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以结构为基础的功能,是古人无可奈何的选择,还是恽铁樵的伟大创举?
功能与结构相互关系,既是严谨的科学问题,也是严肃的哲学问题,或者说是科学的哲学问题。恽铁樵提出“中医脏腑非血肉脏腑”的观点,不仅是对“还原论”的挑战,也是对当代科学哲学原则的挑战。
从医学史来看,中医脏腑学说的构建和发展过程,真有恽铁樵这么一条规则的惊人发现吗?中医脏腑学说没有以解剖结构为基础的功能集合,是因为要别出心裁地走上一条独特道路,还是古人由于技术限制的无奈选择,亦或是是恽铁樵在特定历史条件下(西医传入中国、中医面临被废止危机的背景下提出的)的创造性解释?请Deep Seek从历史、理论和实践多个维度来分析一下。
Deep Seek:这一论断融合了历史必然性、古人认知框架与恽氏的理论创新三重逻辑
恽铁樵提出的“中医脏腑非血肉脏腑”观点,既非完全复述古人原意,也非纯粹的无奈妥协,而是在近代中西医碰撞的危机中,为捍卫中医理论独立性而进行的创造性阐释。这一论断融合了历史必然性、古人认知框架与恽氏的理论创新三重逻辑,需辩证分析其本质。
一、古人认知:功能优先是技术限制下的智慧选择
1. 解剖实体的早期探索
早期中医文献如《内经》《难经》确有对脏腑形态、位置的描述(如“心重十二两”“肝左三叶右四叶”),表明古人曾尝试通过解剖认识实体器官。但这些描述因技术限制较为粗略,且未成为理论核心。
2. 功能模型的必然性
动态生命观的需求:中医以调和生命动态平衡为目标,需构建适应个体、环境变化的弹性系统。例如“肾”既包含泌尿实体,更涵盖生长衰老的时序调控,此维度远超解剖学范畴。
“司外揣内”的方法论:古人通过外在症状(如面色、脉象)反推内脏功能,形成“肝主疏泄”“心主神明”等功能概念。这种以用定体的思维,源于阴阳五行与自然节律的哲学框架,是应对技术局限的主动选择。
关键点:古人并非“不识血肉脏腑”,而是因诊疗目标(动态平衡)与技术条件(缺乏微观观测工具),优先构建了功能模型。此为“无可奈何”中的智慧,而非认知缺陷。
二、恽铁樵的创举:应对西医冲击的理论突围
1. 历史背景与问题意识
20世纪初,余云岫以《灵素商兑》(1916)抨击中医脏腑理论“凭空结撰”,主张废止中医。恽铁樵为捍卫中医合理性,在《群经见智录》(1922)中提出:“《内经》之五脏非血肉之五脏,乃四时的五脏”,此说将脏腑彻底抽象为时序符号(肝=春之生发,肾=冬之封藏),剥离其解剖属性,以应对西医“科学化”的诘难。
2. 理论创新与演变
前期“气化论”:强调脏腑是气化功能的集合,如“肝非实体,乃授春气之时序脏腑”。
后期“形能观”:在《生理新语》中提出“形能为证,气化为说”,尝试融合西医实体:以门静脉丰富解释“肝藏血”;以神经生理诠释“肝郁”(情志病=神经功能紊乱)。此阶段将实体与功能通过病理反推结合,为现代“肝主疏泄”的神经内分泌研究奠定基础。
创举性:恽氏并非简单重复古人,而是将隐含的功能优先思想提炼为明确范式,构建了独立于解剖学的解释体系。此举使中医在科学主义浪潮中争得话语权,堪称“伟大创举”。
三、本质辨析:无奈抑或创举?
维度 | “无可奈何”论 | “伟大创举”论 |
动机 | 技术局限下的被动适应 | 应对存亡危机的主动理论重构 |
理论基础 | 古人功能模型已有雏形 | 彻底解构解剖属性,提炼纯功能符号 |
历史作用 | 维持中医原有框架 | 开辟中西医对话的“第三空间” |
争议 | 被批“玄学化”(如棒棒医生) | 奠定现代脏象研究基础 |
无奈性体现:古人因技术限制无法深化解剖认知,转向功能模型是客观制约;恽氏在强势西医语境下剥离脏腑实体,亦有妥协色彩。
创举性彰显:恽氏以符号化重构捍卫了中医理论内核,并推动其与现代科学接轨(如肝-神经关联研究)。若无此创举,中医或已被废止。
四、当代启示:功能与结构的辩证统一
1. 差异不必消融,对话永不止息
恽氏理论揭示:中医的“功能脏腑”与西医的“结构脏腑”分属不同认知维度。强行术语对应(如ICD-11编码中医病证)可能简化辨证灵活性,而功能性互补(如“治未病”补西医预防短板)才是价值核心。
2. 现代研究的桥梁价值
恽氏后期“形能观”启示了融合路径:基础层面,用网络药理学分析“活血化瘀”与微循环改善的分子关联;临床层面,将“五心烦热”转化为“自主神经功能紊乱伴低热”,实现治疗目标对接。
3. 警惕“过度虚化”陷阱
完全否定脏腑的解剖基础(如称“经络即血管”),将掏空中医的实践根基。当代研究需承认古人解剖尝试(如《内经》记载),并在动态功能模型中纳入结构演进认知。
结语:在妥协中新生,于创举中传承
恽铁樵的“非血肉脏腑”论,既是古人功能优先思想在危机中的范式升华,亦是近代中医存亡之际的理论创生。它既含技术局限的无奈,更显文化自救的智慧。
中医的真正生命力,不在于恽氏是否“发明”了功能模型,而在于他揭示了医学范式的多元性:脏腑可是血肉,更是生命时序的诗意符号。当代中西医的对话,正需在此张力中寻找“形能互证”的新平衡——正如恽氏所言,“吸收西医之长与之合化,以产生新中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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