的科学体系，而不是雷普顿所偏爱的以美学为基础的如画系统。对达尔文和劳登来说，科学体系是必要的，这可以揭示自然界的秩序和意义，并通过传播科学思想增进普遍理解的必要条件，他们都认为这将促进社会进步。理性休闲的论述认为，像树木园这样一个受到严格管理和控制的环境，是一个 “活植物博物馆”，将促进良好的秩序，并改革工人阶级的生活方式，使他们远离野蛮享乐，而且他们显然需要这种享乐休闲。精心修剪的草坪、高达的乔木、观察入微的细致工作人员，以及逻辑清晰、目的明确的散步小径，这些都为人们提供了极佳的社交自由机会。正如泰勒所说，“这片被带入城镇的乡村并不是荒凉，而是大自然在运作，是理想和理性社会的隐喻。” 活标本被安置在土丘的顶部，以便可以清楚地展示根系的发育，而观赏者不必弯腰。根据劳登的管理建议（见第 3 部分），灌木不能修剪或砍伐，以便展示自然生长的形状，如果灌木长得太大，则必须全部移除并更换。对于德比科学文化的支持者来说，树木园的乔木和灌木看起来一定像是城镇和郡立博物馆展品的活体展品，或者德比郡综合医院保存的标本。

图5-6 树木园喷泉

图7 树木园入口广场（北别墅-上，版画-下 1840年）

经过 14 个月的工作，树木园于 1840 年 9 月 16 日正式移交给德比市，并举行了为期三天的盛大市政仪式（图8）。管理委员会根据社会阶层精心组织了每一天的活动，第一天主要面向中产阶级的认购者和潜在认购者，第二天面向工人阶级，费用较低，第三天则是儿童庆祝活动，所有班级都可以免费入场。第一天，在议会辩论结束后，由公司、树木园受托人和机械学院等市政机构和商人组成的游行队伍在市长的带领，从集会广场步行到树木园。然后，在数千名旁观者的见证下，围绕整个树木园参观一圈。一个帐篷里摆放着茶点，另一个帐篷里摆放着女王、阿尔伯特亲王和约瑟夫·斯特鲁特的肖像，还要一个帐篷里有一台印刷机，用来印刷斯特鲁特在市政厅的演讲。第二天由委员会指定的“工人阶级庆祝日”，并允许“全民放假”。由各行各业和社团以及机械学院成员组成的游行队伍从镇上出发前往树木园。《德比记者》报强调，“没有一棵乔木或灌木被毁”，并认为这将使那些“渴望看到工人阶级通过思想修养和行为举止得到提升的人”相信允许他们进入公共机构是有效的。

图8 德比树木园正式开放 版画 （1840年）

图9-10 东别墅（公共房间）

3 树木园的管理建议

假设园长住在北边的别墅，两名工人住在另外两间，这三个人在一年四季都能把整个花园打理得井井有条。树木园管理的最高标准包括12点：

- 道路应始终保持完全干燥、平整、坚实，没有杂草、虫蛀或其他杂物，砾石的颜色良好；

- 草皮厚度相等，除三叶草外，没有任何阔叶植物，修剪整齐，平滑、坚实、干燥，没有虫蛀、鼹鼠、蚂蚁、枯树叶、纸屑或任何其他游人可能吹到或留在上面的杂物；

- 花圃里完全没有杂草，每个花坛都种满了健康的植物，花坛也被鲜花覆盖得很好；

- 花瓶里插满鲜花，按照上述方式，从五月中旬一直插到十月；鲜花要放在花盆里，可以是温室花卉，也可以是耐寒花卉，花的名称要写在一张卡片上，绑在花瓶的窄处，每周更换不超过一次；

