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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科研经验汇总文档(1.2.3.3.4.5.6.7.8楼都是,科研大

已有 2697 次阅读 2012-7-17 01:25 |个人分类:生活点滴|系统分类:生活其它| 小朋友, 大片, 小溪, 大树, 避风港

我就是喜欢读文献读书
我非常喜欢读文献读书,平时老板到实验室或者办公室来找我,大多数情况都是看到我坐在计算机前面写文章或者看书读文献。我不是很崇拜一天十几个小时都在实验台前面。我强调的是设计好实验,做好实验,并加强个人学术修养,开阔思路,能文能武,走可持续发展的学术之路。我是怎么样学习文献的呢?
看文献有几种类型、几种情况:
(1) 跟踪自己具体课题的文献。好比我做金催化,这一行文献大约有1000篇。这些文章至少60%我都打印下来,分类,看过了。
(2) 几乎每天上www.sciencedirect.com和[url]www.acs.org[/url] 浏览引起我注意的、和自己课题无关的最新文献。比如自己以前导师的最新文章,自己认识的人的最新文章,标题和图文摘要看起来有点意思的文章。
(3) 当自己的文章被某个杂志接收,pdf文件挂在杂志的主页上排队等待正式发表时,我会每天上这个杂志的网站,了解两件事情:一是我的文章正式发表了没有,排在第几位了;二是看一下这个杂志等待出版的同类文章都是什么样的文章。反映了什么内容?工作达到了什么样的水平?
(4) 读文献还有种方法是读和自己具体课题无关的文章,根据某个自己感兴趣的新专题(如光催化)来阅读。
(5) 搜索某一个具体的作者、具体的小组,以他们的系列工作为线索进行阅读。
(6) 拿到具体杂志的印刷版样本,硬着头皮从头到尾每篇文章都看,了解催化这个学科最近在做些什么,有什么新方向,有哪些新作者,新的资源,具体做到什么程度了。进而了解杂志的风格,什么样的文章才能适合投这个杂志。
(7) 审稿子,结合审稿,阅读相关文献。
(8) 写新的文章时,结合新的文章,阅读相关文献。这样,老板来了,看到我不在干活,而在看文献,那么我可以用“为写新的文章服务”作为挡箭牌。
(9) 读英语的专业书。在催化方向至少要读十本。了解这本书和那本书的范围是什么,区别是什么。有的书相当于科研论文汇编,把已经发表的数据再发表一遍。有的书更适合当研究生教科书和参考书,非常长知识。读了这些书以后,在网上搜索这些书的书评,进行研究,学习怎样写书评,认识到书的不足之处。
(10) 读综述。好的综述反复揣摩,多读几遍。根据综述找到它引用的文章,对感兴趣的文章进一步阅读。综述的风格是各种各样的。有的人剪刀浆糊,把已经发表的东西再如Chemical Abstract般再发表一遍,也有的综述写得非常好,看了以后不但长了很多事实,也很有启发。
(11) 读和专业无关的职业培训,可持续发展,个人修养,管理方面的书。英语书,记录古代帝王将相的书,兵法,历史书。
小结: 开卷有益。除了做实验以外,还要培养视野(vision)。
看了文献后,我进行文献管理。比如,我做金催化的,我把最新的金催化文章分别防在不同的抽屉里,如:金催化的环保催化抽屉;金催化的有机反应;表面化学和计算;机理和活性位;新型催化剂等。
我做读书笔记吗?几乎从来不做的,但是我在文献的纸头上划划写写,有的重要的文章看了七八遍的也有。只是看一遍不容易记住。有点重要的文章,在不同的时间至少看三遍才能记住,加深领会。有时候,这篇文章看了以后再看那篇文章,能够融会贯通。特别是看了别人写的发表在Studies in Surface Science and Catalysis的文章,再看这个人在此基础上扩充的长文章,由简单到复杂,更能够理解和记住。对专题进行整理,写了综述以后,更能够融会贯通。
