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立群
独守千秋纸上尘—学界小说丛谈之《万寿寺》
2025-7-30 2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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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本系列中说过王小波的《红拂夜奔》,这次说长篇小说《万寿寺》。虽然作为学界小说有些牵强,但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万寿寺》据说是作者最后的长篇小说。1997年收入《时代三部曲·青铜时代》(花城出版社,1997, 7-247)。曾以缩写形式发表于《小说界》1997年第2期。可能有部分内容在期刊上发表,但我未见。在此之前,王小波还写过基于唐人传奇《甘泽谣》改写的故事《红线盗盒》,收入《唐人秘传故事》(山东文艺出版社,1989),我看的是收入《地久天长:王小波小说剧本集》(时代文艺出版社,1998, 25-50) 中的版本。那个故事纯粹是唐传奇的改写,与当代没有任何关系,就不是学界故事了。

 

《万寿寺》的叙事框架是现代嵌套古代。现代的主线上,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在万寿寺中的历史研究所有位助理研究员“我”,因车祸失去记忆,直到故事快结束时,才弄清楚自己是“王二”。而一直照顾他并与他同居的白衣女子是他妻子,也是他读大学时的同门师姐。更多的篇幅,是描述“我”不断修改着的唐代湘西凤凰寨薛嵩和红线的故事,前后改过二十多次。现代的时间线纠缠,有些倒叙。按照小说展开的结构,大致是:前三章写“我”车祸失忆,看到已经写成的薛嵩和红线故事原稿;随后四章“我”逐渐回忆起自己包括车祸前的事情,对原稿进行解构和重写;最后一章主要是追忆七十年代的生活,并在想象的长安城对比下,显得当下的生活愈发庸俗。小说最后写道,“一切都在无可挽回地走向庸俗。(p. 247)”在叙述方式上,现代部分都是第一人称,叙述者“我”就是王二;古代部分,主要是第三人称叙述者仍是王二,但也有第一人称叙述,“我”可能是王二也可能是薛嵩或红线等。现代的故事发生在北京万寿寺的历史研究所中,时间是是1994年后,因为“我”“本科四年、研究生三年,又在万寿寺里呆了十年半(p. 203)”。与作者的其他小说类似,“我”其实多少有些作者本人的成分。“我心地善良、作风朴实,有各种各样的优点,而且热爱性生活(p. 242)”。虽然《万寿寺》中唐代尤其在凤凰寨的故事很有趣,但这里存而不论,只是关注在现在线索上的研究所活动。这无疑是买椟还珠,但毕竟是学界小说丛谈中的一篇。

 

先看看“我”所就职的机构及其他的工作。“我们是社会科学院的历史研究所,在万寿寺里借住。这份表格是我们在年初交的工作报告。年底时还要交一份考绩报告好在现在距年底还有一段时间。这是因为我们是国家级的研究单位,制度严明,还因为我们的领导也就是那个穿蓝制服的人很是古板。他总让我们做重大的、有现实意义的题目。什么叫作重大,我不知道。现实意义我倒是懂的。那就是不要考证历史,要从现代考起。(p. 55)”“我”是小说家,与职业需要的历史学家不匹配。“我已经四十八岁了,还是研究实习员,没有中级职称。学术委员会前后十次讨论我的晋升问题。头三次没有通过,我似乎还有点着急。到了第四次我就不再着急。第五次评上了,我又让了出去,让给了一个比我岁数大的人。领导说:这是你自己要让啊,可不要怪我们;我只微笑着点了一下头。第五次以后总能评上,我自己高低不同意晋职,说自己的水平不够。第十次发生在我撞车之前,我还是不同意晋升,并且再三声明,我准备在一百岁时晋升助理研究员,并在翌年死去。谁敢催我早日晋升就是催我早死。但不知为什么,他们收走了我的工作证,发回来时就填上了新职称。不管别人怎么说,我都不承认自己已经晋升了中级职称就是这样,我还被车撞了,这完全是领导给我强行晋职所致既然我没有职称,也就不是历史学家。但我还不至于什么人都不是:我大体上是个小说家。(p. 193)”“我”有自知之明,“作者信口开河,自相矛盾,前面这样写,后面又那样写,好像不是个负责的人;既然我是这样的人,就不必去理睬重填表格的要求。说实在的,我也不知该填点什么才好。再说,倘若我过去是个严肃认真的老学究,按我现在的情形,想当个学究,还真做不来哩。(p. 57) 因此“我”不被领导待见。“因为一连好几年交不出一篇像样的论文,领导对我的憎恶与日俱增。(p. 242)”“领导对我说,我现在有了中级职称,每年都要有一定的字数(他特别指出,这些字数必须是史学论文,不能拿小说来凑数),如果完不成,就要请我调离此地。不是和我为难──这是上级的规定。(p. 199)

