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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在张之洞推行“湖北新政”(兴实业、办教育、练新军、应商战、劝农桑、新城市)之后,辛亥革命的一声枪响,从而有了与“大上海”一样美誉的“大武汉”应运而生(见博文“大武汉”),给这个灾难深重的民族带来了几线希望。
那时候,在大别山麓的一个偏远山乡,有一个颇有志向的农民也沐浴到“实业兴国”的春风雨露,动起了到武汉置业的念头。他是我的曾祖父,据说出生于一个普通的农民家庭,通过自己的艰苦奋斗创办了一份不大不小的家业。可以想象,在那样的穷乡僻壤,去武汉置业该是多么轰动的一件事情,但是他敢想也敢干了,尽管后来血本无归地回来。
至今为止,我也不知道曾祖父去了武汉还是没有,但这件事情他是做了。因为小时候就听说,三姑妈是在武汉出生的,那是1921年。还有就是父亲在我研究生毕业留校后,表达过我们一家四代人追逐武汉终于成功的欣慰,但当时我就是一听而过,并没有当一回事。
父亲说过祖父的故事,那时候曾祖父让他到武汉开织袜子的工厂,但是时间不长就倒闭了,最后变卖机器回家。去了多长时间?什么原因倒闭?曾祖父去过没有?我都印象不深,或者他并没有讲,我也无心问。好像祖父后来之后,就一直在家乡当私塾老师到解放,再就是戴着“富农”帽子一直到死。
父亲自己的“武汉梦”,我倒是听说了一些。抗战时(1938年),他和二叔几千里步行,辗转两年到达“大后方”重庆求学,仅仅几个铜板上路。他只上过私塾,因此在路途上补习功课(也当过勤务兵、苦力、绑人押送货物等等,也有每天步行120公里的记录),到重庆后不久就直接考入国立九中(高中),1945年毕业返乡,第二年报考武汉大学落选,第三年再次报考的时候患猩红热高烧不退,还是同学捐款买盘尼西林帮他度过难关,但错失了考试机会。他的“武汉梦”还是1952年实现过,那时候在县一中教书时到武汉教师进修学院学习过一年,再就是发表小说、散文时与《长江文艺》、《湖北日报》编辑的书信来往。
因此,当我正式在武汉工作后,他说出了经过四代人努力终于实现的“武汉梦”。虽然我当时不以为然,但今天想来却异常沉重。对于我们这些小人物而言,只有这样的梦想才是最真实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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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4-30 0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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