文章背后的故事--终身难忘
现在很多人开口闭口就是SCI、引用因子。而我在乎的是一种奇妙的感觉,一种科研的痛苦和快乐。的确,很多时候,一开始一个课题怎么也攻不下,但是后来经过一番挣扎一步一步地把事情做出来了,看到了成果的希望。这种感觉是非常愉悦的,在美国心理学家马斯洛(Maslow)的笔下就是“自我实现感”(self-actualization)。可以说,对于一篇有我名字的文章,如果我的确付出了很多,那么无论第几作者,无论引用因子几点几我都会很愉悦;而如果我没有付出,没有写文章,那么哪怕是出Nature、Science,我都没有感觉。对我来说,出文章只是一个层面,另外一个层面就是能说出文章背后的曲折故事,说出自己的感悟,从出文章的过程中得到启发,在科研中领悟科研。
今天要说的是我2002发表的一篇第二作者文章的故事。虽然这个杂志的引用因子不到3,我也不是第一作者,但是我非常喜欢这篇文章,也很难忘文章背后的故事和付出。2001年三四月的一天,我的硕士生导师(一个德高望重的老教授)找我,她告诉我说实验室有一个新来的博士生做一个课题半年都没有很大进展,她看我学有余力,希望我能提供协助,和那个博士生一起每天研究一下为什么实验出不了结果,怎样才能得到有用的结果。导师说反正我硕士毕业在即,没有任何压力了。她还告诉我乐于助人能使自己以后做类似的事情越做越快。在导师谈了她的人生经历后,我被深深打动,决定付之于行动。但是机遇和挑战并存:机遇是我能够接触到一个新的课题,拓宽自己的知识面;但是挑战是人家博士生做半年没有啃下的硬骨头,在我加入作战后,能一下子啃下来吗?如果啃不下来,那个博士生得不到东西,我自己也“名声扫地”。
在和那个博士生讨论了几天后,我开始知道了具体的难题:导师的本意是让那个博士生设计新型催化剂做苯酚羟基化反应,但是她做了无数次实验,发现反应数据不重复,数据也不符合常理。好比说在瓶子里的液相反应,过了两小时以后的转化率是35%,那么在反应刚开始的转化率应该接近零,但是这个博士生做了无数次实验,发现反应五分钟的转化率就已经是10%,并且测不准,有时候是5%。于是导师和博士生怀疑是气相色谱柱子的问题,于是她们从其它实验室借来各种各样能够分离产物的柱子,但是发现一样的现象。她们又怀疑是样品没有提纯,我一看,那瓶苯酚是某某国营化工厂生产的,有一定历史了。于是她买了新的苯酚,并提纯,还是发现一样的问题。她们怀疑是内标没有选好,但是即使用其它内标甚至不用内标,得到还是类似现象。她们后来还怀疑是催化剂的问题,但是反复合成催化剂,还是得到一样的现象。这样,半年时间(包括那个博士生上课和做实验)已经过去了。那个博士生干活非常卖力,有百折不挠的精神。
我想,如果反应一分钟转化率不正常,为5-10%,那么反应零分钟怎么样呢?于是,那个博士生根据我的建议,把催化剂丢到苯酚溶液中,马上取样,结果发现转化率还是5-10%。这就说明存在着表观转化率,而这表观转化率是由于什么因素引起的呢?这个溶液体系里面有水,有双氧水。于是我们设计了初步实验:配好苯酚溶液,加入一定量的水,不加任何催化剂,直接打到气相色谱里面去,发现水的存在对分析没有影响。但是配好苯酚溶液,加入一定量的双氧水,不加任何催化剂,直接打到气相色谱里面去,发现双氧水的存在对分析有明显影响!加了双氧水,在柱子里的表观转化率就是5-10%!这个表观转化率是用内标法测出的,而产物的产率之和并没有5-10%,这说明产物(邻苯二酚、对苯二酚和苯醌)在双氧水的存在下产生了气相色谱测不出的东西,如二氧化碳和焦!