 

既然是历史所的助理研究员,就要有规划。“我”的规划总通不过。“我写下了今年计划完成的三部书稿。其一是《中华冷兵器考》,有人在书名背后用红墨水打了一个问号;其二是《中华男子性器考》,后面有两个红墨水打上的问号;其三是《红线盗盒》(小说),下面被红墨水打了双线,后面还有四个字的评语:‘岂有此理!’(p. 30)”重修修改后,还是不行。“我精心拟定、体现了高尚情操的三个题目上,被人打上了大红叉子。这三个题目是:《老佛爷性事考》、《历史脐带考》、《万寿寺考》。在这三个大叉子边上,还有四个字的批语:‘一派胡言!’(p. 128)”最终总算是通过了。“我把写着的故事放到一边,又拿起了那份白色的表格,对着那三个红色的叉子想了半天;终于相信这三个题目里毫无崇高,根本就是个恶意的玩笑。假如我努力想出三个更崇高的题目,它们会是更恶毒的玩笑。总而言之,我所有崇高的努力都会导致最恶毒的玩笑。也许我该往相反的方向去想。于是我又撕了一张黄纸片,在上面写下三个最恶毒的玩笑:《唐代之精神文明建设考》、《宋代之精神文明建设考》、《元代之精神文明建设考》。(p. 156) “能不能用已知的史料凑出个《唐代精神文明建设考》。假如不能,就要编造史料。这件事让人恶心:我是小说家,会编小说,但不编史料……(p. 201)

 

故事既然发生在历史研究所,总涉及些历史性的内容。在“我”读大学时,“老师说,史学无它,就是要记史料;最重要的史料要记在脑子里。脑子里记不下的要写成卡片,放手边备查。他自己就是这样的同学们如有任何有关古人的问题,可以自由地发问。我一面听讲,一面在心里想着三个大逆不道的字:计算机,假如史学的功夫就是记忆,没有人可以和这种不登大雅之堂的机器相比。(p. 219)”“我”提出的问题是“‘请问古人是如何屙屎的’。然后,同学笑得要死,老师气得要死。(p. 219)”“我”虽然是小说家,但也有独到的历史观,“在我看来,整个历史可以浓缩成一个场景:一位贤者坐在君王面前,君王问道:有没有一种方法,可以控制天下苍生?这位智者、夫子,或者叫作傻逼,为了炫耀他的聪明,就答道:有的。这就是控制大家的意志。说他是智者,是因为他确实有这种鬼聪明。说他是傻逼,是因为他忘记了自己也是天下苍生的一分子,自己害起自己来了。从那一天开始,不仅天下苍生尽被控制,连智慧也被控制。有意志的智慧坚挺着,既有用,又有趣,可以给人带来极大的快感;没有意志的智慧软塌塌的,除了充当历史的脐带,别无用场了……所谓学院派,就是被历史的脐带缠住的流派……照这个样子写下去,这篇小说会成为学术论文,充其量成为学院派的小说。(p. 156)”这种历史观看似荒诞,其实很有启发性,尤其对读书人而言。华夏历史上,无数读书人惑于“帝王师”的幻象,前仆后继,飞蛾扑火,作茧自缚,请君入瓮。

 