- 在同一个季节里，同一物种的鲜花不能插两次以上；

- 所有乔木和灌木都要保持无枯木，完全没有毛虫、蚜虫、卷叶、蜜露、枯叶或意外折断的枝条，也没有腐烂但未掉落的花朵或果实；

- 攀缘植物或孪生植物要捆绑好；

- 乔木周围的空间要没有杂草；

- 座椅要非常干净；

- 地名标签要完全修理好；

- 边界栅栏、别墅和大门要完全修理好；

- 工人及其妻子和照顾进入花园或别墅的人的家人要穿戴干净整洁。

这可以被视为良好常规管理的标准；但园长和公众，特别是新闻界特别注意某些问题。

第一是修剪。任何情况下都不能用刀砍树木或灌木，但以下情况除外：一是为了剪去枯木、被风折断或因意外折断的枝条、枯萎或腐烂的花朵或果实，二是为了剪去芽接或嫁接的树种或物种的接穗下面长出的蔓生枝条或侧芽。无论如何都不能剪掉任何腐烂的叶子和成熟的果实；但夏季枯萎或死亡的叶子一经发现可立即摘除。禁止修剪是为了让每种植物都能展现其自然的形状和生长习性；无论是直立生长、水平伸展，还是在四面长出蔓生枝条。唯一的例外是攀缘植物、缠绕植物或蔓生植物，要把它们培养到为它们准备好的杆子或道具上，而不是让它们在地上蔓生；但这样做时不能剪掉或缩短它们的任何嫩枝。

不摘掉腐叶的原因是，所有乔木和灌木的美很大程度上在于秋季叶子颜色的变化，尤其是在叶子掉落前不久。所有植物的叶子（除非意外死亡）都要让它们在嫩芽上自然腐烂，直到落在地上才可以动它们，然后把它们扫起来，铺在每棵植物周围的圆形土堆上。把叶子铺在每棵植物周围的土块上，是为了起到覆盖或不导电的作用，以保持水分，同时也因为腐烂的叶子是每种植物最好的肥料。如果铺在植物根部的叶子被风吹落，就必须重新扫拢；这种做法必须持续到叶子腐烂到粘附在土壤表面为止。在有些情况下，如果根系不突出，可以用叉子的叉尖轻轻搅动地面，使叶子附着在这里，但一般情况下不能这样做。通过这些叶子和镰刀割下的短草，可以为每株植物提供足够的覆盖物，在夏天保持水分，在冬天在一定程度上防止霜冻，当覆盖物腐烂发霉时，还可以为根部提供营养。

由于采用这种管理方式，再加上植株之间空间有限，有些物种的植株很快就会长得很大，以至于其枝条或蔓生枝条与旁边的植株交错在一起。遇到这种情况时，不能对过密的植株进行疏剪，而应将其全部连根拔起，将土壤搅动到 2 或 3 英尺深，再加入一些新土，然后从苗圃中购买一株与拔掉的植株相同的幼苗，并将其种在直径和高度与最初相同的圆形土山顶上；也就是说，如前所述种植在直径为 3 - 5 英尺、高 5 英尺的小土丘上。然后把砖垛放在砖块的地基上，这样就不会像最初种植树木园时那样被土壤掩埋超过一英寸。有些杨树和榆树可能需要在 15 年或 20 年内以这种方式进行修剪和更新；有些灌木会产生大量蔓生枝条，如普通丁香和普通鹅掌楸，还有些灌木会抽出蔓生枝条，如普通荆棘，可能需要在同一时期结束时或之前进行同样的处理。

任何时候，只要有任何枝条或蔓生枝条延伸到遮住或部分遮住了砖块标签，就必须移到离植株 1-2 英尺远的地方；任何时候，只要砖块的玻璃碎了，或写有名字的卡片变得暗淡无光，或发生任何其他意外，就必须由园长从北别墅和花圃别墅的砖块、印有名字的卡片和玻璃碎片的储备库中进行修复或更新。

周围绿化带中的玫瑰品种收藏繁多，需要特别注意防止它们被邻近的常绿植物伤害；由于玫瑰是短命植物，也许每年都会有几株死亡。如果买不到同类的新植物，就必须种植同种的其他种类的玫瑰，并且相应地准备一个新的标签。