发现了这个现象以后,我们陷入了沉思中。发现这个现象固然好,但是这里有几个非学术的“陷阱”:(1)那个博士生课题的本意是设计苯酚羟基化新型催化剂,但是现在新催化剂没有设计出来,却发现了“副产品”,这值得进一步做下去吗?(2)可以说,世界上大多数做苯酚羟基化反应的人都是用气相色谱分析的,那为什么别人没有发现这个现象?把这个现象披露出去会不会引起同行不满?于是,我查了很多文献,发现在90年代初期荷兰的van Hoff 等人在Applied Catalysis杂志上发了篇快报,说到双氧水在气相色谱里面的确会影响苯酚的分析,但也有人在Catalysis Letters发表文章反驳。
于是,我们设计了非常详细的模型实验:配十瓶一样浓度的苯酚水溶液,每一瓶里面分别放入不同量的双氧水,一加双氧水,马上混合并打到气相色谱里去,测出其表观转化率。然后配几系列苯二酚、对苯二酚和苯醌溶液,同样分别加入不同量的双氧水。我们还改变苯二酚、对苯二酚和苯醌溶液的浓度。我们对一个真实的催化反应进行了监测分析,分别用气相色谱和液相色谱法进行分析,发现液相色谱法能得到有效结果。我们还做了溶剂的影响,发现用水作为溶剂误差大,而用丙酮作为溶剂误差小。文献中很多人做这个反应,用气相色谱得到“正常”的结果是因为(1)他们用丙酮作为溶剂;(2)他们只是观测生成的产物,用产率之和来代表转化率,这样在反应初期的转化率就比较小,而显得正常。其实在反应初期,如果用峰面积减小作为衡量的话,有较大表观转化率存在,但是由于在气相色谱里生成的产物(邻苯二酚、对苯二酚和苯醌)在双氧水的存在下产生了气相色谱测不出的东西,如二氧化碳和焦,因此才造成了气象色谱法“正常”的假象。(3)有的人在反应很多小时后,才测转化率,这时双氧水完全用完,因此影响也小。
那个博士生还做了双氧水对环己烷及其氧化产物(环己醇、环己酮)分析的影响,发现影响不大。既然双氧水对苯酚分析有影响,下一步就是研究如何消除这个影响。简单地做校正曲线扣除影响是行不通的,因为这种做法也许能粗略校正转化率,却很难校正选择性,因为苯酚氧化过程中双氧水的浓度一直在减小,不同浓度的双氧水对产物分析的影响都是不一样的。另外一种消除误差方法就是在提取的产物中加入某种物质分解双氧水。但是双氧水在分解过程中产生大量自由基,在提取液的瓶子里就会和产物反应!溶液颜色都变掉了,造成更多“假的”转化率!