有意思的是,作者提到“学院派”,这是在小说过半时突然出现的一个形容词。“老妓女所属的那一派是学院派,严谨、认真,有很多清规戒律,努力追求着真善美。这不是什么坏事,人生在世,不管做着什么事,总该有所追求。另一派则是小妓女所属的自由派,主张自由奔放、回归自然,率性而行。我觉得回归自然也不是坏事。身为作者,对笔下的人物应该做到不偏不倚。但我偏向自由派,假如有自由派的史学,一定会认为,《老佛爷性事考》、《历史脐带考》都是史学成就。(p. 134)”“学院派的不利之处。这个妓女流派只擅长琴棋书画,对于谋生的知识一向少学。(p. 136)”“学院派不喜欢这类雕虫小技(p. 153)”。学院派并非是贬义词。“说一个人是学院派是一种赞誉。对于男人来说,这是称赞他聪明,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是称赞她漂亮。(p. 210)”“我不认为自己是学院派。但在这些叙述里,包含了学院派的金科玉律,也就是他们视为真、善、美三位一体的东西。(p. 233)”学院派的反面是自由派,“学院派总是拘泥于俗套,这是他们的弱点,可供利用。可惜自由派和学院派斗嘴,虽然可以占到一些口舌上的便宜,但无法改善自己的地位,因为刀把子捏在人家的手里。(p. 139)”“自由派要拍学院派的马屁,……学院派很崇高,让人不能不巴结。(p. 168)”学院派的反面又是现代派,“我是现代派,而非学院派。现代派可以不评助研,但不能坐视大粪四处漫延……(p. 191)”“作为一个现代派,我觉得真实不真实没什么要紧。(p. 205)”“自由派。这个流派层次较低,但想要改变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p. 171)”“我”对两派有个总结,“所谓自由派,就是不能忍受现状的人,学院派则相反。我自己就是前一种,看到现状有一点不合理就急不可耐,结果造成了鼻子出血。(p. 173)”当然,不同派别有时也不重要。“作为一个自由派的男人,我喜欢一切女人,不管是老的还是小的,是漂亮的还是丑的,不管她声音清丽委婉,还是又粗又哑;性情温柔还是凶猛泼辣,我都喜欢。唱过了这些高调之后,我也要承认,还是温柔漂亮一点的女人我喜欢得更多一点,不管她是自由派还是学院派。(p. 169)

 

在我看来,万寿寺也好,长安城外宝塔也好,其实都是种象征,就是所谓“没有意志的智慧”。那是小说中的原话,更确切的或许是“没有意志的学问”。“在我这个宇宙里,有两个地方格外引人注目:一处是长安城外金色的宝塔,另一处是湘西草木葱宠的风凰寨。金色的宝塔是阳具的象征,又是学院所在地。看起来堂皇,实际上早就疲软了,是一条历史的脐带…… (p. 199)”凤凰寨则是生命之树。“Grau ... ist alle Theorie,und gruen des Lebens goldner Baum.”“这座金色宝塔里佳丽如云,长安最漂亮女人住在里面。进这座塔是女人最大的光荣,但是在这座塔里面,漂亮绝无用武之地。学院也是这样的地方,能进学院说明你很聪明,但在学院里面又最不需要聪明。在这里呆久了,人会变得癫狂起来我就是这么解释自己。(p. 203)”“在这座宝塔里,人们认为琴棋书画的层次很高,能工巧匠的层次很低。(p. 203)”当然,也有人适合,或者无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你别无选择。假如我能选择,我也不愿生活在此时此地。(p. 201)”这些话或许让许多读书人甚至不读书的人感受到冒犯。作为大学中人,其实更应该用这些话自省。

 

小说中还有些耐人寻味的话。“该小贱人口不读圣贤书,所以口齿清楚。耳不闻圣人言,所以听得甚远。目不识丁,所以能看到三里路外的蚊子屁股。结论当然是:中华士人不能和蛮夷之人比耳聪目明,所以有时要求教于蛮夷之人。(p. 77) “一切道德卫道士一样,惯于训斥人,但不惯于和人说理。我表弟就常对表弟媳嚷嚷。而那女孩和一切反道德的人一样,惯于和人说理,却不惯于训斥别人。(p. 138)”“希腊先哲曾说:上坡和下坡是同一条路,善恶同体;上坡路反过来就是下坡,善反过来就是恶。薛嵩所拥有的,也是这样一种智慧。他设计一种机构时,同时也就设计了破解这种机构的方法只消把这机构反过来想就得到了这种方法。(p. 155)”“品行好的男人,好女孩就想和他做爱。品行不好的男人,好女孩宁死也不肯和他做爱。(p. 181)”“我是一个男人,有着男性的恶劣品行:粗俗、野蛮、重物轻人。其中最可恨的一点就是:无缘无故地就想统治别人。在这些别人之中,我们最想要统治的就是女人。(p. 188)”这些说法似乎不正经,其实很有道理。

 

王小波1952年出生于北京。1968年初中三年结束后去云南兵团劳动。1971年到母亲老家山东牟平插队,后任民办教师。1973年在北京牛街教学仪器厂当工人,后在北京西城区半导体厂当工人。1978年考入中国人民大学贸易经济系商品学专业。1982年大学毕业后,在中国人民大学一分校任教。1984年在美国匹兹堡大学东亚研究中心做研究生,1986年获得硕士学位。1988年归国,任北京大学社会学所讲师。1991年,任中国人民大学会计系讲师。1992年,辞去教职成为自由撰稿人。1997年因心脏病突发逝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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