由于绿化带中的乔木和灌木比花圃中的乔木和灌木要茂密得多，因此必须不时地进行疏剪；在疏剪时，必须先移除最弱小和最不值钱的植物，这样绿化带才不会显得拥挤，也不会使玫瑰窒息，同时还能长满常绿植物，在很大程度上掩盖了走道上的围篱。这条绿化带中的许多乔木，以及花圃和收藏中的一些普通老树，几年后都必须移走，否则整个绿化带的效果，以及现在种植的所有较娇嫩树种的生长都会受到严重影响。总之，这个树木园的设计不包括展示大树，尤其是普通树种；只要这些树中的任何一棵，或者说树木园中的任何一棵树的高度超过 40 或 50 英尺，就应该移走。这个高度已经足够遮荫、展示乔木的形态和特征、花朵和果实了；在如此有限的土地上，树木园不需要也不可能容纳更多的乔木。如果忽视了这部分管理，生长迅速的大树很快就会压倒生长缓慢的小树和灌木，最终毁掉所有较好的树种。

由于采集的一些乔木和灌木都是最近在园艺协会花园里用种子培育出来的小植株，而且刚刚引入国内，因此在某些情况下可能会被错误命名，但如果允许的话，我很乐意在我有生之年，每隔两三年免费检查一次所有植物，并在必要时纠正命名方法（劳登，1840年）；因为树木园的效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命名方法是否正确。

由于来自外国的新乔种和灌木不断增加英国花园的收藏数量，如果要在德比树木园中添加这些乔木和灌木，只能通过整体移栽和重新栽种，根据植物在特定气候和土壤中生长的估计高度来调整距离，这样才能做到适当和成功。

为防止植物因为植物学家扦插繁殖给苗圃或标本而受到损害，应禁止园长赠送任何植物，除非是赠送给当地一个有实力的大型苗圃，而且条件是该苗圃同意从自己的苗圃提供植物，或从其他苗圃采购植物，以替代被移走的过密植物或死亡植物。同时，应允许每一位苗农和植物学家以及所有其他人在任何季节对植物进行检查和研究；为此，园长应将《Arboretum Britannicum》（英国树木园）放在他的房间里，并允许所有询问者查阅。对于一般的观察者和乔木灌木爱好者来说，由劳登编写并由园长出售的小册子中包含的名录，或者劳登的树木园节选版，至少在未来几年内是足够的。为了防止好奇心膨胀和不必要的时间浪费，可以允许园长对在房间里使用《树木园》的副本收取每小时 1便士 或 2便士 的费用；但无论出于何种考虑，都不允许他将其带出或允许其被带出公共房间。

需要注意的是，在夏季保持花瓶的鲜花并不是树木园的重要组成部分，尽管这会大大增加花园的趣味性。因此，如果决定增加花座和花瓶的数量，只能在走道交界处的每个角度放置一个，在沿走道边缘放置的每个固定座位的两端各放置一个。在草皮上放置任何花瓶，无论是放在座椅旁边，还是单独放置，都是完全不合理的，而且会大大影响乔木和灌木的效果。如果有人想在树木园里摆放雕像，唯一可以摆放雕像的地方就是为花瓶所指出的那些地方，可以用它们来代替，只有两个圆圈的中心是例外，其中一个圆圈，即构成散步道辐射中心的圆圈，应该摆放雕像或方尖碑；另一个圆圈则摆放佛罗伦萨野猪的雕像。

在园长办公室的公共房间里应该放一个空白的本子，请参观树木园的陌生人写下他们的名字，并附上他们可能想到的意见，特别是关于树木园的管理秩序，以及这些管理指示或斯特鲁特先生或托管人指定的管理委员会可能发出的其他指示在多大程度上得到了遵守。

延伸阅读：

Elliott A P (2001) The Derby Arboretum (1840): the First Specially Designed Municipal Public Park in Britain. Midlan History, 26 (1): 144-176.

树木园管理节选自 Joseph Strutt, ESQ.The Derby Arboretum: A Catalogue of the Trees And Shrubs (德比树木园 乔木和灌木名录，1840年)，其植物名录共有乔木和灌木植物64科802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