这样,经过艰苦的几个月时光,我和那个博士生一起做实验,终于把这个事情圆满结束了。我是2001年9月初出国的,出国前的暑假为了把这件导师交付给我的革命任务做完,我甚至睡在实验室计算机房里面(因为学校宿舍把我们毕业的人赶走了),晚上半夜以后睡觉,早上在实验室其他老师同学到来之前起来,终于完成了导师交给我的任务,证明了自己的能力。虽然最后按照以前说好的约定,我做为第二作者,但是我还是非常愉快,因为我不在乎这些,我在乎的只是学到东西、更多经历、培养能力、证明能力。
文章背后的故事----久久回味
本人第二作者的所谓“挂名”文章将由Catalysis Letters发表。这主要是第一作者和老板的功劳。我现在记录一下这篇文章的曲折故事和我的心路历程。
故事的起因:第一作者Y博士2005年发表了一篇美国化学会志快报,报道了一种新型催化剂,发现这种催化剂在高温烧过以后,一氧化碳氧化活性还很高。后来他又做了其它催化剂,发现效果比美国化学会志还好一些。他合成测试了十多个催化剂,第三作者提供了电子显微镜照片。但是由于两年多前他们都找到了固定的工作,所以没能当时投稿。
在搁置了近一年半以后,2007年3月老板看我研究了某种催化剂,就想起第一作者没有发表的工作。老板给我第一作者的powerpoint,叫我整理出文章发表.。他特地告诉我说:这样做的前提是那个人必须是第一作者,因为这个工作首先是第一作者做的。当时我很兴奋,屁颠屁颠的。
拿到powerpoint,我马上日夜开工,首先认真理清他做实验的线索。在充分了解他实验内容的基础上,我从他留下的计算机里面找出原始数据,认真核对,然后重新画图。但是在整理文章的过程中发现:其实这碗饭也不是好吃的,也不是不劳而获。第一作者留下很多宝贵的数据,包括XRD、 BET、TEM和活性曲线,涉及到的催化剂也有十多个,不容易找出为什么这个催化剂比那个催化剂好的规律。另外,数据也不是很完整,有的催化剂如果现在要做进一步表征的话,也找不到了。特别是他发现有些催化现象,但是这很难说清楚为什么。于是我硬着头皮按照Journal of Molecular Catalysis A的格式写成文章,而Journal of Molecular Catalysis A这个目标是我自己订的,老板也没说什么。在写文章的两个星期里面,我还找出他的部分催化剂做了失活和再生的实验,并考察了在氢气存在下一氧化碳的氧化。但是这样做了以后发现这篇Journal of Molecular Catalysis文章其实写得并不好,我如记流水账。因为数据的内容处于长文章和短文章的边缘。
正在我发愁流水账的时候,老板说第一作者其实是以前写过两页快报的草稿的,他叫我整理出三页快报投Chemical Communications。我觉得麻烦,因为我已经按照Journal of Molecular Catalysis A的格式去写了长文章。但是还是被他说服:毕竟是人家的文章,我不在乎引用因子,我自己的文章随便投几点几照样会被别人引用了几百次,但是这种合作的文章还是要照顾第一作者的志愿嘛。于是我就把长文章改成三页快报,花了一个星期。
三个月后,老板修改了几个字,把我写的文章发给另外一个项目负责人。另外一个项目负责人认真阅读后提了一些意见,找我问话了一个上午。当时他并不乐观,因为感到很多事情都没有搞清楚为什么。不过我倒觉得也许有可能中的,大约50%希望吧,虽然我个人还是喜欢长一点的文章。后来投给Chemical Communications,结果两个星期就退稿了。
退稿了以后,老板打电话指示我把文章修改成Catalysis Letters。我心里一阵高兴,因为根据我的估计,这篇文章投给Catalysis Letters是合适的,最有可能中的。这样,我花了三天就修改好了。但是老板是个大忙人,很久没有和我提投稿的事情。其实我倒希望快点把这篇文章兑现,因为心里吊着一件事情总是难受的。后来,有一天周末老板给我打电话,说他又想投好杂志了,想叫别人做实验。
后来,虽然别人做了部分新的实验,但是表征数据正确合理,并不等于数据能够解释特定的催化现象。好比说你研究两种沸石的催化,发现催化活性完全不同。但是你却做了沸石的红外光谱。显然,红外光谱的数据是实验事实,但是它无法说明催化现象:它只能说明你用了两种不同的沸石,但是无法说明为什么这个活性好,那个活性差。
这样,文章的名字变为7个人的名字,还要把文章给他们看,征求意见。征求了一个多月后,文章讨论来讨论去,已经不是我想要的那种模样了。到11月才投了Catalysis Letters,很快就接收了,终于一件心事了结了!
