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 蛙
激光楼东边的树林,实际上在一个坑里。
盛夏季节,坑里会存水。夏夜,走向激光楼的时候,虽然闻不到稻香,却可以轻松地听取哇声一片。
青蛙、蟾蜍们似乎在进行一种情歌比赛。它们的声音,一个赛一个嘹亮、饱满、富有生命的激情与冲动。它们,又是敏感和谨慎的。听见人的脚步声,会逐渐降低分贝数。待到发现发出脚步声的人,并无恶意,连一块石头都没有往池塘里丢弃,不搞顽皮孩子们擅长的恶作剧,它们的声音重新高亢、嘹亮起来。在池塘近处,不难看到鼓起的一对对白色腔体。腔体一定放大了它们的声音、促进了声音的传播。
分辨不出,燕地的蛙鸣和赵地的有什么区别。只是,时光流失了数十年。听过多地、多种蛙鸣鼓膜,依然灵敏,依然欣然接受他们的鼓噪。那是乡音的一部分,也是异乡情调的一部分。
在阅读一个科学家传记时,看到一个段落。在洁白的月光下,男青年为心爱的女子捉青蛙。女子是学生物的,需要解剖它们。青蛙成了男青年送出的定情物?对青蛙的用途做这样的定位,倒是蛮别致的。
2-3 野兔与刺猬
野兔,自然是从排水沟里溜进来的。两米多高的墙,它不可能像崂山道士的师傅那样,穿墙而过。刺猬,也一样。觅食,来到野外站的小动物们是受欢迎的。野外生存不易,人和动物差不离。理解。流浪觅食的难处,野外工作者亲身经历过。远离大本营、二本营的生活不会轻松。
野兔虽然进了院子,并没有找到可口的胡萝卜。它正犹豫呢,值班人员起早扫雪。十四目刚一相对,野兔就感觉到了威胁。它不知道那个一头胳膊来粗,另一头如塔松枝叶般庞大的工具,是不是兵器。野兔赶紧起步,夺路而逃。它记着溜进来的洞口,很快就逃之夭夭了。值班人员,本来以为多了一个站友,兴趣刚提起来,又被胆怯、敏感的野兔带走了。
4-5 花大姐和臭大姐
两位大姐,在站盘踞日久,坚决不怯生。它们的足迹遍台站。几乎,在哪里都可以看到它们的身影。花大姐,易受惊,喜欢飞翔;臭大姐,满不在乎;它知道自己发出的味道,是化学武器。人们遇到它,只好躲着走。在晾晒衣服、被褥的时候,工作人员不得不仔细检查,耐心细致地清理每一只臭大姐。如果,臭大姐隐蔽得法、又不幸让衣物的主人压扁了。主人往往第一反应不是悲哀和怜悯,而是懊悔和厌恶。没有办法,臭大姐们,也不是故意想不开的。
6-7 蝴蝶与蜜蜂
丁香花、迎春花、杏花、草莓或枣花开的时候,蝴蝶与蜜蜂自然会来站做客。它们喜欢的是花蜜,也喜欢逗逗工作人员。在他们的帽檐上、肩头或工具上短暂停留。莫非是,花香四溢的台站,万物都是芬芳的?包括人。
人们普遍认为丁香花开五瓣就稀奇了。台站的丁香,却开出过13瓣的。
毋庸讳言,在台站安营扎寨过的还有马蜂、黄蜂等。有一两年,“摄影楼”东侧玻璃窗和冬青树之间的空挡里,隐约可见三四个拳头大小的蜂窝。蜂窝的形状不一样,显然出自不同的设计师和建筑师。
峰和人共处不能长久。胆怯的人,铲除了蜂巢。巢里的居民遭遇强拆后,去向不明。
8-9 萤火虫与蟋蟀
秋夜值班,回宿舍取东西时,不难听到阵阵蟋蟀鸣叫。也可以看到,萤火虫拖着闪光之弧线,在树枝、花丛飞翔,若隐若现。
捉一两只萤火虫,欣赏片刻,随即放飞,感觉不错。
激光器发出的绿色激光扫描到树叶旁,树叶会更加翠绿。
萤火虫出没于花间枝头,和绿色光束相映成趣。
宿舍的门窗户关着的。不知道,蟋蟀是怎么钻进来的。
阴天,不必观测时。在静静的宿舍里,忽然有一两声蟋蟀声从床底下某个角落里发出来了。声音不比户外响亮,却比户外的更有诗意,更绝暖意。
“唧唧,唧唧,唧唧。”在乡下时,曾经捉过两三种蟋蟀。这次,不愿意惊动可爱的小精灵了。
“唧唧,唧唧,唧唧。”蟋蟀不知疲倦地叫着。
终于,忍不住下床,翻开《诗经》,朗读其中涉及蟋蟀的句子:
“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户,十月蟋蟀入我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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