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关中
变海成湖的工程师——莱利 精选
2023-2-13 06: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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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高关中(德国汉堡)2023/1/29

一提到荷兰,人们马上会想起郁金香,风车,木鞋和奶酪。其实,最能体现荷兰人改造大自然气概的却是雄伟的阿福斯吕特大坝(Afsluitdijk)。因此,来荷兰一定要参观这座拦海大坝,否则,你就不能真正地认识荷兰和了解荷兰人。

拦海大坝位于荷兰首都阿姆斯特丹以北60公里须德海流入北海的入口处。其荷兰语名称叫Afsluitdijk,相当于德语的Abschlussdeich,是锁海堤坝的意思,英语意译为Barrier Dam,有人据此音译为巴里尔大坝。其实,根据名从主人的习惯,也可译为阿福斯吕特大坝。

阿福斯吕特大坝全长32.5公里,高于海平面7.25米,坝基宽90米,坝顶宽50多米,在上面修建了双向四车道高速公路,另外还为将来铺设火车道留下了地基。大坝的气势宏伟,规模壮阔,蔚为壮观,堪称人间奇迹。身置其境,你不禁会赞叹荷兰人的伟大。

从大坝的一端向另一端望去,只见一条笔直平坦的高速公路穿过大海,直通天际,一眼望不到头。大坝的北边是北海,风急浪高,波涛汹涌,几只海鸥在蓝天白云下上下翻飞,拍涛击浪;大坝的南边原来是须德海,现已被锁住变为内陆湖,改称艾瑟尔湖。湖上风平浪静,碧波万顷,白帆点点,水鸟低翔。在大坝中间15公里处建有供汽车掉头用的立交桥和一座观景塔,登上观景塔,可一览大坝内外不同的景色。

在大坝的西段建有荷兰著名水利工程师和政治家莱利(1854-1929)的塑像,以纪念他为设计这座举世闻名的拦海大坝做出的杰出贡献。

科内利斯·莱利(Cornelis Lely)1854 年 9 月 23 日出生于阿姆斯特丹,是一位油籽商人的儿子。他就读于代尔夫特的理工学院(现为荷兰最顶尖的代尔夫特理工大学),并于 1875年以土木工程师身份毕业。

1886-1891年间,莱利领导一个技术研究小组,探索封闭须德海的可能性。1891年35岁的莱利担任荷兰水利和经贸部长,直到1894年。后来又两次入阁,担任部长,即1897–1901年以及1913–1918年。1898 年,莱利作为部长,实施了一项关于铁路和电车轨道的法律,这在荷兰乡村的发展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1895 年,莱利成为荷兰皇家艺术与科学院成员。从 1902 年到 1905 年担任荷兰殖民地苏里南总督。在苏里南他启动和建设了一条米轨铁路。

 莱利是个专家型的政府官员,其最大的政绩就是制定和推动了填海造湖的须德海工程。尽管在莱利之前数百年就已经讨论了须德海的填海问题,但莱利是第一个提出技术上可行的计划的人,该计划为艾瑟尔的排水等问题提供了解决方案。须德海的填海工程长期以来一直被视为一场疯狂的冒险,即使在莱利提出其计划后,各方仍继续讨论利弊,例如对渔村的经济后果、项目的价格和风险等等。

莱利的愿景是缩短海岸线,以便防洪。荷兰是个低地国家,须德海数百公里的弯曲海岸线是最薄弱的环节,很难保持有效的防洪。用一座30多公里的大坝取代了这100多公里的海岸线,是防洪的最好办法。

早在1891年,他就提出了这项建造堤坝,围海造田,杜绝水患的设想。不过正式的工程等了很久才开始。

莱利之所以能够实现他的计划,是因为他不仅是一名工程师,而且还是一位有能力的政治家。他三度担任负责水利及交通的部长共12年,为推动计划的实现做了大量工作。其间有两件事对莱利帮助很大:一是第一次世界大战导致粮食短缺,这使得填海造田变得非常重要;二是1916年的洪灾,这场洪水的后果让舆论意识到忽视大海的危险是多么的天真。

两年后,在莱利的大力促进下,荷兰议会经过无数次的辩论,终于在 1918 年 6 月 14 日表决通过兴建拦海堤坝工程的提案。

工程紧锣密鼓开始筹备。筑坝工程于1927年正式开始。首先在坝址附近海中建了一座人工岛和码头,如此一来,工程中的500艘船和80艘拖轮便可由两端自由出入。大型沉床用来为堤坝垫底,以防石块沉入海床。初期的工程进行顺利,可是当两端越来越接近时,看来似乎平静的海流却在流过狭窄的水面时变成激流,在海床上狠狠割出一条深峻的海峡。当两端的距离只剩14米的时候,有些工程人员甚至开始怀疑此项工程到底能不能完成?人们想尽办法,抢在风雨欲来的坏天气和潮汐之前,完成了大坝合龙的艰巨任务。工程技术人员迅速地在水坝口建起闸栏用以减缓激流,这样他们才争取到时间铺好沉床,完成堤防。今天的栅栏中央建有一道船闸,可以让船只和海洋生物进出,尤其是季迁的小海鳗。

1932年,拦海大坝全部完工,把须德海与北海隔离开来。大坝于1933年9月25日正式通车。须德海工程总指挥范库弗勒(Victor de Blocq van Kuffeler,1879-1963致开幕词。这项工程是威廉明娜女王(1880-1962)时代的代表性成就。可惜莱利未能看到这一天。莱利于 1929 年1月22日在海牙去世,享年 74 岁。拦海大坝成了纪念他的丰碑。

从此以后,加上其他围海工程,荷兰国土面积由3.4万平方公里,增加到4.2万平方公里。这包括新增的内陆水域和填海造田的成果。大坝拦住的须德海成为内陆水域。北海的海水受大坝阻挡,进不了坝内,而坝内的海水则不停地流入北海,加上艾瑟尔河的河水使原有的海水不断淡化,海底土壤盐分因而就随之减少,天长日久,须德海就变成了一个淡水湖,起名艾瑟尔湖。

接着就是围海(湖)造田,到1968年为止基本完成,共围垦出4大片,总计约1700平方公里土地。其中一片归北荷兰省;其余3大片连成一气(包括世界上最大的人工岛,面积54000公顷)于1986年新建了一个省,即弗莱福兰省,为荷兰第12个省。该省的省会是在垦区土地上建成的新城市,起名莱利斯塔德(Lelystad),即莱利城,以纪念最初设计拦海大坝的莱利工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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