有时侯我在想如果当时老板听我的,投Journal of Molecular Catalysis A,也许现在早就发表了。而现在呢,文章反复整理了三个版本(Journal of Molecular Catalysis A, Chemical Communications, Catalysis Letters),时间经历了8个月,当中等待的时间比较长。不过后来想想经过这样一次次的修改,对这个课题的认识的确深入了,文章也越写越好,至少对得起读者,对得起这个杂志的。
那么,出这篇第二作者对我来说是亏了还是赚了呢?我做了两个星期实验,前前后后写文章并根据不同老板、不同作者、不同审稿人的意见修改花了六个星期时间。而我以前还和别人合作,我同样也是第二作者,我只要花三四个星期时间就能搞定,一次命中,很快发表。可以说,如果这篇文章如果能一次就命中,对我来说还是合算的;但是如果来回几个回合,对我来说就不合算了。那么,如果老板让我当这篇文章的第一作者我愿意不愿意?我的回答是我不愿意当这篇文章的第一作者,这主要是别人的功劳,不是我的。我出去做找工作的报告,是不会把别人的工作当作自己的工作来讲的。我找工作要老板和另外一个项目负责人写推荐信,他们是不会提起这个工作的。可以说,如果当初我不接这个烫手山芋的话,工资也一样拿的。想到这里,在夜色苍茫中顿时感到些许凄凉。就象是赵匡胤一样,他帮柴荣打下天下,他也不会分得一个省的。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一个人在成名之前,总要经历这样一个为别人出名服务的过程的吧?从这件事情上,我得到了很好的锻炼,知道自己以后当老板修改学生论文大致需要多久时间。我现在只是得到一个发挥自己特长的舞台,虽然主要功劳不是我的。
博士毕业后搞定两篇美国化学会志
博士毕业已经有一年半了。在这一年半里面,关于以前博士课题的文章还在出版。当时博士论文里面有两章内容并没有来得及发表。这两章内容大约涵盖了我一年的实验。曾经整理出三篇文章,准备分别投Catalysis Letters、Chemical Physics Letters、Journal of Physical Chemistry。但是老板当时并不满意,说我只是在报数据。他要的确把道理搞清楚才能发表。并且说他觉得我的东西能投Science。于是,我写的文章就一直留在以前(美国)老板的桌子上。在等待了许久以后,把精力集中到现在的博士后课题中,倒也忘记了博士其间没有发表的稿件。
一年前的一天,收到以前老板的email,对我的称呼是"Dear Zhen",可见他很高兴。他说他把我的初稿改编成美国化学会志两页快报投稿,得到了审稿人的意见,叫我看一下。修改了不久,就接收了。
最近,又收到以前老板的信,说他把我以前博士论文部分内容(当时我已经写成文章初稿了)整理成美国化学会志长文章投稿。我看了这篇文章,觉得应该在Journal of Physical Chemistry C上发表。理由是都是报道红外光谱,太单调了,无法引起广泛兴趣。我提了很多修改意见,并且我心平气和,做好不通过的准备。没想到,这篇文章竟然顺利过关了。
问我高兴吗?其实我的心情非常平静。因为如果一个研究者将来要去工厂的话,他不在乎多一篇文章少一篇文章的;而如果一个研究者一直想从事科研的话,以后的路还很长,可以说科研是一个持续不断的过程,因此我也不是非常兴奋。再说我在乎的只是做自己的点子,发表这些文章,从来不计较几点几。
这两篇美国化学会志能够接收,有很多重要的因素在里面。科研工作的内容当然很重要。这包括创新性(即新的点子、新的方法学、新的结果)、数据的质量和分析问题的到位程度。但是,还有些场外的因素就相当重要了,这包括在做同样课题的同行(审稿人)中的认同程度,而这个需要时间去积累。前面几年,我发表了高水平的文章。这些文章虽然没有发表在美国化学会志,但是已经被同行引用了近200次。我要让同行认识到我并不是做两个星期实验就发表豆腐干文章的人。那样的豆腐干文章,往往渲染效果其好无比,却不能说出道理,也不能说明在其它条件下会得到什么结果,甚至在引用文献上都进行了“技术处理”。
另外一个场外因素就是:老板,作为一个知名科学家,喜欢在国际大会上把未发表的工作反复宣讲,和同行交流,通过“答辩”后才能发表。这些潜在的审稿人很有可能是会议报告的听众。在大会上做了报告,给他们详细讲解,会后进行讨论答疑后,一般审稿就能加快速度,并且容易通过。
再有一个场外的因素就是给社会提供无偿服务。怎么提供?给学术刊物审稿。打响品牌后,那些杂志的编辑就会经常来麻烦我们,叫我们审同行的稿子。提供了快速、准确、公平的服务以后,这些都是credit,编辑部虽然不会放在台面上明说,但是有了这些credit还是有好处的。一句话:编辑可以决定让谁来审我们的稿子,编辑在可上可下的情况下也有权决定通过还是不通过,所以这些因素很微妙。说到我们,这个专题送往美国化学会志很多都送到以前老板手里审,然后老板叫我审,并告诉编辑是我审的。我们当然提供了很多服务,这里当然有接收别人稿子,或者拒绝接受别人稿子,自然有公平在,并不是因为别人引用了我的文章我就让他通过,也不是因为他是同行我就让他通过。不能太离谱了。
还有一个因素就是以前老板写文章有点石成金的功力。他写文章,既不改编数据,也不吹嘘,而是能从数据中提炼出物理化学的内涵来。
这里说到,这两篇美国化学会志是老板根据我写的东西彻底重写的。我要说清楚其它的文章大多数是我的手笔,虽然不是美国化学会志,但是我更爱我亲自撰写的文章。使我兴奋的是那种我想出点子,我做实验,我来写的文章。或者,别人做实验,我写文章的时候我也很兴奋。所以,即使是为没有引用因子的书写一篇综述,我都会觉得很有劲。
新文章------Journal of Catalysis
第一作者文章<<Gold nanoparticles on electroless-deposition-derived MnOx/C: synthesis, characterization, and catalytic CO oxidation>>,Z. Ma, C.D. Liang, S.H. Overbury, S. Dai*由Journal of Catalysis发表,这是我从事催化研究九年间在该杂志发表的第三篇文章。这是一篇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文章。有的人会说它是重大进展;也有的人会说活性不高、效果很差。
文章的起因:2007年3月,老板读到文献,说有一种简单的溶液化学方法能在炭材料表面镀上一层氧化锰。他叫我依照文献的方法合成这种材料,并进一步放黄金,看看这种催化剂活泼不活泼。当时我正在忙自己的实验。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如果这个阶段我有系统实验可以做,每天测试一个样品,不断地朝最后的文章靠近,我的日子就过得很舒服。
既然老板叫我做他的点子,我就试试。结果发现一氧化碳氧化反应,要100多度才能达到100%转化率,而用Au/TiO2催化剂,零度以下就能达到100%转化率。我说这效果不好,建议不要做下去。老板却说这结果很好,能发美国化学会志。我当时觉得很奇怪:在催化这一行,发文章首先要讲结果好,如果结果是负面的,发不出什么文章。但是,反过来,结果好,但是没有表征,没有道理,还是发不了正宗的杂志。我当时不想做这个点子,还有的原因在于我认为这个点子比较简单。有些文章,就三五个数据,能卖给好杂志,只是因为别人没有做过,他首先做过。这种文章,只是卖点子的文章,而不是苦功型的系统文章。老板一个劲地盯着我做,我只好做了,花了两个月时间合成了样品,测了催化活性,做了表征。特别是我的合作者提供了关键的电子显微镜照片,使文章的水平大大提高。我还死马当活马医,认真地撰写了学术论文,阅读了不少文献。在此其间我们还做了其它一些实验,只不过没有达到老板的预期目标,就没有放进去。本来我准备投Applied Catalysis A,但是老板在乎的是引用因子几点几,他说要投Journal of Physical Chemistry或者 Journal of Catalysis,于是我按照Journal of Catalysis的思路重新写了文章。
写文章的时候,我不是那种喜欢吹嘘的人。我的另外一个项目负责人说建议投Science,因为发现了羟基的重要性,并且本文提出了新方法。我说,因为我们没有用仪器探测究竟有羟基还是氧缺陷,或者是其它因素,所以没有证据就不能胡说。我们看到的只是活性提高了。另外,他说老板发明了新方法,其实并不是这样:电化学工作者早就发明了在活性碳上放氧化锰的方法,我们只是进一步放黄金,应该说这个点子是小聪明,简单嫁接。另外,我对这个项目负责人说,我认为如果能够发表Journal of Catalysis就非常满意了,因为这些实验本来就花了两个月,而一些严肃的科研工作者一个小组,花一年才能出篇Journal of Catalysis,甚至还没有。
另外,我个人认为这个催化剂效果不大好。我故意做了这个实验:老板叫我做的Au/MnOx/C催化剂在120度100%转化CO,但是我发现登山何必扛着船?如果我不加任何活性碳,我只是做Au/MnOx,结果还更好呢!如果我做 Au/MnOx/TiO2,催化效果就最好了。另外,这种Au/MnOx/C催化剂,在高温一烧,活性碳就飞掉了。可以说,如果我不说明这些情况,能出更“好”的文章,但是这种文章,别人看了一定是非常愤怒,感到是误导。于是,我如实在文章当中把这些数据罗列出来,让审稿人评议。如果审稿人认为我如实汇报,被我的精神打动,让我发表,那么我也没有误导。而如果审稿说效果不好,那就证明了我的顾虑是对的,我们就投Applied Catalysis A,我的理想杂志。
文章投稿后,审稿意见很快就回来了。一个审稿人说不能发表,理由是催化剂效果很差,没有提供科学认识,讨论写得和引言部分重复了,建议削短后以研究简报形式发表。他在审稿意见的开头和结尾都写了建议削短后以研究简报形式发表,这个建议最终救了我们,意思说这篇文章还是有发表价值的。另外一个审稿人给予高度评价,说这篇文章很有趣,实验做得很好,结论能够被实验证实,扩大了可供选择的金催化剂的范围,建议小修改后直接发表。编辑采取折衷意见,建议我们大修改后,在四个星期以内投回去,否则就作为退稿处理。但是在我们正准备修改后的不久, 编辑部又收到第三份审稿意见,提了一堆问题。我看这些意见都是我能够回复的,有的是审稿人没有理解,有的是审稿人说对了,而有的是审稿人说错了。于是我花了三个星期做了审稿人要做的实验,修改了文章,写了四页的答辩信寄回去,结果第二天就接收。可以说,我的估价能力还是很准的。我本来认为应该投Applied Catalysis A的。
这篇文章,最终以研究简报的形式发表。在审稿人提的意见的基础上,我把文章大幅度精简,非常简练到位地把主要意思说清楚。对于这篇文章,我个人其实是持保留态度的。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老板当然想把数据卖出更高的价钱。对我来说,应该承认,现在很多发表在Journal of Catalysis 上的文章都是工作量很大的经典文章。
新文章&not;--------Catalysis Letters
新文章&not;--------Catalysis Letters
http://www.springerlink.com/content/g81727p87611622r/fulltext.pdf
文章“Rational design of gold catalysts with enhanced thermal stability: post modification of Au/TiO2 by amorphous SiO2 decoration”, H.G. Zhu, Z. Ma, S.H. Overbury, S. Dai*, 被Catalysis Letters发表了。这凝聚了第一作者和老板的辛勤汗水。本人是第二作者。很欣喜地看到:这是在其他辛勤劳动的基础上,我执笔写得比较出色的又一篇文章。
http://www.springerlink.com/content/g81727p87611622r/fulltext.pdf
本文讲的是:金催化很热门,但是90%的金催化文章把黄金放在纯净的TiO2上,却没有人在已经合成好的、高度活泼的Au/TiO2上再“愚蠢地”盖上一层惰性的SiO2,因为人们认为Au-SiO2界面并不活泼。但是本文反其道而行之,在高度活泼的Au/TiO2上再“愚蠢地”盖上一层惰性的SiO2,发现这样做,金催化剂烧不坏。
写作前,我当然想清楚准备投什么杂志,然后再按照这个杂志的“思路”去写。而投什么杂志取决于工作的风格和数据量,以及重要性。因为这个是个初步的工作,表征不够充分,但是它能说明一个有趣的故事,所以我强烈建议老板投Catalysis Letters。Catalysis Letters的风格是发表中等长度、能说明一个有趣故事、有一定新颖性,但是不一定十分完整的工作。(Applied Catalysis A的风格是“万金油”,就是说同样一篇文章当中,做了催化反应、比表面、XRD, UV-Vis, XPS, TEM, IR…,面面俱到,然后说这些表征和催化结果是吻合的,这样的文章才能发Applied Catalysis A,尤其是最好要有电子显微镜。Journal of Molecular Catalysis A的要求没有那么高,如果只是做了无数动力学曲线,加上简单表征,没有电子显微镜,也许能勉强投中这个杂志。)
这篇文章的引言部分第一段我采用了一种新的套路:我提出了一个哲学观点,然后举出具体的现象。这个写作风格犹如徐克拍的《蜀山传》。开场白时,一个画外音说娓娓道来天地人间、正义邪恶的道理,然后笔锋一转,说到具体的中国某朝某代某地的故事。在《无间道》中,一开始也是讲宗教中“无间道”的哲理,然后笔锋一转,说到具体的故事。在这篇文章中,我说到:“现代催化研究的驱动力之一是理性合成新的催化材料。在理性设计中,人们首先搞清楚所要实现的功能,然后根据这个需要的功能去反向思维合成有用的催化剂(指出哲学问题)。在金催化当中,有两个功能很重要,一个是催化剂活性,另外一个是热稳定性(指出具体的问题)。人们知道Au/SiO2通常不活泼(活性的问题),人们也知道Au/TiO2的热稳定性不高(热稳定性的问题)。这后面一个情况会影响Au/TiO2的实际使用。
接下两段分述这两个问题的现状和对策,采取“分述”的方法。大体上,第二段我说根据Au/SiO2通常不活泼的问题,我们小组采取了什么方法使它活泼。同时我又公正地给别人credit,指出别人对这个问题作出什么尝试。第三段我说根据Au/TiO2的热稳定性不高的问题,我们小组做了什么尝试,别人又作了什么尝试。
第四段说的是本文报道一种在Au/TiO2上后续盖SiO2的方法,这种方法以前从来没有报道过。这个理性合成的依据在于Au/TiO2能够提供高活性,而盖上去的SiO2能够提高热稳定性。
写结果和讨论部份的时候,我还采用一种“讲故事”的、有逻辑性的套路。在写文章写到一半时,针对已有结果设问,然后报道进一步试验进行问题解答。比如我说到SiO2/Au/TiO2的XRD图谱中根本看不到氧化硅的峰,我就说这可能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是SiO2是无定型的,另外一种可能性是SiO2根本就没有“安装”上去!为了证明是哪种可能性,我们做了EDX,定性地证明SiO2是在的。我们还分析了EDX的峰,发现硅钛比是多少多少,这就否定了氧化硅根本没有“安装”上去的可能性。
这篇文章的结论和讨论部份分为几个部份:
3.1. Au/TiO2的活性和热稳定性(反面教材)
3.2. SiO2/Au/TiO2的活性和热稳定性(正面教材)
3.3. 用其它硅源制备SiO2/Au/TiO2的活性和热稳定性(看一看这种方法的通用性)
3.4. 含时稳定性和SiO2/Au/TiO2的再生
3.5. 对照试验:SiO2/Au/TiO2和Au/SiO2/TiO2效果的对比
3.6. 结合文献进行讨论,看看本工作处在什么位置,并展望该方法的局限性,指出下一步可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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